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挥退四派

赵秋也不理正在地上哀嚎的成昆,他拿了折扇,身影一闪,又向鲜于通行去。

鲜于通如临大敌,倘若换在无人之处,他早已躲闪,避开这如恶魔一般的少年。

更何况,眼前这少年,似乎知晓他深埋心中的那些往事,早前那一句“负心都是读书人”,以及那句“却不知鲜于掌门,是不是也是负心人”,让他心中乱跳。

只是在一众武林同道面前,他一派掌门的身份,惟有原地不动,凝神以对。

赵秋右手一动,折扇微微扇了扇,说道:“这金蚕蛊毒,源出苗疆,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却不知,鲜于掌门这折扇中的蛊毒,源自何处?”

鲜于通心内一惊,浑身发颤,不由得退后数步,说道:“什么金蚕蛊?我不知道!”

赵秋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原本,鲜于掌门的那些负心往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提及。可是……”

鲜于通心中发怵,不过,却昂然说道:“我行得正,坐得端,又有什么负心往事?”

却听一旁的张无忌道:“那也未必!只怕鲜于掌门的负心事,不止一件、两件!”

鲜于通冷哼一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凭你等胡说八道,我也清者自清。”

赵秋又道:“鲜于掌门,却不知华山派因为何事,非得上了光明顶来,与明教争个你死我活?”

鲜于通冷哼一声,说道:“我华山派白垣师兄,便是死于魔教之手!此仇不共戴天!更何况,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华山派为天下诛魔,又何须其它原因?”

赵秋叹道:“贵派白垣,非是明教所诛,他究竟死于何手之手,难道你心中不知吗?”

鲜于通心中惊骇,又连退数步,说道:“白垣师兄死于魔教之手,人人皆知!”

赵秋身影轻动,附身向前,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

一道异香,扑向鲜于通。

此时,不远之处的成昆,身中金蚕蛊毒后,辗转翻滚,却死死紧咬着嘴唇,并不发声。

鲜于通闻到这熟悉的香味,惊骇欲绝。

中蛊之后,他伏在地下,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撼人心弦,“啊……啊……”的一声声长呼,犹如有人以利刃在一刀刀刺到他身上。

众人心想:“同样中了蛊,成昆咬牙忍受,这鲜于掌门却嚎叫连连!其骨气血性,却是差了不少!”

这会儿,张无忌在一旁大声斥道:“鲜于通!昔年,你在苗疆对一位少女始乱终弃,中了金蚕蛊毒。幸得明教蝶谷医仙胡青牛出手相救,你才留得一条性命。其后,你与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再后来,你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羞愤自尽,一尸两命。

咱们武林中人,讲究有恩报恩、有怨报怨,那蝶谷医仙是明教中人,你身受明教的大恩,今日反而率领门人,前来攻击明教。人家救你性命,你反而害死他的亲人,如此禽兽不如之人,亏你也有脸面来做一派的掌门!””

鲜于通倒在地上,翻滚连连,呼叫几声后,大声道:“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罢……”

赵秋叹道:“这位张兄弟,原是胡青牛的弟子,你只须说出白垣究竟为何人所杀,他便替你解了此蛊!如何?”

张无忌朗声道:“这金蚕蛊毒救治之法,我倒也懂得,你须老实回答宋师兄的话,若有半句虚言,我便撒手不理,任由你受罪七日七夜,到那时肉腐见骨,滋味可不好受。”

鲜于通身上虽痛,神志却极清醒,暗想:“当年那苗家女子在我身上下了此毒之后,也说要我苦受折磨七日七夜之后,这才肉腐见骨而死,怎地这小子说得一点不错?”

可是他仍不信这姓名张无忌的少年,身怀蝶谷医仙胡青牛的神技,能解此剧毒,说道:“你……救不了我的……”

张无忌微微一笑,在他腰眼中点了一点,说道:“在此处开孔,倾入药物后缝好,便能驱走蛊毒。”

鲜于通忙不迭的道:“是,是!一点儿也……也……不错。”

张无忌道:“那么你说罢!”

鲜于通道:“这……这……”

张无忌双手一拱道:“既然你不肯道出实情!那便在这儿躺七天七夜罢!”

鲜于通忙道:“我……我说……”

可是要他当众述说自己曾杀害同门师兄的事情,终究是大大的为难,他嗫嚅半晌,终于不说。

突然之间,华山派中两声清啸,同时跃出二人,一高一矮,年纪均已五旬有余,手中长刀闪耀,纵身来到赵秋和张无忌身前。

那身矮老者尖声说道:“我华山派可杀不可辱,你们如此对付我们鲜于掌门,非英雄好汉所为。”

赵秋冷笑不语,张无忌却抱拳说道:“两位尊姓大名?”

那矮小老者怒道:“谅你也不配问我师兄弟的名号。”说完,他俯下身来,左手便去抱鲜于通。

张无忌轻轻拍出一掌,将他逼退一步,冷冷的道:“他周身是毒,只须沾上一点,便和他一般无异,阁下还是小心些罢!”

那矮小老者一怔,只吓得全身皆颤,却听鲜于通叫道:“快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的!”

鲜于通此言一出,那高矮二老以及华山派众人一齐大惊。

矮老者问道:“白垣是你害死的?此言可真?为何以往,你却说他死于明教之手?”

鲜于通叫道:“白……白师哥……求求你,饶了我……”他一面惨叫,一面不住的磕头求告,叫道:“白师哥……你死得很惨,可是谁叫你当时那么狠狠逼我……你要说出胡家小姐的事来,师父决不能饶我,我……我只好杀了你灭口啊。白师哥……你放了我……你饶了我……”

只见他双手用力扼迫自己的喉咙,又道:“我害了你,只好嫁祸于魔教,可是……可是……我给你烧了多少纸钱,又给你做了多少法事,你怎么还来索我的命?你的妻儿老小,我也一直给你照顾……他们衣食无缺啊!”

此刻阳光普照,广场上到处是人,但鲜于通这几句哀求之言说得阴风惨惨,令人不寒而栗,似乎白垣的鬼…魂真的到了身前一般。华山派中识得白垣的,更是惊惧。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贵派白垣,死于贵派掌门之手,与明教无关!你们这就下山去罢!”

那高大老者突然举刀,疾往鲜于通头上劈落。

赵秋右手食指屈伸一弹,一道凌厉的指力,凌空而至,在他刀上一点,钢刀荡开,拍的一下,掉在地下,直插入土里一尺有余。

那高老者怒道:“此人系本派叛徒,我们自己清理门户,你何必插手干预?”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滚下山去,再去清理你的门户!”

那矮老者飞起一脚,踢在鲜于通背心“大椎穴”上,这一脚既踢中了他穴道,又将他踢得飞了起来,直掼出去,啪挞一声,摔在华山派众人面前。

鲜于通穴道上受踢,虽然全身痛楚不减,却已叫喊不出声音,只是在地下挣扎扭动。他自有亲信的门人弟子,但均怕沾到他身上剧毒,谁也不敢上前救助。

那矮老者向赵秋说道:“我师兄弟是鲜于通这家伙的师叔,你帮我华山派弄明白了门户中的一件大事,令我白垣师侄沉冤得雪,谢谢你啦!”说完后,他深深一揖。

那高老者跟着也是一揖。

矮老者举刀虚砍一刀,厉声道:“可是我华山派的名声,却也给你当众毁得不成模样,我师兄弟跟你拼了这两条老命!”

高老者也道:“我师兄弟跟你拼了这两条老命。”敢情他身材虽然高大,却是唯那矮老者马首是瞻,矮老者说甚么,他便跟着说甚么。

赵秋森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二位,便把这两条老命,留在这里吧!”

但见他眼神凌厉,杀气凛然,令人望之心惊。

张无忌心中一禀,心道:“宋师兄已起了杀意,虽然鲜于通罪该万死,但这二位老者,却未听说有何劣迹!实不宜杀之!”

当即,便向赵秋说道:“宋师兄,便由我来应对这二位老者吧!”

赵秋心中思索:“这张无忌,终究还是妇人之仁!”

不过,他口中却道:“那这二人,便交给你了!白垣的死因既明,华山派与明教便再无什么恩怨可言,倘若还滞留在光明顶之上,故意寻衅滋事,便不要怪宋某人不客气了!”

其后,张无忌竭尽所能,与华山派高瘦二老者激战,那二老者施展反两仪刀法,依旧不是张无忌抗手。

随后,二老者又邀了昆仑派何太冲、班淑娴夫妇下场。

那昆仑派有一套正两仪剑法,变化之精奇奥妙,和华山派的刀法各擅胜场。

一时间,双刀双剑合壁,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相调,水火互济,可发挥天下兵刃招数中的极诣。

此时,赵秋负手立于一旁,兀自观看,啧啧称奇,但见反两仪刀法和正两仪剑法博大精深,两仪化四象,四象化八卦,正变八八六十四招,奇变八八六十四招,正奇相合,六十四再以六十四倍之,共有四千零九十六种变化。天下武功变化之繁,可说无出其右。

张无忌内力极深,可招数上,已被华山二老和何太冲夫妇,钳制得缚手缚脚。

幸亏这时,周芷若出言相助,又施展乾坤大挪移神功,方败了华山二老和何太冲夫妇。

赵秋沉声道:“昆仑派与明教总坛,同在西域,相距颇近,双方弟子有些摩擦,也在情理之中,依我之言,双方恩怨,就此作罢!

昆仑、华山二派,速速下山!否则,杀无赦!”

他虽一人,话语之中,却有让人无可反驳的威严。

终于,昆仑、华山二派,举派撤离。

其后,赵秋又看了看地上的成昆,说道:“成昆,该你了!”

人本血肉之躯,疼痛原本天地所赐,防人自毁。这会儿,成昆已痛得死去活来。

又过片刻,成昆终于将这二十余年来的诸般谋划,一一道出。

一时间,群雄震惊。

赵秋道:“张兄弟,咱们有言在先,你便解了他的金蚕蛊吧!待毒去了以后,废了他的武功,再众生囚禁!如何?”

张无忌道:“一切,听从宋师兄吩咐!”

赵秋又看向少林派和崆峒派,说道:“空见大师之死,虽明教谢逊所为,但罪魁祸首,却是这混元霹雳手成昆!冤有头,债有主,仅仅空见大师一人性命,便要明教举教毁灭,却也过了些!

另外,谢逊夺了崆峒派的七伤拳,我便以九阴真经中的大伏魔拳法相赠,消了双方之间的恩怨。如何?”

空智见眼前的两位少年,尤其是这位“宋青书”,武功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心道:“昆仑、华山二派,均已下山!如此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作为了!”遂开口说道:“告辞!”

崆峒派亦心灰意冷,与少林派一同携手下山。

此时,六大派之中,仅余下了武当、峨嵋二派。

明教虽伤亡惨重,但依旧还有不少教众。

灭绝师太神色肃然,说道:“我峨嵋派与明教之间,却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