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女,配才郎,美味常吃它不觉得香啊!十七八地大姑娘你着的是那份忙啊……”
张季横着荒腔走板的小曲儿,从屋里来到院中树荫下。
常青正在树荫下的矮榻上泡茶,听到张季那古里古怪的歌声,不由白了他一眼。
唱的都是什么破曲而啊?怪怪的!
难道是唱给自己听得?
可自己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吧?
难道自己想要晚上和郎君睡一起的想法被他察觉了?
羞死了!
羞死了!
常青的脸有些发烫,忙低下头专心泡起茶来。
张季坐在了榻上,端起常青倒给自己的那一杯茶,先是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有放在口边轻轻啜了一口。
“嗯……这纳溪的真仙茶越发的好了!看来你的那些族人如今进步很快啊!”张季开口对常青赞许道。
常青见张季并没有说起那个话题,心中也是一松。
“是啊,我响洞族人可是很聪慧的!”常青笑着对张季说道。
“是啊,就像你这个僚主一样,他们都是很聪慧的。”张季笑着打趣道。
常青娇嗔着白了张季一眼,又说道:“对了,那蜀香楼快弄好了吧?啥时候能开业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泸州蜀香楼开业常青没赶上,她这回对成都城这蜀香楼开业可是期待的很。
“就这两天吧?快了!快了!”张季忙说道。
两人正在树荫下说话,忽然就见程处亮满头大汗走了进来!
“某说你们两个,也太惬意了吧?某在外头顶着烈日忙酒楼的事!你俩倒好,躲在这里喝茶!……给某来一杯!”程处亮摇着头一脸不满的说道。
常青笑着给程处亮倒了一杯茶,程处亮端起来几口就喝了个干净。
“四郎,某方才去问了韩小六,他说再有三四日蜀香楼就能开业了。你有什么打算乜有啊?”程处亮一屁股坐在了矮榻上,对着身旁的张季说道。
张季有喝了口茶才开口道:“三四天后就能开业了么?倒是挺快的!”
“那旁边那楼子就那么空着?是不是太可惜了啊?”程处亮又问道。
张季笑笑道:“怎么能让它空着呢?要是那样,那卢笠岂不是要笑某无能?二郎,你回头让人在那楼门前挂一道横幅,上头就写‘恭祝隔壁蜀香楼开业大吉!’,至于落款,就不写了。等到明天挂出去就行了。”
程处亮和常青听了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张季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但是程处亮还是答应下去办了。
常青这回来成都,也带了信得过的僚人伙计。
在经过了韩小六的培训后,都已经可以顺利上岗了。
当原来冯家那楼子挂出那条横幅后,这市中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驻足观看。
“这是啥意思啊?隔壁酒楼开业,这个空楼怎么还这么……这么热情啊?”路人好奇的说道。
“谁知道啊?不过听说这冯家的楼子已经被人买下来了!就是不知道为啥空着!看着这楼子还不错啊?空着可惜了!”另一个路人嘀咕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某听说啊,这楼子如今可是两家都有股子!那宣德郎……哦,如今是承议郎了,有七成股子!卢家人有三成!估摸着两家弄不到一起,这才空着吧?”有一个路人说道。
“嗨!你们都不知道啊?当初那卢家从冯家二房不知用了啥法子买到了这楼子三成股子。卢家故意拖者冯家,不让冯家这楼子的买卖开张,害的冯家差点就完了!多亏了承议郎买下了这楼子,冯家才算甩掉了这个大麻烦。要说起来啊,还是那卢家做的太过了。手段真是让人不齿!”有一个路人说道。
当然,最后这位就是张季故意安排下的。
随着这边楼子上奇怪横幅挂出来,不断地有人在这便好奇的停留议论。
张季安排的人,也不断的在人群中诉说着卢家的卑劣行径。
这才一天的工夫,卢家为了夺得冯家的新楼,不择手段,差点逼的冯家家破人亡的事情就已经被成都城里传了个沸沸扬扬。
这风声自然也是传到了卢家。
卢笠面色阴沉的正在生气!
他没有想到,那个承议郎竟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竟然会如此败坏他们卢家的声誉。
可是他此时却是忘了,那些事情真的就是他卢家做出来的了。
“一个区区六品散官!竟然也敢跟握范阳卢氏作对!哼!”卢笠阴沉着声音说道。
“阿郎,那咱们该怎么做呢?总不能任由那些人就这么诋毁咱们卢家啊?这要是被范阳北祖大房那边知道了,咱们这一支怕是要有些麻烦!”一名卢家老仆在一旁低声说道。
卢笠冷哼一声道:“哼!以为这样某就没法子了吗?你去让人都给某放出去!就说那承议郎为了强夺我卢家那楼子三成股子,不择手段的诋毁我卢家!我们卢家才是冤屈的!不妨往夸大了说!某倒要看看是你承议郎在成都城里有分量,还是我卢家在成都城里有威望!”
卢笠主意打得挺好。
他卢家在成都城里可是坐地户,这么个外来的,如何比得了卢家在成都城里的根基?
卢笠觉得,只要把人放出去,成都城里的官吏商户诸多百姓,最后信的,肯定是自己这边放出去的风声!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原来冯家楼子前便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一种,就是之前说卢家所做恶行的那些话。这个言论还有人不断的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宣讲着。
还有一种,就是卢家才是受害者,被那承议郎以势压人,要强夺卢家在这楼子上的三成股子。
这两种说法不断的在成都城里蔓延、碰撞!
最后,成都城里几乎分为了三派!
一派是指责卢家做事不地道,对冯家的手段让人不齿!
另一派则是认为,卢家不管之前做了什么,他们手里那三成的股子却是不违反律法!倒是那承议郎做事太过霸道,竟然要用自己的官身以势压人,打算强夺卢家股份!
至于第三派,那些就是吃瓜派了!无论是你们谁是谁非,只要有热闹看那便就行!
这两天成都城里的各种议论纷纷扬扬,张季却是没使用人一样的在宅子里悠闲地和常青腻乎在一起。
这一日中午,有护卫来报,说是那至真观观主黎元兴来登门拜访!
这位倒是个熟人,张季也不避讳,直接让人将黎元兴请到了后院。
后院树荫下,张季请黎元兴坐在榻上,常青笑笑便开始泡茶。
“这位便是僚主了吧?见过僚主!”黎元兴看到常青身上的衣着,眼珠子一转,又忙起身道。
常青也起身,两人都见过礼后再次坐下。
“哎呀,你说你们累不累啊?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张季懒洋洋的斜靠在榻上,摇着头说道。
常青偷偷冲他翻了个白眼,又低头泡茶。
黎元兴看了张季与常青一眼,笑笑说道:“我这里先恭喜承议郎高升!呵呵呵!这是一点小礼物,还请承议郎收下!”
说着黎元兴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递给张季。
张季也不客气,抬手接过,打开一看,木盒里竟然是一块泛着乳白色光芒的玉印!
张季拿起那只有核桃大小的玉印看了看,玉质很不错,是上等的白玉。反过来端详了一下,看出玉印上是阳刻着的“禄耀青云”四个字。
显然这是黎元兴专门为张季升官准备的。
“挺好!某收下了!”张季笑笑将小印收起来说道。
黎元兴也笑笑,又道:“这两日成都城里的那些风言风语,我倒是也听到了些。不知道有什么能为承议郎做的吗?这你可千万别客气!”
张季闻言也是笑了笑。
这位黎元兴倒是个有眼力见的!这样知情识趣的张季很喜欢!
“呵呵!本来没想着用你这边出手的,不过既然今日你来了,那么某也就不客气了!明日某那蜀香楼开业。到时候你来即可!”张季笑笑说道。
黎元兴也不多问,笑着答应了。
三人喝茶说话,其间黎元兴与常青也谈了几句。两人因为张季的关系,都觉得对方挺亲近。说起话来倒也是很快便熟络了。
僚人女子本就开朗些,所以常青和黎元兴聊得也挺好。
三人在树荫下喝茶聊天,直到下午,黎元兴才告辞离去。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也是成都城里市上蜀香楼火锅酒楼开业的好日子!
张季一大早便和常青来到了蜀香楼,常青看着眼前装饰一新,全是高足桌椅的酒楼,眼睛都瞪得老大了!
她不是没在汉人的食铺或者酒楼里吃过饭,她却是从来没见过这等的酒楼!
酒楼一楼大堂宽敞明亮!墙壁耍的雪白!不少地方都用树皮和兽皮作为装饰点缀,看起来倒是很有些她们僚人木屋里的味道。
那些四四方方摆得整齐的桌椅,看起来也是整洁明亮,让人赏心悦目。
再看看她带来的那些僚人男女伙计,一个个的也都穿上了定做的崭新僚人衣衫,头发梳理的整齐,气色看起来也都很不错,和之前在山里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了!
他们见到常青和张季,都恭敬的行礼,称呼“僚主!神使!”
一个个动作整齐,笑容标准,
这让常青心里很是欣慰!
自己带他们出来是带对了!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