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夜雨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干,就干票大的!”赵秋心中思索道,他把心一横,便向重阳宫正殿的左侧行去。

原本,他寄身全真教,只须隔得数月,吸取一、二人的功力,不显山不露水。再行事小心谨慎,不着痕迹。再待十数年后,兼自己勤修苦练,也必为一代高手。

只是,他曾在笑傲江湖世界,以及鹿鼎记世界之中,登临绝巅。终究,见过高山大海者,如何肯再低声下气,伏低做小。生,便要轰轰烈烈,身随意动;死,当然不能死,我既不愿死,世间又何人敢收?

在重阳宫正殿的左侧,有十数间静室,所居者,全部都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

大雨倾盆,狂风呼啸,山间夜雨,总是令人神思,又有些惹人惶恐。

赵秋展开步法,趁着风雨交加之掩护,快速向重阳宫正殿的左侧奔去。

道人修道,或在人间,或入山林,须优游自适,守吾身而独居。所以,有时须清静自持。

当然,真正修为高深的道士,无论身在万丈红尘,还是高山大林之中,心中皆是道之所在。

但初入门的小道士,难免为外物所扰,是以,饮食起居,皆需“静”。

所以,这每一间静室,所居的人,并不多。

赵秋借着风雨雷电之声,一一潜入了每一间静室。

刚才,他吸取了六人的内力,经此补充,此时体内的真气,渐渐充盈鼓荡。

这前前后后,共计吸取了十数人的内力,内力至此,已算小成。

他的一身真气内力,已不再孱弱,又身怀独孤九剑、太极剑法等绝世剑术,即便此刻,他与全真七子对垒,即便不言胜,也绝对有了不败之把握。

全真七子中,来得二、三人联手,他或许不敌,但他如果一意逃走,自忖尚可办到。

当然,倘若全真七子俱在,摆开天罡北斗七星剑阵,他也惟有立即逃窜。

终究,他吸了十数个小道士的内力,内力也仅仅小成,远未达到当世一流高手的随心所欲、无往不利的境界。他熟知剧情,自是知晓,仅仅那东邪一人,便足以与全真七子的剑阵相抗,一身内功外功,实是深不可测。

仅凭赵秋的一人一剑,在天罡北斗七星剑阵中,耗也被耗死。

“既然还不够,那就再吸!吸到够了为止!”

赵秋借着风声、雨声、雷声的掩护,进入静室之中,吸取一众人等的内力。

不知不觉间,赵秋又吸了十数人的内力。他吸取这些人的内力之时,极其小心谨慎,既借风雨雷电之势,掩护己身,又施以神行百变、十段锦,甚至金雁功等身法,身形飘忽,诡异难测。

这些全真教的三代弟子,尚在酣睡之时,赵秋便点了这些人的穴道。即便偶有未睡者,赵秋也是身影一闪便至,轻松制住对方。

……

待赵秋以吸星大法,吸取了正殿左侧的十数位三代弟子的内力后,赵秋又复回风雨之中。

“全真七子,久负盛名。天罡北斗七星剑阵,全真教祖师王重阳所创,七子御之,足以与五绝一争长短。我此刻便去破了这其中一子的功力,剑阵便不复存在!”

一念至此,赵秋便前往长真子谭处端的居所。

全真七子中,丘处机武功最高,接下来便是王处一、马钰、刘处玄、郝大通等人,孙不二的武功最差,谭处端倒数第二。

孙不二的居所,与马钰、王处一等人的居所较近,是以,赵秋所不选。

这谭处端喜欢清静,他的居所较为偏僻,与最近的郝大通的居所,也有数百步之遥。

此刻,天仍未亮,大雨依旧不歇。

赵秋的全身衣衫,俱被大雨淋湿,他身形挺拔,已现在谭处端的居所的门外。

他正要提脚踹门时,却听居所之内,传来一道吟诵之声。

“夜雨落花满地,晓风飞絮连天。苦无春恨可萦牵,只数年华暗换……”

赵秋听闻这阙词,心有所感,不禁喃喃复念了一遍:“夜雨落花满地,晓风飞絮连天。苦无春恨可萦牵,只数年华暗换……”

“哐当!”

木门打开,一位面容清癯的中年道士走了出来。

“你究竟是何人?”谭处端问道,他右手长剑,左手拂尘,一股杀气,从冰寒的长剑的剑尖,陡然升出。

“我自天外来,随波逐流去。我究竟是何人,我的姓名,又有何紧要?”赵秋微微一笑,以内力收缩喉咙发声。

忽然,谭处端右手之中的长剑,向前迅捷一刺,直指赵秋的咽喉。

“呵呵!一出剑,便向我的咽喉刺来!毫不留情!”赵秋冷哼一声,身躯一侧,避开来剑。

忽地,他手中的长剑抖动,剑影寒光,一剑化三招,分别指向谭处端的面门、胸口以及咽喉。

“这是本教的一炁化三清剑法,你竟已练到了一刺化三招的境界。本教第三代弟子之中,竟有你这等高手!了不起!了不起!”谭处端不禁赞叹道,心中亦是暗暗一惊。

全真教第一代中,他的恩师王重阳已过世,师叔周伯通不知所踪。第二代弟子,即全真七子,虽人人也能一刺便三招,但各自皆苦修此剑法一、二十载,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

至于第三代弟子,年纪皆轻,听闻王处一门下大弟子赵志敬,施展此剑法时,可一刺化两招。

谭处端收回长剑,护住面门、胸口以及咽喉。

只是他这一回剑,便又有了剑招,剑招中的破绽,赵秋一目了然。

赵秋又是连珠数剑,每出一剑,谭处端便后退一步,一边后退,一边将内力灌注在长剑之中。

谭处端内力不弱,长剑灌注内力后,舞动之间,“呜呜”破空声不绝于耳。

赵秋也长喝一声,当即将内力倾注在长剑之上,他长剑向前,只攻不守。

每一剑出,必指谭处端剑法之中的破绽。他的剑法,有进无退,即便谭处端的剑法并不弱,可是在赵秋的眼里,也并无任何神异之处。

更何况,赵秋的身法飘忽,双足所踏步法轻灵迅捷,也在谭处端之上。

赵秋一连攻了十八招后,赵秋的长剑向前一挑,却是将谭处端右手的手筋挑断。

“哐当”一声,谭处端的长剑落在地上。

谭处端原本清癯如世外高人一般的面容,浮现痛苦和狰狞之色。

右手被废,他清修多年武功,算是被毁去了大半,伤痛、愤怒、不甘等神色,原本因为修道渐渐隐去的七情六欲,渐渐浮诸脸上。即便是落下的豆大的颗颗雨滴,噼噼啪啪打在他的脸上,却再也无法令他安静。

“你毁我武功!我杀了你!”谭处端左手拂尘向前一甩。

赵秋运转神行百变身法,避过了攻来得拂尘,右手再次抖动。

只见剑光森寒,又听“啊”的一声,却是谭处端左手的手筋被挑。

赵秋左手已然探出,抓在谭处端的左肩之上,一道道精纯的内力,沿着穴道,涌入赵秋的身躯之中。

大约数十个呼吸后,赵秋松了手去,谭处端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大雨依旧,赵秋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水,说道:“原本,我只想取了你的内力。可是,你一出剑,便袭我咽喉,意欲夺我性命。我仅废你二手,不取你性命,已然手下留情!”

“你!你究竟是谁?”雨水淋落,谭处端的双眼已有些睁不开,他的声音之中,犹带着绝望的意味。

“无论我是谁,这双手被废之仇,你都报不了呢!即便我说了,你也不过是徒添烦恼而已!”赵秋叹道,叹罢,左手向前探出,点了谭处端的穴道,让他昏厥了过去。

赵秋瞧了瞧昏厥的谭处端,又看了看数百步之外的地方,那里正是郝大通的居所。

此时,已是寅时,天已将亮。

赵秋又望了望天空,雨势已渐小。

“这会儿,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那我便再去取了这郝大通的内力!”赵秋心中沉思道。

……

……

趁着天还未亮,雨还未歇,赵秋手执三尺青锋,来到郝大通的居所之前。

这郝大通的武功,和谭处端不过伯仲之间,在全真七子中,武功同属末流。

赵秋熟知剧情,这郝大通拜王重阳为师之前,乃是一方首富,后散尽家财,一心一意跟随王重阳出家修道。

在神雕侠侣之时,这郝大通错杀了孙婆婆。后小龙女杀到全真教,郝大通更是技不如人,竟然败在了小龙女手上。须知,这一年小龙女才十六七岁,玉.女心经尚未修练完全。

郝大通数十年勤修苦练,竟还敌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这资质悟性之差,可见一斑。倘若不是丘处机那句“江湖好汉若是都像你一样,打输了就自刎,那我就是有十八颗脑袋也不够用”,只怕这郝大通更要成为一个笑话。

此时的赵秋,除却吸取了赵志敬等二、三十人的内力,还吸取了谭处端的内力,他此时此刻的内力,自是胜过郝大通不少。

同时,他的剑术造诣,也绝非郝大通可以相提并论。

纵然如此,赵秋亦深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他手中长剑向前一刺,从木门缝隙之中刺入,接着再一划,将门栓拨开。

静室之中,郝大通正躺卧酣睡,赵秋拨开门栓之时,已将他惊醒。他立即翻身下床,便要去取长剑。

赵秋出手如电,一剑直指郝大通的胸膛,将他逼退到静室的墙角。

郝大通右掌拍向赵秋的胸膛,正是履霜破冰掌法。

“履霜破冰掌法何足道哉!”赵秋轻笑一声,左手作掌,一式亢龙有悔打出。

二掌相撞,静室之内,掌力激荡之下,一应器皿,掉落在地。

“哇!”郝大通吐了一口鲜血,神色萎靡。

赵秋右手的长剑,直指郝大通的胸膛。

“阁下是谁?”郝大通问道。

赵秋心中暗叹:“你们师兄弟,怎么老是爱问相同的问题。”但见他的长剑晃动,剑尖之上,寒光闪烁,几道剑劲透出,点在郝大通的穴道之上。

其后,赵秋又吸取了郝大通的一身内力。

天已渐渐明亮,原本的大雨,在下了一夜之后,雨势已衰,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赵秋心道:“今夜我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明日重阳宫内,必定地覆天翻。我并未以真面目示人,或许,还可隐藏一些时日。即便不能暴露了,全真七子已废了两个,我若想逃,又何人可阻?”

不多时,赵秋便已回到了自己的静室。

他当即默运全真教内功,未几,他原本一身湿漉漉的道袍,缭绕白色雾气。又过片刻,道袍便已烘干。

一夜之间,赵秋吸取的内力无数,在道袍烘干之后,当即默运玄功,搬运周天,巩固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