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礼听了张季恶狠狠的话,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四郎,某知道你不是个因循守旧,食古不化之人。某与你阿姐也算是两情相悦,你说,你要如何才肯成全我二人?只要某能做到,绝对不说二话!”
张季冷笑一声道:“哼!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某逼你的啊?”
裴明礼一咬牙,说道:“是!大丈夫一言既出,岂有反悔之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来!”
张季冷着脸,盯着裴明礼看了半晌。
只把裴明礼看的心里发毛!
“至于要求回头再说!看在你方才为了某阿姐出手的份上,这事情咱们暂且先不提了!一切等到某阿姐伤好之后再说!记住!阿姐伤好之前你不要再出现在某面前!知道了吗?”张季半晌才开言道。
裴明礼闻言苦着脸道;“为什么啊?”
张季又瞪了她一眼道:“某看见你心烦!赶紧回去吧!阿姐伤好了,某会让人去告诉你的!走吧!走吧!”
裴明礼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临走时他听到张季对薛礼大声交代道:“仁贵兄,接下来就要阿辛苦你了!在阿姐伤势美好之前,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如果有人不老实,敢硬闯,你不必客气!打断了腿再说!”
薛礼虽然看出他和张季之间有什么事情,却没有问。只是答应了下来。
小胖子曹安的好奇心却是旺盛的不得了!
缠着张季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季被他缠的烦躁,就直接让薛礼将小胖子弄了出去。
于是,小胖子那句“四郎,你变了……”便回荡在偏院之中!
崴了脚只要没有伤及筋骨,那便只需要静养就是。
张季在晚上,还是和阿姐认真的谈了一次。
在张季和盘托出裴明礼的“供词”之后,张漱也低垂着红布一般的俏脸,认下了这事情。
张季心中即使郁闷,也有些欢喜。
郁闷的是自己阿姐竟然瞒着自己和那裴明礼相互有了好感。
高兴的是,自己阿姐终于自己找得到了一个她喜欢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在张季看来,还算不错。
张继最后明确表了态,只要张漱自己觉得好,他不反对!
但是,裴明礼若真想娶张漱,那就还要等到合适的机会,正式的上门提亲才行!
张漱听了自己弟弟这话,脸红的更厉害了!
“你瞎说什么呢?我与裴大郎并没有说起这些!成亲什么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张漱低着头,声如蚊蚋的说道。
张季叹气摇头!
丢下一句“若不是以成亲为目的的男女交往,都是耍流氓!”,转身就出了阿姐的屋子。也不管张漱听不听得懂!
第二日正午,张季的伯娘,也就是张政的阿娘一脸寒霜的带人来了醉仙居!
张季对此也早就料想到了。
依着张政那等无用纨绔的性子,在自己这里挨了揍,不管是不是自己动的手,他怎么可能会不给家里大人告状呢?
张季却是非常礼貌的将伯娘岐氏迎上了酒楼二楼的包间之中。
“不知伯娘今日前来,可是要尝尝我醉仙居的酒菜啊?”张季笑着对伯娘岐氏说道。浑似没事人一般。
看着张季这态度,岐氏却也无法直接发作,她只得淡淡说道:“听说昨日里,你二兄带朋友来你这里,你不仅不好好接待,还让人动手打了他!可有此事?”
张季见岐氏开门见山就说到此事,也不回避,直接答道:“二兄昨日的确是来过,不过,并不是我们不成好生接待!而是二兄辱骂我与阿姐,还动手打伤了阿姐!某的朋友看不过去,才动手阻止了二兄!”
张季说话的态度很是诚恳,岐氏听罢心中暗叹一声,对张季的话倒是信了七八分。
她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秉性,她心里是清楚的。
要是说张季姐弟无端对张政动了手,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但是,挨打的是自己的儿子!
而且,自己的儿子还是张季姐弟的族兄!
在她看来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动手的!
“四郎,不管怎么说,二郎也是你们的兄长!事情出在你这酒楼,动手打人的是你的朋友,你们总要给个说法!”岐氏冷冷的说道。
张季心中不由冷笑!
这是打算不讲理了是吗?
张季面上却依旧带着笑说道:“伯娘,不知你打算让我姐弟给一个怎样的说法呢?”
岐氏闻言一愣!
张季这面上带笑,言辞却暗带棱角,让她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反正是一股气憋在心里难受的紧。
“我要个什么说法?你们姐弟难道就打算让你们兄长在你们这里白白挨了打不成?”岐氏皱眉说道。
张季笑了笑道:“那我们就给二兄赔些汤药钱可好?”
岐氏闻言实在是忍不住了!
“啪!”
只见她一拍桌子低声喝道:“四郎,你这莫不是在戏耍于我吗?我们家中可曾缺你这点汤药钱?是不是非要我将此事告诉你伯父,让他亲自来找你们说说理啊?”
张季闻言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冷声说道:“伯娘,此事本就应该让伯父知道!某就不信了,二兄来这里搅闹,打伤某阿姐在先,某朋友出手制止在后,难道还是某姐弟的不是了?此时还是让伯父来主持个公道才好!”
“你……你好无礼!我这就回去告知你伯父!”岐氏词穷,只能说出这么一句狠话!
岐氏岐氏心里很是无奈!
自家夫君的性子她怎会不知?若是让张士贵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恐怕到时候受责罚的只会是自己的儿子张政了!
本来岐氏是昨晚听了自己二儿子的哭诉,怀着一肚子的怨气今日来找张季姐弟麻烦的。
可是如今张季却是丝毫不服软!
反倒是言语间反将了她一军!
这下弄得岐氏心里只有怒气,却没了法子!
“哼!那你就等着你伯父来找你们姐弟吧!”岐氏只能气鼓鼓的带着人离去了。
气势汹汹的来,气鼓鼓的走。岐氏一肚子气不仅没消了,反而更盛了。
张季站在酒楼门前,摇头看着远去的马车,对自己这位伯娘的评价又低了几分!
俗话说: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似这位伯娘这等心性,不知自己那位伯父如何混到今天的地位的。
至于张士贵会不会来找他们姐弟的麻烦,张季倒是不担心。
他目前对张士贵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虽然他们之间接触的少,但是通过几次见面,张季觉得张士贵并不是像后世说的那样,是一个大奸臣!
至少张季就没有看出来,自己伯父张士贵身上有什么能够成为大奸臣的条件和资本!
所以张季觉得,自己这个伯父不会如此不通事理,也不会因为这事来给自己姐弟找麻烦。
伯娘岐氏来的事情,张季嘱咐所有人瞒住了阿姐张漱。他不想让这些事情坏了阿姐的心情。
张漱脚上有伤,自然回不得群贤坊了。
于是,张季便和小丫头玉娘,也干脆一起住在了醉仙居偏院。算是陪着阿姐解闷了。
第二日,第三日,张士贵果然没有来找张季姐弟。伯娘岐氏和那个二兄张政也没有再露面,这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第三日晚上,张季在阿姐房中陪她说了会儿话,见怀里小丫头玉娘只打哈欠,就让仆妇带着玉娘回去睡觉。他自己也回了自己的屋里。
张季洗漱后,脱衣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张季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轻声扣门。
“谁呀?”张季有些迷迷糊糊的问道。
“四郎,是某!外头有动静!”门外是薛礼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张季闻言困意一下子消失不见,他没有点灯,抹黑胡乱穿上鞋,去开了门。
薛礼闪身进门,在黑暗中他的一双眸子闪着光。
“四郎,刚才某在巡视的时候,听到院墙外头有动静!好像是有人打算翻墙进来!”薛礼依旧低声说道。
张季眉头紧皱!
“走!去看看!”张季也不犹豫,说着就摸到挂在墙上的长刀,跟着薛礼除了屋子。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