在李唐骑兵受三十万枚扎马钉所阻后,数万新隋军纷纷提起了弓箭。
“放!”
“放!”
“放!”
随着一声声令下,紧接着是拉弦之音。
一枝枝利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抛物线。
这时的射箭,也只能是向天空射出抛物线,否则,难以极远。
更何况,此时,天地之间,忽然刮起了大风。
大风吹过,割的人脸隐隐作痛。
箭借风势,更能极远。
当然,今日的风势,也在赵秋的预料之中。
他经历数世,见多识广,通天文地理之术,绝不在昔年的诸葛孔明之下。
否则,他又岂会挑今日,与李唐军决战?
只见漫天的箭雨,宛如一片片乌云,遮天蔽日,瞬间射向李唐的骑兵。
“啊!啊……”
人受伤的惨叫声,临死前的哀嚎声,还有马的嘶鸣声,交错响起。
李唐军和新隋军的距离,仅仅两里路。
或许,只有一里半。
不少马匹受伤吃痛,再被后面的马匹撞动,还是再跑了半里地的距离。
李唐军离最终的胜利,也仅仅是这两里路,或者一里路。
但三十万枚扎马钉,却让这一两里路,成了鸿沟天堑。
一匹匹战马,受伤后,不能前行。
前面的骑兵不能前行,后面的骑兵被堵,根本冲不过去。
此时,箭雨骤然落下。
无数的李唐骑兵,还有战马,立时伤亡。
风势越来越大,箭矢借风,“嗖……嗖……”,落在了李唐军中。
“奶奶的熊!兄弟们,随我从两翼杀过去!”
一位面带煞气的李唐将领,赫然领了后面的骑兵,向左侧奔行。
这位将领,正是大名鼎鼎的秦叔宝。
“秦兄,你往左,我往右!”
另一位黑面将领,亦领兵向右侧奔行,这人姓名尉迟恭。
秦叔宝、尉迟恭各领了兵士,一左一右,意欲绕过了布满扎马钉的方向,再向新隋军进攻。
这二人临危不惧,皆是当世名将。
只是,他们要绕过摆放扎马钉的地方,起码要绕路数里。
更何况,此时,李唐骑兵初始时的锐气已失,要绕道而胜,谈何容易。
周无忌瞧了战场的情形,见了秦叔宝和尉迟恭领了骑兵,意欲绕道而攻,不禁哑然失笑。
“匹夫之勇而已!从来,战场的争斗,都是智者之间的游戏!
或许,勇者一时无畏,能够冲锋陷阵,且无伤无死。但数次之后,死亡的几率,便随之增高!将军百战易死,壮士十年难归,便是此理!
那些百战余生的人,终究极少极少。”
他暗自叹息一声。
新隋军在两翼,早已各置放了一万骑兵。
为的便是应付当前的这种情况。
倘若没有这种情况,这两翼的各一万的骑兵,将如附骨之蛆般,追击即将溃败的李唐军。
…
另外,新隋军还三百门重炮,已然调整了方向,开始轰击秦叔宝和尉迟恭所领的骑兵。
中军,一轮轮的箭矢,射过不停。
李唐军的伤亡,越来越大。
过了片刻,新隋军的大炮,已经停止了轰击。
因为,新隋军的两翼骑兵,已经迎了上去,与秦叔宝尉迟恭所领的骑兵,争斗了起来。
骑兵相撞,宛如大海中的两股巨浪,碰在了一起。
远远望去,人潮起伏。
双方皆是当世精兵,相互争斗,一时半会倒也分不出胜负来。
只是,李唐骑兵的中军,终于接近溃败。
赵秋的脸上,已露出了微笑。
“这一场大战,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他的眼光,极其独到。
这和他的经验有关,无数次胜利过后,他对战场的把握,早已细致入微。
眼前的形势,他了然于胸。
只要再过片刻,李唐的中军,便已支撑不住。
那时,李唐的中军兵败如山倒,他再以多余的兵力,分别攻击秦叔宝尉迟恭,胜利的天平,便在他的一方了。
忽地,赵秋起了身,眺望着远方。
似乎,他还在等待着什么。
“呵呵,还是不敢来吗?”
转瞬,他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应该不是不敢来!只是,他认为,时机还没到而已!”
他的心中,一阵思索。
原来,此刻的赵秋,正在等待着草原的骑兵。
“听说,跋锋寒的一统大业,也快完成了!他为了阻拦我一统中土,终究会派兵协助李唐!
呵呵……
哪怕,他明知李世民必败,可是,他也还要派兵前来!
因为,如果我一统中土,即便他一统草原和沙漠,双方之战,也是未知之数!”
赵秋一声叹息,平心而论,易地而处,换作他是跋锋寒,对方即将一统南北时,他也必派遣兵士支援李唐。
能拖对方多久,便是多久。
这便是“跋锋寒”的想法,多拖一天,他的胜利,就愈靠近了一步。
“或许,他认为还不是时候。呵呵……那便是长安了吗?倘若我兵临长安城下,他的兵士,便会出现!”
这会儿,李唐阵营中,李世民和徐世绩的脸色,愈发难看。
“撤!”
李世民咬了咬牙,终于下令道。
“秦王殿下,不能撤啊!撤了,军心便乱!”
一旁的徐世绩躬身道,徐世绩是当世一代名将,深深知道撤退的后果。
李世民苦笑一声,反问道:“可是,即便不退,你认为我们兵士,还有胜算吗?”
徐世绩摇了摇头,此时,的确没有任何赢的希望。
李世民道:“此时撤退,或许还可以保住些许火种,留待以后的大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