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白露的心事

就在满长安城都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上元节的时候,张季却发现了醉仙居中有人却是有些不大对劲。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白露。

自从张季从长安回来后,和白露倒是没怎么说过太多话。

虽然在醉仙居里也时常碰到,也只是点点头,笑一笑。顶多问下酒楼里的事。

白露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和张季的差距,有时候甚至有些可疑的避开张季。

尽管如此,张季还是察觉到了白露的一些异常。

按理说,这酒楼的生意不错,白露作为酒楼里的竹管之一,每个月的月钱和赏钱不少。

这一点张季从一开始就给酒楼伙计们都说明白了,酒楼不会因为他们的奴契而扣发他们的月钱和赏钱。

而且,这眼看就到上元佳节了。

理应是大伙都高高兴兴的时候,白露却整日里愁眉不展。

甚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都有些魂不守舍。

以张季的经验来看,这绝不是女子怀春,有了心上人的那种愁绪。

看起来反倒是像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要说起白露,在醉仙居这两年绝对算的上是尽心尽力。而张漱和张季也把她当做自己家人看待。

现在她这莫名其妙的就一副愁容,张季自然是要关心关心的。

张季将白露叫到了酒楼二楼无人的办公室里。

“说说吧,近来你是怎么了?看你一天天的苦着个脸,弄得某心情都不好了!”张季看着白露,故意说道。

白露一听张季这么说,脸上的苦色更重了!

眼看着她眼眶都有些发红,这说着就要落下泪来!

“不许哭!”张季忙说道。

他可是最怕看到女人哭的!这白露要是哭起来,万一被人撞见,还会以为自己把她怎么了呢!

到时候自己还不得冤枉死啊?

白露从一开始,对张季就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

说是畏惧似乎也不太确切,总之就是一种法子人心处在劣势的感觉。

本来要哭了的白露,听到了张季那句“不许哭”,顿时就委屈的把就要发出来的哭声咽回了肚子里!

眼泪也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并没有流出来。

张季看着白露这副模样,心中也不由暗叹一声!

这个比自己大一岁多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总是这么一副委委屈屈,小心翼翼的模样。

“好了!你先别哭!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先给某说说!”张季声音放温和了许多说道。

白露一双葱白的小手紧紧握在一起,手指不住的绞动。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没事!你来酒楼也已经快两年了。你想想,某对你们如何?咱们说是主仆,其实实则与一家人无异!你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有某和阿姐为你做主,乜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张季继续温声说道。

白露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这为自家郎君。

她迟疑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那个族叔来找我了!不仅要我给他钱,还说……还说要我自己赎了身契,要把我嫁给城南一户富户家去做妾室……”

竟然是白露的那个族叔!

这让张季实在是没有想到!

当初可就是白露的那个族叔把白露卖给人牙子的,现在怎么还有脸来要钱,还要让白露自己赎买身契,还说要嫁给什么狗屁富户做妾室?

麻蛋!

老子都没说要收白露做妾室呢!

真是气死老子了!

张季看着眼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白娘子”,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子怒气!

真是什么人都敢欺负到自己人头上来了啊?

也不打听打听,我这个承议郎可是好欺负的?

“那你答应他了?”张季看着白露问道。

白露忙摇头道:“乜有!没有!我怎么会答应他呢?我是谁张家的人……”

说到这里,白露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忙止住了话声。

“那你给他钱了吗?”张季又问道。

白露犹豫了一下道:“给了他二十贯……”

说实话,二十贯对于白露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太多钱。

毕竟在张家,在醉仙居,除了每月的工钱,平常那些赏赐一年下来就有近百贯!当然,这也是因为白露是酒楼主管的缘故,赏钱也比普通伙计要多上不少。

而平日里白露他们吃住都在酒楼,除了偶尔自己买些脂粉、吃食,其余的钱差不多都是能存下来的。

虽然张季早就说过了,元力赎买自己身契的,尽可以拿钱来赎买。

可是,白露她们谁舍得离开张家,离开醉仙楼这个让她们觉得有家一般感觉得地方呢?

最初的安一批曹安买回来的男女伙计中,只有两人攒够了钱,书卖身契离开了酒楼。

其余人却是即使攒够了钱也不肯赎买身契离开。

这么好的地方绝对是不好找的啊!

伙计当中也有那么几个人将自己攒下的钱悄悄捎回家里,可更多的则是自己存着。

也许是有的已经找不到了家人,也许是有的还在记恨当初被卖的事情。

所以说,醉仙居里的伙计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在做伺候人的活计。

可是他们的身家比起长安城里许多人家都要多上不少!

作为其中身家最丰厚的竹管白露,二十贯钱,自然还是拿得出来的。

“你糊涂啊!”张季听了却是皱眉说了白露一句。

白露闻听又有些委屈,说道:“我就想着给了他钱,打发他走了,他就不会来酒楼找我的麻烦了!要是他天天来堵着门找我,对酒楼影响也不好……”

听着白委屈巴拉的话,张季叹了口气!

“唉!你知不知道,有些人用钱是喂不饱的!就像你那个族叔,你就是给他五十贯,一百贯,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你!因为,从你给他钱的那一刻起,在他心中,就自以为抓住了你的弱点!他会不断的用这个所谓的弱点来威胁你!你萌白吗?”张季看着白露缓缓说道。

白露听了张季的话,脸色愈发的不好看!

她心里清楚,自家郎君说的是对的!

因为,她那个族叔,就是抓住了她不愿意让酒楼受到此事的影响整个弱点,不断的找她要钱,甚至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做人妾室?

那自己还不如给自家郎君做妾室呢!

都是一样卑贱的身份,但她知道,自家郎君绝对不会苛对自己!

想到这里,白露的脸不由微微有些发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忽然想起这些来!

真是羞人啊!都这时候了,自己瞎想什么呢!

“你那个族叔如今住在哪里你可知道?”张季忽然开口问道。

白露忙收敛心神答道:“知道,他们住在长安城南晋昌坊里。”

张季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收拾一下,带某去寻他!”

“啊?”白露闻言吃惊的抬头看向了张季!

“此事……此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郎君如今是何等身份?怎好亲自去寻他?”白露忙开口劝说道。

张季看了白露一眼,抬手轻轻在她肩头拍了两下。

“你放心!别的某不敢说!但是,某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欺负!”张季缓缓说道。

张季说罢,便出了办公室,去让认同和杜遂安排人了。

而白露却是在屋里呆愣了半晌!

“某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欺负!某的人……某的人……这个某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说自己是他的人么?哎呀!难道郎君他早就对我有意思么?真是羞人啊!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哎呀呀呀呀!”

白露静静站在屋里,心里却是因为张季的一句话泛起了波涛!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