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落影物归原主

雨隐的战争结束了,既没有被人打败亦没有打败别人,只是连停战谈判都不曾有过,大国便默契的从满目疮痍的雨之国收手。

第二次忍界大战结束了?

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木叶隐村与砂隐村相互争斗之下抽不出手来收拾雨隐这块难啃的骨头,最终三方在政治领域的利益交换之后,雨隐一介小国在亡国灭种的危险博弈中全身而退,木叶和砂隐两大国也再无后顾之忧。

大国的斗争势必会影响到小国的安定,从经济贸易到社会治安都将倍受其害。

战场上逃亡的武士忍者之流多会落草为寇,野心家与权利者也会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令时局混乱,从中谋取自己的利益。

百姓不堪其苦,多背井离乡乞求一片没有斗争的净土,却又谈何容易。

世间仍处在动乱之中。

“哈哈哈哈哈,大口吃!大口喝!”

晚宴在星光璀璨之下进行着,架起篝火,烹饪香气四溢的肉汤,有酒有肉,是对当下百姓人家而言过分奢侈的一餐。

十数人围坐在一起庆贺着又活下来的一天,盯着篝火的眼神之中满是对美好明天的向往。

“你们也吃啊!哈哈哈哈哈!”

“好久没有这么顺利过了啊,没想到会有白痴带着全部家当在这种夜晚溜达。”

“我们也终于时来运转了呐,这都是多亏了大师您加入了我们!”

“是啊是啊,大师您也一起喝点啊。”

只是那对明日美好之向往并非什么光明正大之举使然,只不过是几个好吃懒做的地痞无赖,比起累死累活去工作换来的微薄报酬,偷蒙拐骗抢所得来的要更加轻松丰厚。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地痞流氓成为杀人放火的强盗之流太过顺理成章。

“……”

黑色的宽大风衣将一切都隐藏其中,将面孔隐藏兜帽之中的“大师”没有拒绝那卑劣强盗的敬酒,端着酒碗却不曾饮酒。

饮酒误事,更不用说在现今这个危机四伏的时代,没有清醒的理智意味着什么男人比谁都要清楚。

强盗们见此虽然略有不快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能混的风生水起全靠这位武力超群的大师所赐,至今为止也遇到过逃难邻国的家眷请保镖守护,其中不乏经历过战争的武人,却都不敌这位连名字都不曾诉说的大师。

这个人同样是经历过战争的生还者,在险些被饿死之际得到了强盗团的救助。强盗们也并非一个个都是以残虐为爱好的野兽,在心情不错时也并不介意行举手之劳……一口吃的便能壮大势力,何乐不为。自那之后不知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是决定今后以打家劫舍为生,沉默寡言的兜帽男便成为了强盗团的一份子,贡献应尽之力。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到了么,那个老家伙到死都喊着[只有我女儿,请放过她……],超搞笑的啊。”

年纪轻轻就已经杀死过五个人的金发强盗一脸讥讽,有几分醉意的他吹嘘着先前一战的收获与对被害者不加掩饰的轻蔑。

围着他的同伴们也扬起笑容,事到如今要是对那些被掠夺者抱有什么怜悯心是干不了这一行的。

“所以啊,我对那老家伙这样说道,[如果想活命的话,就把值钱的东西……]。”

“你们这些垃圾!想要活命的,就把值钱的东西给交出来!”

“对!我就是这么……诶?”

被陌生言语抢夺台词的金发强盗一愣,也令原本热闹喧嚣的野外宴会骤然一静,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聚集到那闯入者的身上。

暗金色的狼面具惟妙惟肖,黑色的作战服着装几片不伦不类的残破挂甲,双肩处配以连着背部的白色羽绒毛领。

在强盗们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不知何时站在人群中的面具男对那懵懂的金发强盗扬起了手中刀刃。

“开玩笑的,我只是想说一次这样的台词罢了。”

沉闷的声音显露着从一开始就想要黑吃黑的恶劣想法,在金发强盗眼中不断放大的刃尖令其亡魂皆冒,什么酒醉都被吓醒了。

锵!

锵!

两道朴实无华的打铁声在夜色下绽放金色的花火,一刀封住斩向强盗的落刃,再起电光般的一刀与面具男交锋,在众强盗惊恐的叫声中,兜帽男与面具男便各自后撤拉开安全的观察距离。

“垃圾之中也有你这号不可燃垃圾么,有意思。”

“……”

无言的兜帽男并没有在生死搏斗中说废话的习惯,偶尔也有那种人,以言语,垃圾话作为武器的无聊货色,比起硬实力在嘴皮子上下功夫,一边挑战你的斗性,侮辱你的智慧,使你的心态失衡无法发挥出全力。

虽然能够理解这也是心理战术的一种,被这种战术打击到的人自身也是修行不足,可兜帽男并不喜欢这种战术,也不喜欢这种对手,这样的人并不是一个值得尊敬,值得让自己付出生命的对手。

他握住刀鞘收于腰间,做纳刀架势,隔着十数米的距离踏步拔刀斩出,呈十字交叉状的斩击波破空而出!

招式的名称唤作飞燕,是将查克拉的形态变化运用到了相当水平,压缩至极致后斩出的剑技,在铁之国武士之中,擅使者亦是脱离了被高手一招AOE放倒的杂兵背景范围。

面具男未曾料到一伙下三滥的强盗堆里还能冒出来这么个货色,手中却丝毫不慢,如出一辙的湛蓝色斩击波呈月牙状劈砍而去!

高密度的查克拉斩击相互对撞,抵消,崩碎成无数绚烂的碎片向四面八方扩散,将已经使出吃奶劲用来逃走的强盗们掀翻在地,一时哭爹喊娘哀嚎遍野。

只不过位于战斗中心的两人丝毫顾及不到除了眼前对手以外的存在,一击发出时便将查克拉聚集在脚下,爆发出的速度使身姿化作残影。

黑夜在一瞬间被接连闪烁的火花所照亮,皆是刀刃互击所造就,周围灰头土脸的强盗们哽咽着不敢说话不敢动弹,因为一旦那漂亮的火花在某个倒霉蛋的身边绽放,便会在一声惨叫过后被那两人战斗的余波所卷入斩成八段,陷入忘我之境的两人似乎会在无意识中斩杀多余的事物,跑得越快的强盗死得越快。

手腕、大腿、肩膀被锋利刀刃或刺或斩出了漂亮的伤口,兜帽男那一袭黑风衣亦在交锋中被斩的破烂,隐约显露出其中多次抵挡下致命伤的青色甲胄。面具男那一身不伦不类的挂甲也往往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并非是为了装饰才绑在身上的。

双双负伤又都差那么点意思,并没有什么势均力敌伯仲之间的玄乎说法,只不过使用相同流派剑法的两个人又以命相搏才造就了现在的局势。

真是莫名其妙。

兜帽男与面具男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间、地点、境遇要付出自己的命,没有什么宿命的对决,因果的报应,了无遗憾的最终之战,人生篇章的结束。只是互不相识更没有仇怨的两个人,一个居无定所投靠了强盗团勉强度日,一个想要黑吃黑的糟糕玩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降横祸,意外,每天都有无数人的故事在还未圆满完结之前就结束了,现在也只不过又是稀疏平常一天、一事、两个人。

锵!

兜帽男弹开面具男满是缺口的一刀挥落,迅速重整架势一记单手突刺刺向身材较他相对矮小的对手!

面具男不避也不挡,反倒主动撞向兜帽男的刀刃。

后者不以为惊奇,无论面具男使用何等的战术他都有应对之策,无外乎在看似自杀之前变招,再了不起一点就是使用同归于尽的打法故意让自己刺中他再用肌肉骨骼锁住自己的武器,然后再……

果不其然,面具男拼着这一刺在胸前划出血痕的代价,在零距离中向左回旋,紧接着出乎兜帽男预料的是面具男抬腿一脚踩在了自己刺出刀背上。

手中的刀刃骤然间添加了万钧之力令兜帽男身体失衡被刀带的向前倾斜,武士之中从未有过这样不合理的战法,竟然将大量的查克拉聚集在脚下使出这种把戏!

慌乱在一瞬间被克服,决生死的一刻来临了,兜帽男早已知晓面具男有什么算计,因此其空闲的左臂手腕一转,便有隐藏在衣袖之中的胁差出鞘被其握住,刺向那花里胡哨用脚压制住自己打刀刀背的敌手!

双方几乎紧挨着的身位距离下,面具男很难施展什么致命的攻势,无论是这家伙自以为压制住了自己的打刀而大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兜帽男都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

……致命的一刺落空了,那莫名其妙的敌手消失在了兜帽男的视线之中,伴随着心怵令兜帽男这时意识到了,是么,这家伙是……!

兜帽男反手刺向身后的动作因后背被横斩的剧痛而停止了,那面具男借着那一脚的爆发力空翻至兜帽男的身后,在空中便挥出了一刀断绝了兜帽男最后的反击一刺,落地后毫无犹豫的双手握刀自后贯穿了兜帽男的心脏!

兜帽男的身躯猛地颤动着,背脊挺直,头颅向后仰令遮住面容的兜帽滑落,显露出一张满是旧伤痕的瘦黑面颊。

是了,这不是武士的战法,堂堂正正的武士流派之中没有这样鬼祟轻巧的身手,这家伙,是忍者么……

他嘴中涌出血泡,一只手握住胸前的刀刃,在雄厚查克拉的支撑下似乎还想做什么挣扎。

有沉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招,叫做落影,我也是第一次用。”

挣扎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妙哉……”

在拔出刀后任由兜帽男倒下,面具男亦单膝跪地捂着胸口的伤痕,他一手摘掉脸上妨碍呼吸的狼面具,显露出年轻的疲倦面容。

“嘿嘿嘿嘿嘿,你似乎也走到头了呢。”

不给他歇息的功夫,嘲弄的声音出自裤裆被不明液体打湿的金发强盗,侥幸活下来的人只剩下他们四个,他们既没有逃走也没有因为同伴之死感到难过什么的无聊情绪,反倒在看到有机可乘时包围住了面具男。

审时度势,伺机而动,作为强盗如果不能掌握这两项便活不长。

只是这一次,他们没能看清自己,也没能看清那凶星。

“垃圾就给我老老实实滚回垃圾桶里去。”

“你这……!”

在金发强盗恼怒的抬起手中砍刀之前,年轻人一把夺过兜帽男遗落在地的胁差,湛蓝色的查克拉光晕在夜色中闪烁,随着扑通扑通落地声,一切都草率又理所当然的归于平静。

“呼……”

黎真擦掉脸上的血,在尸横遍野的夜空下露出久违的笑容。

这下,可以好好清点一下战利品了,希望能对得起自己这次费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