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十默然无语,从背负的包裹之中,取出了数锭金子。
薛烛问道:“诸位来自何处?”
赵十九道:“东海无名岛!”
薛烛道:“料想,诸位是来找我铸剑?”
赵十九道:“正是!”
薛烛伸出一双手来,只瞧他双手的拇指食指俱已不见,仅仅剩下六根手指。
赵秋道:“铸剑之劲,全仗拇指食指。可惜,你已不能亲自铸剑。”
薛烛苦笑道:“所以,诸位请回吧!”
赵秋却摇了摇头,说道:“可惜,我并不是找你来铸剑的!”
薛烛瞧了瞧眼前的数锭金子,神色疑惑,说道:“你们不是来找我铸剑?”
赵秋道:“你的手,应该是风胡子斩落的吧!”
薛烛道:“阁下料事如神。”
赵秋叹道:“昔年,你师欧冶子为楚王铸剑三口,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日工布。吴师破楚之后,伍子胥发楚平王之棺,鞭其遗尸,在楚王墓中得了工布。返吴之后,伍子胥听到风胡子的名字,便叫人将剑送去楚国给他,说道此是你师遗泽,该由风胡子承受!”
“此等秘事,你竟知之?阁下何方神圣?”
赵秋微微笑了笑,并不回答,接着说道:“伍子胥将工布宝剑赠风胡子,只说仰慕你师,别无所求。风胡子得到此剑后,心中感激,于是前往当面叩谢。伍子胥待以上宾之礼,替风胡子置下房舍,招待也极是客气。可惜,伍子胥仅仅是要风胡子为他卖命,昔年,他让专诸刺王僚,便是用的相同的手段。”
薛烛叹道:“风师兄不懂得伍子胥的手段,受他如此厚待,心下终究过意不去,一再请问,有何用己之处。但伍子胥总说:‘阁下枉驾过吴,乃是吴国嘉宾,岂敢劳动尊驾?’其后,伍子胥竟也不让风师兄铸剑。只是后来的一日,伍子胥又到宾馆来和风师兄闲谈,说起吴国与北方齐晋两国争霸,吴士勇悍,时占上风,便是车战之术有所不及,若与之以徒兵步战,所用剑戟却又不够锋锐。风师兄便与之谈论铸造剑戟之法。原来伍子胥所要铸的,不是一口两口宝剑,而是千口万口的利剑了。风师哥便随着伍子胥,来到了莫干山上的铸剑房,只见一千余名剑匠正在铸剑,只是其法未见尽善,于是风师兄逐一点拨,此后吴剑锋利,诸国莫及。”
赵秋道:“铸得一年,你那位风师哥劳瘁过度,精力不支,便向伍子胥说起了你的大名。伍子胥便备下礼物,要风胡子召你前往吴国,相助风胡子铸剑。你知道吴越世仇,担心吴国铸了利剑,用来杀你越人,坚持不去。所以,他便砍了你的四根手指,教你从此成为废人!”
“正是如此!”
赵秋叹道:“那么,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也知晓了吧?”
薛烛神色大惊,说道:“你是要我像风胡子师兄般,替你点拨那些普通的剑匠?”
赵秋道:“龙渊、泰阿、工布、干将、莫邪这些名剑虽利,终究不能量产啊!”
薛烛问道:“阁下究竟何人?”
赵秋抬眼望天,长叹一声,说道:“如今的乱世,战乱纷飞,我只不过是一个想结束战乱的人!薛君可愿为我出力?”
薛烛道:“在下如今双手已废,惟愿隐居在家乡的山林之中,不再过问世事!”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你拥有铸剑之法,红尘滚滚,裹挟一切,你又岂能置身事外?”
说罢,只见赵秋的手中一闪,一块薄冰,便没入了薛烛的颈动脉之中。
顿时,薛烛浑身奇痒,犹如万虫噬心,在地上连连发出凄厉的嚎叫,他双手不停抓挠,已然有些不少血痕。
“给他一颗解药!”
赵十九从袖中摸出一颗药丸,替薛烛服下,顿时,奇痒消失。
赵秋看了看赵三十,说道:“三十,你带他回无名岛!”
“是!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