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昔日红颜满腔怒杀

皇甫风心里本是忐忑,直到大战归来,他也在担心皇甫青天和武月贞会责怪自己不顾个人安危,偷偷跑去曼陀罗宫加入战斗,但好在他的出现,拯救了同盟弟子无数性命

,自己也能够全身而退。他曾答应江圣雪在眼睛恢复之前收心养性,可还是在她的温柔陪伴下,不告而别奔赴魔宫,令她担惊受怕。若非是苍月和田药的牺牲,自己也不会这么好运,就获得她的

原谅。

但他宁愿被她责怪,因为这样,就代表没有人死去。一代狂神星天战也失去了他稳重神秘的姿态,将爱子残躯拼凑完整的诡异场景令人既感动又觉得惊悚,幸好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否则那份情感一定足以震撼到他的平生认

知。

洒脱豪爽的江家堡江大侠正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田药的牺牲,让江池心生愧疚,也无法面对苍起和水烟,这个消息若带回江家堡,恐怕常乐也要经受不住这个打击。

江圣雪坐在父亲旁边,安慰了许久,才让江池有了些精神,也答应她等皇甫云将棺材带回来后,去为星天战送行。

“苍月还有将尸体拼凑完整的机会,田药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这也成了江池最大的遗憾。

江圣雪一想到,星沫苍月的尸体已经不忍直视了,那田药牺牲的时候岂不是更加惨烈,就不由的红了眼眶。

“田药大哥死于七小蛮之手,尸体腐烂后带有剧毒,所以没能将他带回来!”皇甫风知道江圣雪一定也很想知道,便解释给她听。

江圣雪靠在江池的肩膀上,轻轻地握住父亲还带着伤痕的手,担忧的问道:“爹,您要让娘知道吗?”

江池叹了口气:“我也正担心你娘的身体,可这件事瞒不住的,让爹,再好好想想吧!”

“听说这轮回崖下葬着无数尸骨,平民百姓,达官贵人,英雄豪杰,但变成白骨都是一个样子!”声音由远及近,二人的视线随之望去,只见一黑一白两个女人正并肩缓缓而来,白衣女子紫色双眸充满戾气和阴毒,黑衣女子裸露的腰间盘着一条黑蛇,脚腕上的铃铛一

步一响。“风月?”皇甫云站起身来,面露惊讶,虽然眼前的白衣女子跟他过去所熟知的紫风月相差甚远,无论是眼神,还是瞬间透露的神情,都变得陌生,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她。

白婠婠手中握着一把剑,脚步也变得轻盈难以辨认:“云少,别来无恙啊!”

同样的紫眸,同样的怨恨,以前是带着哀怨,现在只有狠戾。同样是不经意间会露出的心机,以前害带着些惊慌,现在只有赤裸裸的阴狠。皇甫云已是心中有数,她是白之宜的亲生女儿,白之宜能放任她出宫,必是传授了她武功,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彻底,只有云细细能做到。看来,

她已经完全抹去了你过去的记忆,或许,还为你保留了一些,足够撑得住你的仇恨的!”

“过去的记忆如此不堪,抹去了又有何不可?”白婠婠冷声道,“过去的紫风月已经死了,从今以后,我是白绾绾!皇甫云,我要你永生永世的记住这个名字!”

说罢,白婠婠便飞身而上,瞬间剑已出鞘,直冲皇甫云的心口刺去,她早就料到这样直白的攻击换作任何练武的人都能够防守,所以早就做好了下一步打算。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对手可是皇甫云这样的高手,在她早已盘算好皇甫云会闪身而躲时,剑便已经一改方向,一个弧度在空中划出一道剑光,若是寻常人可能腹部已经

被这剑气划伤,但是皇甫云没有闪躲,只见他略带笑意的眼神带着一丝嘲讽:“我给你机会伤我,可你好像不太舍得啊!”说罢,便欺身而上,在白婠婠连连后退中,一掌打在白婠婠的身旁,掌风顺着白婠婠的脸庞划过,大片的枫叶飘落下来,皇甫云已落在她前面的不远处:“风月,你那妖妇

娘就教了你这几招?”

白婠婠冷哼一声:“叫我,白婠婠!”

话音刚落,便一剑攻击而去,在皇甫云故技重施时,却忽然飞身而起,直逼向下。皇甫云没想到白婠婠出剑会这么快,急忙从袖中甩出七桃扇抵住攻击而来的剑,直到双腿渐渐无法支撑那剑气的力量,便忽然分开双腿,劈开横叉,令白婠婠刺下,再一

个女子莲花座,卷起地面枫叶,借用七桃扇直甩白婠婠面门。

皇甫云控制了力道,即便枫叶扫面,顶多就像被风用力的吹过一般。白婠婠手中的剑从片片枫叶中心刺入,丝毫不偏,最后愤然一抖,枫叶全部两半飘落,而她已经在那瞬间,将剑甩出,皇甫云凌空而起,脚点剑尖再一腾空,直奔白婠婠面前,就在白婠婠做出攻击的动作时,扇柄已经点在她的左肩穴,而他也身轻如燕的落在她身后:“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害你。既然你想忘记过去,我可以叫你白

婠婠!”

武义德本来并不担心这场决斗,他只担心水涟漪会在背后偷袭,所以一直盯着水涟漪,却看见白婠婠暗自勾起嘴角,想提醒皇甫云小心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白婠婠忽然一掌打在皇甫云的后背上,皇甫云向前踉跄,吐出一口鲜血,感觉到背后一阵寒风,他手持七桃扇,回身抵住那致命的一掌,只差一分,自己的脑袋可就

要开花了,随后二人纷纷落至不远处。

看到皇甫云有些惊讶的目光,白婠婠得意的大笑道:“兵不厌诈,让对手轻敌,才是我娘教给我的!”

她怎么可能自行解开我点的穴道?皇甫云心中疑惑,但是白婠婠已经再次紧逼,皇甫云再不敢轻视这个曾经的红颜知己,但也并不想与她交手,只是防守,想办法脱身。

看到白婠婠真的对皇甫云下死手,水涟漪才知道云细细的厉害,难怪宫主可以不要花碧倾和皇甫云也要留着云细细。皇甫云惊讶于白婠婠的武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小有所成,实难置信,一个没有任何底子的弱女子,更何况二十三岁的年纪根骨已成,她已经不是练武的大好年华,如果

白之宜传授她内力,她一定吃了不少苦,但她使用了兵器,说明白之宜还是有所顾虑,不敢让她一步登天。

只是那自行解穴的武功,没有十年二十年的内力是无法做到的!水涟漪的眼神中也有一丝惊讶,她知道白婠婠大多都在湖心小筑练功,也知道白之宜教了她一些武功,但是没想到,白婠婠竟然能跟皇甫云过招,不管皇甫云是不是有意

相让,她都令人惊叹。白婠婠不愧是白之宜的女儿,都是从毫无内力的弱女子,在短短的时间内练成绝世武功,白之宜吃了多少苦,她多少还是知道点,但是看白婠婠并没有任何反噬的症状,

大概是白之宜爱护自己的女儿,而让她循序渐进吧!现在的白婠婠,认定了皇甫云就是个负心汉,是凤绫罗把他抢走,她一心想杀了皇甫云和凤绫罗,云细细的本事在让人觉得惊艳之时,又不免细思极恐,一旦给云细细一

个机会,她也许会翻云覆雨,就像当年携八大门派围剿皇宫一样,难怪白之宜会抓着她不放。

原本白之宜把杀了未倾隐的任务交给白婠婠,水涟漪作陪。未倾隐不会武,白婠婠又是第一次出任务,所以白之宜是让她练练手,习惯血腥。

看到未倾隐骑马远走,武义德又跟皇甫云一起追赶,便偷偷的跟了上去,没想到,未倾隐没有死在白婠婠手里,而是葬身轮回崖底了。看到皇甫云一昧防守,眼神满是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武义德实在担心,更何况白婠婠一心只想杀了他,便想上前去帮忙,谁知道水涟漪比他先行一步拦在自己面前:“武公

子,你的对手是奴家!”

武义德暗暗苦闷,自己怎么会是水涟漪的对手?早在自己押送兵器前往桃花山庄的路上就被她打下过悬崖,幸好御行剑救了自己,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看到武义德被水涟漪打到退无可退,皇甫云这才不再犹豫,瞬间摊开七桃扇,一把薄如蝉翼的金扇子朝水涟漪袭去。

下一秒白婠婠又已经逼近,双掌轮番交错招招攻击要害,皇甫云在这样的混乱之下,不得不将白婠婠击出几丈之远。水涟漪在暗器金扇子的纠缠下,暂时让武义德得到了喘息,眼见着皇甫云脱了身,急忙用嘴吹响了口哨,四处涌来的毒蛇,让武义德连连后退,因为去阚雪楼找未倾隐,

他并没有带上他的兵器,现在可真是无计可施了。黑压压的蛇群缓缓靠拢,金扇子劈开毒蛇回到七桃扇中,而水涟漪已经号令群蛇攻击武义德,就在群蛇吐着鲜红的芯子纷纷撕咬武义德时,他下意识的后退,跌落轮回崖

,才想起御行剑不在身边,这一次自己没这么好运了,但是就这样可以陪伴未倾隐,就不算是逃避责任了吧。哪知道皇甫云丝毫没有犹豫的用七桃扇逼开毒蛇跟着跳了下去,拉住武义德的手臂后,再一飞身直接挂在了峭壁上,只是皇甫云的手紧紧握着峭壁已经鲜血直流了,再这

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没有力气而危在旦夕。

武义德也试着抓住旁边的峭壁,但是险些连带着皇甫云一同掉下去,只得作罢:“云表哥,你该借此机会逃走的!”

“抛下你逃走,就算逃得过我自己的良心,也逃不过我娘的责骂!”皇甫云苦笑道,脸也涨得通红。

“若是我们都活下去了,我一定好好珍惜我这条小命!”

白婠婠站在崖边,望着云雾缭绕中,那两个如此渺小的身影。

不知怎的,看到皇甫云落下悬崖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脏竟然觉得十分刺痛。

皇甫云仰起头,看到白婠婠居高临下的望着,不禁说道:“你想让我死,那就不要牵连无辜了,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放过我表弟!”

“你的生死现在掌握在我手里,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若是你回到我身边,我可绕你不死,也可以放了他!”

水涟漪说道:“小宫主,你可不要心慈手软,这是你杀了皇甫云最好的机会!”

“轮得到你说话吗?”白婠婠狠狠地瞪了水涟漪一眼。

水涟漪耸了耸肩:“好,属下闭嘴!”

说完,便退到一边,脸色瞬间变得阴冷:若非是对宫主忠心,我早就解决你了。

“考虑好了吗?皇甫云!”白婠婠冷笑道。

“你这个妖女,真是卑鄙!”武义德愤怒的喊道,“表哥,别为了我,违背你自己的心意,大不了一死!只可惜,连累了你!”“是我把危险带给你的,该是表哥连累你!”随后,皇甫云喊道,“我不知道云细细在你脑海里留下了什么记忆,也许那都是白之宜的主意。但是风月,我要告诉你,我从未

跟你在一起过,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也不过是为了我表弟!”

“我不在乎,男人一旦变了心,就会变得无情无义,我不要你的感情,我就要你对我卑躬屈膝!”

皇甫云大笑起来,她也学起了妖妇的那一套,不愧是母女:“好啊,那你救我们上去吧!”白婠婠看到皇甫云眼里的玩味和冷漠,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忽然大笑起来:“只有死人才不会变心,你这个负心汉,我要你永远记住,你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我白婠婠

!”说罢,便举起手掌朝他们挥去,就在挥下去的一瞬间,被一道灼热的掌风推开,而她的手也瞬间红肿一片,水涟漪目光一紧,急忙拉着白婠婠退到一边,一道更强劲的掌风劈中她刚才站立的地面,瞬间现出一道深深地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