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来了?盟主带着星先生他们去了盟主堂,我以为您也会去呢!”紫风月正在房闲来无事,手拿着一方绢帕,正在一针一线的绣着什么。
花碧倾见她如此,一边说着,一边在紫风月的身旁坐了下来:“我不凑那个热闹了,风月,怎么突然有闲情雅致,做起这女红的活了?”“昨日,我看到大少奶奶陪着风大少爷在桃花林散步,便过去打声招呼,方看到风少爷的怀,有一女子用的绣帕,便一时好,这才知道,那是大少奶奶亲自绣的鸳鸯绣帕,赠与风少爷贴身携带的,便
也一时兴起,想要绣一块桃花绣帕,也赠与云少,您也知道的,他喜欢桃花!”紫风月笑道。
花碧倾笑着摇了摇头:“风儿从不喜爱那些女人的玩意,没想到为了圣雪,竟然将她绣好的绣帕贴身携带,真是有心了!可是云儿跟风儿不一样,只怕送者有心,收者无意啊!”
紫风月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娘,您别说了,反正好的坏的事,我都做尽了,算他不要,这份心意,我也是尽了,最后我是扔了烧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花碧倾无奈的叹了口气:“风月,这阵子住进桃花山庄,可还习惯?”“有您在,谁都对我恭恭敬敬的,与在烟雨阁时无异,没想到,连皇甫风那样冷傲的人,因为您,也对我温柔了许多,更不要说那个心地善良的江圣雪了!素闻桃庄二夫人对谁都是一脸瞧不起的样子,可是
她每次看到我,一点架子都没有,大夫人也是,客客气气,飞盾二爷更别提了,我知道,这不都是看您的面子嘛!”“李叶苏那个女人我倒是没放在眼里,不过我知道她最近变得跟以前大不相同!只是那个武月贞,她可是绵里藏针的人,她对你笑,心里指不定有多讨厌你呢,碍于姐夫,她才不敢在背地里做什么,你可还
记得,几年前,你为云儿害了相思病,小铃特意来桃庄求她,她不仅赶走小铃,更是对你的生死无动于衷,让我相信她武月贞是好人,除非天塌下来!”花碧倾沉声道。紫风月有些惊讶的笑道:“这点小事您还记得呢!其实,起初我也觉得大夫人太过自私,但是后来想想,她这么做是对的,我只是一个青楼妓女,可云少却是桃花山庄的二少爷,更是江湖的断魂笑使,如
果与我有所沾染,势必会毁掉名声,大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桃花山庄,为了云少,只要是为云少好,我便都不记恨!”
“那凤绫罗呢?”花碧倾挑眉问道。
紫风月委屈的哼了一声:“她例外!武月贞是云少的娘亲,凤绫罗却是红颜祸水,我记恨她正常,可是我怎敢记恨云少的娘亲呢!”
“在你眼,她武月贞便是好人了?”
“娘,您对风月这般好,风月如果真的有幸嫁给了云少,那武月贞便是风月的婆婆,您又是我的娘亲,如果您对她还是多有记恨,风月岂不是很难做?”听她这么说,花碧倾的笑容逐渐散去:“风月,什么事我都可以迁你,只有她的事不行!我与她的关系,正像你跟凤绫罗的关系,你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凤绫罗和平相处,又为何强迫我与武月贞能够和平共
处呢?”
紫风月急忙放下手绣帕:“对不起,娘,是我太自私了,没有替您着想!”
“我们娘俩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花碧倾柔声道。
“娘对我可真好!只要跟娘在一起,无论是在烟雨阁,还是桃花山庄,其实没什么两样,是无聊了些!”紫风月轻叹了一口气,“我去找云少,他也不怎么理我!”
“来日方长,急什么!”
盟主堂议事过后,江湖众人便相继离场,皇甫雷刚从盟主堂出来,被贺无暇和闻且一左一右的拦了住。
看这架势,皇甫雷把天残剑急忙背在身后:“这是要打劫?”
贺无暇声音粗犷,面带笑容,但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生气:“雷少侠开什么玩笑!连你都来了,你二哥怎么没来?这么重要的议事,风大少爷没来情有可原,云二少怎么也会不来呢?”
皇甫雷说道:“这种场合,若非必要,我二哥又怎么会来呢?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指望着盟主堂议事能见云二少一面呢,我才自告奋勇的替我爹过来,没成想,云二少却没来!”贺无暇有些失落的说道,“我要回去禀报我爹今日盟主堂的要事,雷少侠,你代我给云二少问声好吧,告
辞!”
“回去我会转告我二哥的!”皇甫雷冲着贺无暇的背影喊道。
等到贺无暇走后,闻且才“说”道:好些日子没看到无燕和香燕了,她们今日怎么也没来盟主堂?皇甫雷知道闻且和无燕关系匪浅,便将他拉去一旁,悄声说道:“前几天,因为紫风月和云谷主落到了白之宜手,我便同双飞燕两位姐姐,还有我二哥,倾姨娘和二叔父,一起潜进曼陀罗宫去救人,可惜最后大家都受了伤,也没能救出云谷主,所幸紫风月给救了出来!我二哥没来,是因为养伤不能下床走动,香燕姐姐还好,但是无燕姐姐的伤很重,所以才都没来!不过闻且哥哥,你不用担心,有星叔叔
和殷先生的照料,现在他们可都好多了!”
闻且听后,背后冒得一身冷汗,坚持要去看望她们,便把盟主交代的事交代给了马麟成,马麟成知他心系无燕,便任由他迫不及待的赶去桃花山庄。正要去衙门找段如霜的皇甫雷,经途看到一些惊声尖叫肆意逃窜的百姓们,见他们身无血,却又惊魂未定,也断然不敢猜测是不是有魔宫的人正在屠杀,便急忙跑了过去,拉住一个面色惨白的年男
人,问道:“这位大哥,发生了何事?”“袁老爷死了,他死了,他被人开膛破肚,断肢卸臂,吸干鲜血,心、肝、肠子血粼粼的挂满了府下,太残忍了,我们这些下人吓坏了,生怕凶手还要杀人,便都各自逃命去了!”那男人十分激动和恐
惧的说道。
皇甫雷皱了皱眉:“袁老爷?可是十里之外的袁员外?”
“是啊是啊!”
“可看到凶手了?”
“一男两女,都穿着红色的衣服,还有一个穿着衣服的女童,杀人的那个女子,会变成妖怪,太可怕了,她杀了袁老爷后,让我们逃命去!”说完,那男人便慌张的跑远了。
正当皇甫雷陷入沉思后,便有几个江湖人走了过来:“雷少侠,我们也是听说了袁府有妖人作祟,便一起前往,看这手段,定是魔宫所为,又穿着红衣,怕是烈火宫的人!”
“好,各位大哥,那我们便一起去袁府吧!”
几人很快赶到了十里之外的袁府,还未等进入,闻得浓厚的血腥气。
进入之后,更是大为所惊,每一个过堂之处,都挂着人的器官,还滴着鲜血,其一个江湖人仰头厌恶的说道:“鲜血淋漓,一定是刚挂去不久的,想必魔宫的人还未走远!”
皇甫雷和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便急忙往里走去,袁府已经人去楼空,所有的下人早已没了踪影,只有地面残留着凌乱的带血的脚印。
还未走到内堂,便听见恍恍惚惚的几声抽泣。
果然有人,几人有些紧张,不免屏住呼吸,才悄无声息的进入内堂,他们偷偷的在这并未完全开启的红色木门的细缝,胆战心惊的偷窥而视,却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无法动弹。
只见袁老爷的头被挂在悬梁之,目眦欲裂,鲜血正滴在下方的方木桌的那一个青瓷茶杯里,声音清脆却又透着让人窒息的危险。
而这之下,一位相貌寻常的红衣女子和白发童颜的红衣男子,站在一旁观望,另一侧,则站着一个黑衣矮小并且穿着红色袍子的孩童,看不清面容。
他们在注视着地面,那个光是背影足以形同修罗的红衣女子,正撕咬着一具早已断了气的年轻男人,那双满是尖锐指甲的手顺着那人的胸膛一路滑下,鲜血肆意喷溅。
而躲在角落低声抽泣的,正是袁老爷的妻子,她怀搂着一个已经昏厥过去的女子,正是他们的女儿,而那个正被红衣女子撕咬的男人,正是他们的儿子。
皇甫雷等人眼见着红衣女子食尽男人的血肉,站起身来,看似抹了抹嘴角,挥起沾满了血的指甲,将被开膛破肚的年轻男子的尸体扔到了那一男一女的脚下,冷声道:“挂起来!”
“让我杀了那两个女人,他们哭哭啼啼的,很是心烦!”穿着黑色袍子的女童不耐烦的说道。
红衣女子斜着眼睛看向她,冷声道:“我要杀的,是袁氏父子,你敢私自动手,我便让你也像这袁氏父子一样!”
“是,小宫主!”黑袍女童便不敢再作声。
小宫主!
原本那吸食人血的红衣女子的背影,已经有所熟悉,这一声小宫主,更是让皇甫雷震惊不已,一颗心瞬间像是被挂了一块巨石,越发的沉重。
再一瞧,那白发童颜的男子,不正是白狐吗?而他旁边的红衣女子,正是烈火宫的女弟子,旁边穿着黑色袍子的矮小女子也并非什么女童,而是小水滴。
只见那红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尖锐的獠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是嘴角的血迹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去,原本又长又锋利的指甲也恢复了正常,方才那嗜血阴狠的目光,也变为了略带空洞的疲乏。闻思,真的是你
一世葬,生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