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敏听了张季的话,只是看了那些黑衣人一眼,便又说道:“此时也不能凭你一句话,老夫便认定就是那潘家!不过,某回去后会严加审讯!若真是那潘家的指使,老夫必不会放过!”
张季忙躬身道:“明府公允!”
刘行敏让差役和不良人将那些黑衣人押上了庄户们弄来的大车,拉回长安县。
他自己却是来到张季身旁,低声道:“小子!你师父传授你的制茶之法,还没有眉目吗?老夫可是等了许久了!”
张季顿时有些脸红!
记得上次在长安县衙刘老头便提过这制茶的事,当时自己也是答应了的。可事后自己却是给忘了个干净!
真是对不住刘老头这好茶的人啊!
“那个……明府,已经有些眉目了!还请明府莫急!一旦制好。某第一个就送去你那里!”张季忙说道。
刘老头人老成精,何等眼力?
立刻瞪了张季一眼,说道:“小子少要糊弄人!分明就是你没有用心琢磨!你以为你弄出了个醉仙居,老夫不知道吗?精力怕是都放在那上头了吧?哼!要是半年之内,这制茶之法要是弄不出来,可别怪老夫找你的麻烦啊?”
刘老头直接不讲理了!
张季只好躬身领命!
刘行敏对张季诚恳的态度还算满意,在参观了庄子和酒坊之后,便也回了长安城。不过,临走时把张季送的两坛醉仙春给退了回来。
“四郎,这长安令人还不错啊?”程处亮望着远去的刘行敏一行人,对张季说道。
张季笑着点点头道:“是啊,这刘老……哦,刘县令的确不错!白送的酒都不要。”
“那咱们就这么放过潘家吗?某可咽不下这口气!”程处亮又气呼呼的说道。
张季双眼微眯,道:“潘家这次是准备下狠手了啊?咱们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你们莫急,且等着看戏吧!某倒要看看,还有哪些人会跳出来!”
张家酒肆的生意从这天中午开始,忽然变得格外的火爆!
来买酒的人是络绎不绝!
庄子上送来的酒不断的在增加,就这样还是供不应求!
这种不正常的增长,引起了酒肆尤管事的注意,很快就报到了张季这里来。
张季正跟着薛礼,在醉仙居后院偏院里练习刀法。
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手里的长刀不由挥舞了一下,划出一道刀光!
“哼!他们这是打算加快酒坊稻米的消耗吗?用心还真是够阴险的!”张季冷声说道。
“可是,那些人都是实打实拿着钱帛来购买醉仙春的啊?送钱到咱们兜里,这样他们不就吃亏了吗?”曹安在一旁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季收刀入鞘,说道:“对于那些人来说,此时只要让酒坊快速消耗,没了酿酒的稻米,那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张季擦了把汗,又说道:“醉仙春可是不愁卖的!他们花钱买去的酒,肯定是有其他的渠道卖出去!”
张季说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
“三郎,你带人去悄悄调查一下,看看那些胡商有没有从其他渠道购进醉仙春!”张季对曹安说道。
曹安一听,也立刻便明白了过来!
“这些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竟然会和胡商勾结!好!某这便带人去查探!”曹安说罢便转身离开。
薛礼在一旁依旧板着一张脸说道:“四郎,此事需要某做些什么?某的身手你大可放心!”
张季闻言笑着拍了拍薛礼的胳膊,说道:“多谢大郎了!不过这事暂时还用不到你出手!咱们且先看看吧!看最后哭的是谁!”
两人的关系此事已经很是融洽,张季也直接管薛礼叫“大郎”。两人有时候也会聊聊一些关于战阵军伍的看法,薛礼对张季的不少见地都是赞叹不已。
其实张季也不过是把后世混军事论坛的有些东西讲出来罢了。
“大郎,你这暂时不去军中,嫂子可有怪你?”张季笑眯眯的对薛礼问道。
薛礼面色微微一红,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答道:“某娘子最是通情达理,此等事自然是听某的!哪里会有什么怪罪的?”
“那这段时间大郎就先留在醉仙居,护卫这里的安全,等这事情过去,你再去庄子见陈叔可好?”张季又说道。
薛礼自然是爽快答应!
他心中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张季不少,现在有了能够护卫张季和他是家人的机会,自然不会拒绝,反而有些高兴!这种托付,是没有把他当外人!
到了下午,下胖子曹安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四郎,你猜对了!果真有人偷偷给胡商售卖醉仙春!”
曹安说罢,便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可曾查到为首之人?”张季又问道。
“大致有了眉目了!那些人先是从西市买到醉仙春,便去西市北边,将酒交给一个叫做付三的人。那个付三又会将收来的醉仙春积攒起来,一起卖给波斯邸里一个叫做申越的波斯胡商!只是某这次没有拿到证据!不过,某已经安排人盯着那付三了。只要他再和胡商交易,就能拿住了他!”曹安快速答道。
张季却是笑了,说道:“证据?咱们兄弟办事,需要证据吗?走!去西市!”
说罢,张季便带着曹安,薛礼,一起去了西市。
等到了西市,张季直接让曹安去西市市署寻了武侯,就说是有胡商违背合同,需要查证!
凭借张家酒肆醉仙春的名头,西市市署还是安排了两个武侯。随着他们一起去了西市市署北边,位于常平仓后面的波斯邸。
西市里不仅仅只有商铺,也有不少人住在这里。
波斯邸便是如此,这一片位于西市北面正当中,不仅有许多胡商的铺面,也有不少胡商住在这里。
张季直接打听到了那个叫做申越的胡人的店铺。
“谁是申越?”曹安直接进了店铺,大声喊道。
“我就是!”
一个穿着一身华丽开领长袍的魁梧大胡子胡商应声站起。
张季带着两个武侯也进了店铺。
张季打量了那申越两眼,说道:“你为何偷偷收购醉仙春?你不知道某与你们波斯,大食都签订了契约,不许长安醉仙春私下流入外番吗?”张季直接开口问道。
那申越神色微微一变,但立刻又恢复如常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张季冷笑一声又道:“哼哼!你尽管嘴硬!等一会儿付三来了,看你怎么说!”
胡商申越听到了付三的名字,脸色又变了变!
“你……你……你这是对我们波斯商人的污蔑!我不认识什么付三!”申越大声说道。
张季也不说话,只是冷笑。
两名随着来的武侯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平日里在西市中巡查,已经很辛苦了。好不容易可以在署衙里歇口气,却又被派了出来。
两个武侯便将张季请到了铺子门外。
“张郎君,若是此时无凭无据,某等也不好拿人啊?”一个武侯有些不耐烦的小声对张季说道。
张季笑笑,摸出两个小木牌塞给两个武侯。
“辛苦二位!回头凭此牌子,去张家酒肆免费领两坛子醉仙春!今日还要依仗二位啊!”张季笑眯眯的说道。
两民武侯一听说,凭那小木牌就能去张家酒肆免费领醉仙春!顿时笑的眯起了眼!
“今日某二人便任凭张小郎君差遣!早就看这些胡商不顺眼了!一个个整日里趾高气扬的!偏偏从我大唐赚了那么多钱财!就该收拾他们!”两个武侯的态度顿时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其实这时候的胡商,胡人不受待见,也是事实!
胡商们在大唐的确是赚到了大量的财富,不仅如此,甚至还垄断了大唐和外番的许多商品。弄得这些商品价格高得离谱!
所以,大唐人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多时,薛礼拖着一个人来了。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弱唐人,身上的葛布袍衫有些邋遢,都上的幞头也不见了,头发有些散乱。
这人一看到两个武侯,百年大声喊道:“杀人啦!杀人啦!有人要杀人啦!”
薛礼眉头一皱,一脚便踢在了那人肋下!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立刻止住了喊声!
两个武侯也是面色一冷!恶狠狠的瞪着那人道:“闭上你的嘴!进去回话!”
薛礼将那人拖进了申越的商铺,直接往地上一丢!
“你便是付三吧?”张季冷声问道。
地上的那人抬头看了一眼申越,面色顿时惨白!
“某……某是付三……”那人声音有些颤抖的答道。
“可是你私下套购醉仙春,然后又卖给这胡人的?”曹安在一旁也开口问道。
“不是……不是……你们弄错了!弄错了啊!某就是在西市上开了一间杂货行,哪里回去做什么酒水的生意啊?弄错了啊!”
那付三竟然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说话也是有了条理!
张季冷笑,对曹安说道:“三郎!你去找那弥良和塔加来!今日某就不信了,他们难道把订下的契约当做了废纸了吗?”
曹安答应一声,便直接快步出了铺子!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