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见曹安吃了自己给的饴糖,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是啊,哥哥说,吃了饴糖,不高兴的事情就没有了,就会高兴起来!曹安哥哥,你现在有没有高兴一点啊?”小丫头自己也吃了一块饴糖,有些含糊的问道。
曹安点点头,答道:“真的高兴了一点啊!要是能多吃几块,就能更高兴了!玉娘,能多给某几块吗?”
小丫头一听,一下子捂住了自己身上那个小小的背包!
“曹安哥哥,你怎么能打小孩子饴糖的主意呢?你可以自己去买啊?玉娘这里也没有几块的!”玉娘委屈巴巴的说道。
玉娘对其他东西都很大方,唯独对饴糖,却是看护的紧。没办法,谁让这丫头最喜欢吃糖呢?
“哈哈哈哈!某在逗你呢!放心!某不会贪你小孩子的东西!回头再给你多买些!好不好啊?”
看着小丫头可怜兮兮的样子,曹安竟然笑出了声!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张季在不远处的藤架下,看到了这一幕,也是露出了笑容。
他就怕曹安钻了牛角尖,现在看起来是好多了。
其实张季心里分的很清楚,曹安是曹安,曹家是曹家。甚至曹祥也不能完全代表曹家。
而此刻他想对付的,只是曹祥而已。
不过,如果曹家选择了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曹家也会成为他的敌人。到时候曹安做出怎样的选择,张季都不会怪他。
张季踱着步子进了酒楼大堂,坐在窗边的一把椅子上,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和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相比,自己真的算不得什么。
但是,他张季却不是任人欺负的蝼蚁!
如果有人想动他,那就做好被反击的准备!
张季坐在窗边胡思乱想着,忽然,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你瞎了眼了吗?尽然挡住某的马车,区区田舍奴!怎敢来长安放肆?还不快给某磕头道歉!”一个尖利的叫骂声从距离酒楼不远处传了过来。
张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不错的豪奴,正站在一驾马车旁,对着面前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个少年大声喝骂着!
看那少年,相貌倒是端正,身材魁梧,只是身着普通麻布衣衫,浆洗的有些发白,颇有些寒酸。他身上背着一个包袱,看起来不像是长安本地人,难怪那豪奴会如此嚣张。欺负外地人的事,古来有之啊。
那少年在豪奴的喝骂下,却并不还嘴,只是身体走向了一旁,让开了道路。
“哎?小畜生!你这是瞧不起某吗?某在和你说话呢!再不跪下道歉,某抽死你!”那豪奴见少年不说话,感觉自己被那小子轻视了!顿时挥起了手里的鞭子,就向着那少年头上抽去!
豪奴这突然的举动,让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是一惊!
这一鞭子要是抽实了,那少年的脸上少不得皮开肉绽!
这是要毁了人家的容啊!
就在这时候,却见那原本有些木讷的少年,目光中却突然闪耀出厉芒!少年身形猛地向旁边一闪!抬手就抓住了那豪奴抽过来的鞭子!
少年的动作极快,电光火石间,那鞭子就已经被他抓在了高高抬起的手中!
那豪奴先是一愣!
但立刻脸上就现出恼羞成怒的神色!
他拼命的把皮鞭向回拉扯!可是,他使出了吃奶得劲,那皮鞭却是纹丝不动!
豪奴有些不可置信!对方可只是个十六七的少年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是老子昨夜那什么过度,亏了力气了?
豪奴一咬牙,干脆两只手都握在了鞭子上,再次发狠,使劲拉了起来!
可是,无论他用多大的劲,鞭子依旧是纹丝不动!
再看那单手抬起,握住鞭子的少年,却是一副风轻云淡,毫不费劲的模样!
他的这形象,与那已经挣得脸红脖子粗的豪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一个小郎君!”
“真是好力气!”
旁边不少人都为少年喝起采来!
那豪奴听了,更觉得自己丢了脸面!对那少年更是恨得牙根直痒!
“小畜生!你知道某是谁吗?你要是再不松手,某……”
“砰!”
“哎呦!”
就在他再次开口喝骂的时候,那少年却突然松了手!
这下子还在拼命用力的豪奴,只觉得手里的鞭子猛然一松!身子直接就向后倒了过去!
他的脑袋正撞在了马车的车辕上!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豪奴直觉后脑勺疼的厉害,眼前直发晕!
伸手往脑后一模,觉有些温热。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手殷红的鲜血!
“哎呦!杀人啦!杀人啦!”豪奴再也不见方才的嚣张,直接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
他这模样引得旁边众人哈哈大笑!
“小郎君,你可快跑吧!某认得这马车,是萧相公府上的!萧家可不好惹!”一个老丈在一旁对少年劝道。
“哪个萧相公?”旁边一个好事的人插嘴问道。
老丈白了那人一眼道:“萧瑀,萧相公啊!这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长安人啊?”
“哈哈哈”插嘴那人笑出了声,说道:“老丈,萧瑀上个月就已经被陛下免了相位了!”
老丈愣了愣,但立刻又说道:“那萧府也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某让这位小郎君暂避,有错吗?”
插嘴那人一看老丈怒了,忙说道:“老丈,你说得对!是得罪不起!是得避避!”说罢,那人就讪笑着拨开人群离开了。
少年一看,先是对那提醒自己的老丈施礼道谢。然后却又从人群中拉出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向着人群外快步走去。
那豪奴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指着少年二人的背影大喊道:“拦住他!拦住他!拦住那个小畜生!”
可是,围观的人却无人理睬他。反倒是有几人直接挪了挪身子,挡住了他看向少年的视线。
“你们……你们敢包庇那个小畜生……等会儿武侯来了,你们谁都跑不了!”豪奴声嘶力竭的大喊!
众人听他说起了武侯,便都散去了。
有人了临走时,还冲那豪奴吐了几口唾沫!
不远处出现了武侯的身影,那豪奴如同见到了亲人!大喊着“杀人啦!”,众人散去的速度更快,转眼间,马车旁就没了人!
张季也看到了赶过来的武侯,再看那少年两人正走到酒楼门前。
走得怎么这般的慢啊?
张季暗叹一声,便起身,快步都到酒楼门前,拉住那少年就往酒楼里拉。
可是,张季拉了好几下,却是没有拉动少年分毫!
“某不吃饭,也不饮酒!”少年淡淡的说道。看起来很是淡定。
张季气的一跺脚!
“你是不是傻啊?没看见武侯过来了吗?快进来避一避!”
少年还在犹豫,他身后那女子却直接拉着少年进了酒楼。
张季直接将二人带到了后院伙计们的宿舍院子里。
将二人藏进了一件空置的房间内,嘱咐他们不要出声,张季这才重新回到酒楼大堂窗户边观察情况。
只见一队武侯正在跟那地上的豪奴说话,周围远远的又围上了不少人。
什么时代都不会缺了好奇心奇强,看热闹的闲人。
“打你那人呢?”武侯问道。
“往那边去了!你们倒是快追啊!要不然那小畜生就跑了!”豪奴挥舞着手臂,仰着头大声说道。
张季听了豪奴的话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啊?
就算你是相公家的家奴,可也不能对武侯这般说话啊!
人家武侯好歹那是大唐正经的城市治安力量!
岂是你一个小小家奴能呼喝的?
果然,武侯面上都露出不悦之色!
武侯们口气渐冷,说道:“你说有人打了你,可却无有人证!这等热闹地方刚才竟然那没人看到你被打?你当某等是傻子吗?分明就是你自己碰破了头,想要讹人吧?”
豪奴闻言,差点没活活气死!
“他们都是一伙的!自然没人给某作证!你们看清楚了,这马车可是萧府的!”豪奴气急败坏的又喊道。
武侯们冷笑几声,说道:“某等不管这事谁家的马车!没有人证,就凭你一张嘴就想攀诬他人!小心把你带回万年县去!”
说罢武侯们便转身离去,留下了呆愣在地上的豪奴!
张季回到后院,叫出了屋内的少年和女子。
“行了,没事了!武侯都走了!不过,你们还是先在这里避一会儿,等那萧府家奴离开了再出去吧!”张季对二人说道。
那少年闻言冲着张季拱手一礼道:“某夫妻二人,多谢郎君了!”
张季一愣!
提手指着少年和他身旁女子道:“你们二人是……夫妻?”
那女子脸色一红,也施了个礼道:“是!我与薛郎是夫妻!”
张季有些不好意思,忙讪笑了下说道:“某就是……就是……羡慕!对,羡慕!某看你比某大不了两岁,却已经娶妻!某却是还未有中意女子!羡慕啊!呵呵!”
那少年点点头,说道:“某叫薛礼,今年十七了!某娘子比某大一岁。”
“哦,某张季,今年十四了,还未曾娶妻!”张季莫名其妙的答了一句!说罢自己都乐了!
自己说的这都是什么鬼啊?
旁边薛礼的娘子也捂嘴直乐!
“妾柳氏,见过张小郎君!”
张季笑着点头。
忽然,张季觉得而有些不对!
薛礼?
柳氏?
他看向那表情木讷的是少年!
难道……难道是他?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