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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半晌才开口道:“我……我只是个普通僚洞的祭祀……”
僚洞祭祀?
张季对于这么名词很陌生。
“好吧,某也不去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了,现在你在某这制茶作坊里,某安排你去管理你的那些同伴,可以吗?”张季笑着说道。
常青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说给我们发工钱,是真的吗?”
张季也笑着点点头,道:“某说过的话一向算数!不信你可以问问某这些兄弟们!放心吧!某不仅会给你们发工钱,还会根据你们手艺掌握的熟练程度和制出来茶叶的多少发给你们赏钱!”
常青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之前都不会制茶……”
“这没关系,某会教你们的!而且,某的这种新式制茶法,和他们那种不同的。相信你们很快就能学会。”
常青下去了,长孙冲、程处亮和李震他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张季。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怎么又这么看着某?”张季不由皱眉说道。
“四郎,你为何对这僚人如此好?某可是打听过得,在这蜀地,僚口从没有发工钱的!更别说什么赏钱了!能让他们吃饱饭都已经是善人了!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何啊?某等猜不透!”长孙冲看着张季开口说道。
“某只是觉得,无论是汉人,还是这些僚人,都是我大唐子民,都是我华夏子孙!又何必要如此苛待他们呢?”张季淡淡说道。
“四郎,僚人……僚人可是不服王化,是不是就要造个反什么的啊?你却当他们是咱们大唐人?这……”程处亮在一旁瞪着眼睛说道。
“僚人中当然有不服王化者!他们也的确时不时的作乱造反!所以,那些僚人某也没有把他们当做华夏子孙!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僚人都是如此!而且,僚人作乱,根本上还是因为他们那些僚王的缘故!普通的僚人咱们还是要区别看待的!不是说很多时候,咱们都是‘只诛首恶’吗?在某看来,除了那些造反的僚王和他那些死心塌地的跟随者,其余的僚人都是应该妥善安置,加以教化,使他们与我大唐汉人一样安居乐业,再也生不出造反作乱的念头才是!”
张季这番话让长孙冲他们几个都是一怔!
这话说的似乎很有些道理啊?
“四郎此言有理!事实上咱们大唐在对待僚人上,也却是如同四郎说的这般。僚人也分熟僚,生僚!也不是所有僚人都是天生就有作乱造反的心思的。”长孙冲在一旁也说道。
张季笑着点头道:“是啊,咱大唐胸怀广博,自然是容得下这天下所有百姓的!”
“那对于那些造反作乱的僚王和僚人该如何啊?”程处亮皱眉说道。
张季面色一冷,沉声道:“那些就是咱们大唐的敌人!对于敌人,那就只有消灭他们!”
众人看向张季,只觉得此时的张季身上散发着森森寒意!
“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张季说出了一句前世一句着名的话。
“四郎这话在理!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哈哈哈哈!果然豪气!”程处亮忽然大笑着说道。
“不错!此话豪气!”李震也在一旁拍手道。
长孙冲在一旁也是笑着点头。
张季看着这几个货,觉得自己这是一不小心就装了比啊?
好吧!好吧!
哥就是这么一个豪气的人!
张季接下来就让人将这院落进行了改造,“前店后厂”的模式在此时倒常见。张季对院落的改造也是照着这个格局做的。
常青和那些僚人在这里待了几天后,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没有人喝骂,没有人鞭打,一天竟然能吃到三顿饭!而且还都能吃饱!最夸张的是每隔三天就能吃到一次肉!
这让常青和这些僚人意外的都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那个叫做阿鲁的中年僚人的伤势也慢慢在好转。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常青每次见到张季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都在变得平和。之前那种警惕和敌视在逐渐减少。
其他那些僚人的眼中,也不再是恐惧和麻木。
他们现在看到张季都知道恭敬的弯腰致敬了。
张季每看到这些,心中都在暗笑!
再等过上一两个月,这些僚人只怕是你撵他们走他们都不肯走了吧?
有钱人多好办事,院子的改造没用几天就完成了。毕竟改造的地方并不多。
接下来便是教授那些僚人制茶的方子了。
关于炒茶的手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的很好。
所以张季在那三十多僚人中跳出来了五个还不错的,重点教授他们炒茶手法。
其他的僚人中,又挑出来了十几个揉捻手法不错的。
其余的都作为干力气活,打下手的了。
至于常青,张季倒是没有让他具体学什么。
但是那些僚人对常青却是始终保持着一种敬重的态度,却并不与他太过接近。
只有那个伤势刚刚好些的阿鲁,每天都会跟在常青身边,几乎是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对于那个阿鲁张季他们也觉得有些奇怪。
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脸上也不见有什么笑容。
整天就是跟在常青身边,完全是一副忠仆的模样。
每次张季他们问起阿鲁的身份,他总是说自己就是个跟随在常青这个祭祀身边的普通僚人。再多问些啥,就只是装傻充愣的不回答了。
至于你给这个阿鲁安排什么活,他是不会去干的。
在他眼里只有常青,什么其他的都可以不管,只要守在常青身旁就好。
张季也很是无奈!
他倒不在乎白养着这么一个闲人,但他是怕其他僚人会有什么想法。
不过他渐渐也发现,其他那些僚人对那个阿鲁,和对常青一样恭敬。
张季甚至发现,只要那个阿鲁开口索要,那些僚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面前最好的饭食送过去!
到后来张季干脆不去管那个阿鲁了,只要别给自己惹事,白养着就白养着吧!不干活可是没有工钱的!管饭张季还是管的起的。
那些僚人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愚笨,学东西还是很快的。
没多久,张季那名为“泸州纳溪茶庄”的茶叶商铺就开张了。
开业当天倒是有不少人去瞧热闹,毕竟是长安城的人在这里开的买卖。捧一下场总是有必要的嘛。
可是,当人们看到铺子里那些完全不是他们熟悉的团茶,而是卷曲的散茶时都懵了!
这……这是茶吗?
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对于新奇陌生的事物,人们的态度是既好奇,又抗拒。
虽然张季已经让僚人伙计给大伙演示了这炒茶如何冲泡,但是购买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四郎,这茶……怎么会卖不出去啊?”程处亮垂头丧气的坐在铺子里,看着空荡荡的铺子,是在忍不住对张季问道。
常青也在铺子的另一边坐着,但眼睛却是看向了张季他们这边。阿鲁依然形影不离的站在他身后。
“四郎,要不要先暂时停下制茶啊?这么一直做下去,又卖不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李震在一旁也开口道。
长孙冲倒是没说话,但看得出来,他也是有些担忧的。
张季看着几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忽然咧嘴笑了!
“就这点事啊?你们大可放心!某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了!且等几日,某还有后手呢!”张季笑着说道。
众人看向他,张季忙又说道:“都别问某是什么后手!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晓!现在都不要这么哭丧着脸了!走!咱们去后头吃火锅去!”
张季说了还有后手,长孙冲他们几个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对于张季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
想想张季在长安做的那些事!
还有这来到蜀地后那盐井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张季没有一次让大伙失望过!
所以这回张季既然说了有办法,那他们几个自然心中压着的大石头就松了!
就在纳溪茶铺后院,张季、长孙冲、程处亮、李震、房遗爱五个人就在院子一棵树下,围着一张桌子上的火锅大吃特吃!
火锅的香味是无敌的!
在隔着墙后院工棚下干活的僚人自然都闻到了这香气扑鼻的味道。
那些从来都是认真专心劳作的僚人,今天却有些心猿意马,心不在焉了。
一开始张季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知道那边接二连三有人被烫到,有人把东西碰翻,那乱糟糟的声音传到了这边院子里。
“怎么回事啊?”程处亮正吃的欢实,忽然注意到隔壁那乱糟糟的声音,不由皱眉问道。
不一会儿有程家护卫来说了工棚那边的情况。
张季听了不由失笑道:“就这么个火锅就勾着他们这么六神无主吗?那行,去告诉他们,今晚就给他们安排吃火锅!”
不一会儿,张季他们就听到隔壁一阵欢呼声传来。
张季忽然开口对四人道:“某打算再在成都府和泸州城各开一家火锅酒楼!你们觉得如何?”
长孙冲率先赞同道:“这是个好主意!某发现火锅这东西啊,无论你是冬天吃,还是夏天吃,都是极好的!想必这火锅酒楼开起来,定能生意兴隆!”
程处亮和房遗爱、李震也纷纷赞同!
“四郎,这回需要某等那多少钱?尽管说!”黑小子房遗爱笑嘻嘻的对张季道,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张季知道这家伙真的是不差钱了!
自从房家在张季各个产业中那半成分子开始分红后,房玄龄虽然没有对着小子明说,但是对房遗爱的态度却也好了不少!
如今房遗爱从房家能支出来的钱数额是越来越大了,这也是老房对自己这个二儿子的一种信任。
所以,房遗爱现在说这话的时候才会如此有底气!
张季看了四人一眼,道:“这次各家拿的钱倒也不算多。也就一千贯吧!这次开酒楼最大的问题不是钱帛,而是人!”
张季接续说道:“咱们在这蜀地,真正能用的,又信得过的人还是太少了!某觉得,恐怕还是要从长安调些人过来!”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