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情绪有些低落的小胖子曹安!
用张季的话说,小胖子只是阅历和经验还不足。只要他以后多看,多想,多经历,一定会成为大唐数一数二聪慧的精明人!
小胖子再三确认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得意的模样。
张季回到了平康坊醉仙居,早已有伙计将比酒结果告诉了留在这边的张漱等人。
见张季回来,众人都是满脸带笑,喜气洋洋的。这让张季很满意醉仙居如今所呈现出来的凝聚力。
在二楼张漱的办公室中,张季抱着小丫头玉娘,正在看着阿姐烹茶。
张漱如今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家中债务还清了,西去的商队也有了好消息。整个人身上现在都弥漫出一股恬静,柔和的气息。
“阿姐,阿耶是个怎样的人啊?”
张季忽然开口向张漱问道。
张漱闻言,手中的茶碗一顿,差点把茶水洒出来。
“四郎今日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张漱很是不解的问道。
自己这个弟弟,自从父母故去后,很少会和自己谈起这些的。今日怎么就很突然的问起来了呢?
“那时候我还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所以,就想起来问一问。”张季解释道。
其实,张季是被那熊孩子的举动触动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融入了这个大唐,这个家庭。所以他想多了解一些自己这具身体亲人的过往。
张漱将手里的茶碗轻轻放在了桌子上,看了张季和她怀里的玉娘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阿耶是一个很好的人,咱们张家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家。”张漱仿佛是沉浸在回忆里一般的说道。
张季心中的好奇心被彻底引发了出来,便坐直了身子,等着阿姐继续说下去。
“咱们张家祖籍乃是在山西孟县上文村,曾祖张和也曾在北齐开府,官拜车骑将军!”
张漱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些许自豪之色。
“不过,祖父张民未曾出仕,在乡中耕读传家。到了阿耶这一辈,便来到长安,从事商贾之事。阿耶白手起家,短短十余年,便在这长安城中闯出了一番家业!唉……只是阿娘去后一年后,阿耶竟然也故去……若不是四郎你撑起了家业,阿姐怕是已经将家当都赔给潘家了……”
张漱说着,竟然小声的抽泣了起来!显然是又想起了那些伤心事。
女人无论表面多么坚强,其实,她们的内心都是脆弱的。
若不是生活所逼,谁又会做出一副硬挺着的冷面孔来面对所有人呢?
张季没有出言安慰,他知道,这个时候让阿姐哭出来才是最好的。
只有把心中生生压抑着的那份郁闷、委屈哭出来,才会真正能够轻松的迎接接下来的新生活!
张季怀里的小丫头玉娘,本来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眯着眼睛打着盹。可忽然听到自己阿姐在哭泣,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
小丫头也不在乎阿姐哭是因为什么原由,她直接嘴巴一瘪,就陪着自己阿姐哭了起来!
这下张季可就麻爪了!
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一起哭,这下他就不可能在淡定了!
“阿姐,不要哭了吧!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就是阿耶,阿娘知道了,也会欢喜的!”张季一边抚摸着小丫头的脑袋哄着,一边对张漱说道。
张漱拿出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收了哭声。
“玉娘,你看,阿姐都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好不好啊?”张季又对趴在自己怀里还在哇哇大哭的小丫头说道。
小丫头一听,也抬起头,扭头看了看阿姐,果然是不哭了。她也就在张季怀里蹭了蹭,搂住张季的脖子抽泣几下便不再哭了。
张季长出口气!
“阿姐,如今这世上,咱们姐弟妹妹三人是最亲的亲人!我保证!以后会拼出命来保护咱们一家!让咱家从此过上好日子!让阿姐嫁个好人家!我保证!”张季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张漱本来听得还挺感动,可以听到要让自己嫁个好人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四郎,你这是嫌弃阿姐了吗?”张漱假意嗔怪的对张季说道。
张季忙大声喊冤枉!
“哪里有啊?我恨不得阿姐一辈子就在家中呢!阿姐,要不……咱招个上门赘婿可好?”张季一脸搞怪的对张漱说道。
“呸!”张漱啐了一口道:“以后这等话莫要再乱说!阿姐的事情,阿姐自己有数!还轮不到你来给我瞎操心!倒是你,明年就十五了,也该相看有没有合适的小娘子了!咱家就指望着你开枝散叶呢!要不明日我便让人去寻几个媒人来,先挑选着?”
张季一听,顿时一头黑线!
我可才十四岁啊!
还是个孩子啊!
怎么?这就要给我找媳妇了么?
这样真的好么?
“阿兄!阿姐!玉娘也不要嫁人!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忽然张季怀里的小丫头开口喊了一句!
顿时屋里三人都笑做了一团!
一股温馨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
张季此刻的心是柔软的,对眼前的阿姐和妹妹,他暗下决心,这一世一定要保护好她们!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西市斗酒擂台的结果在一夜间就像风一样传遍了长安城!
醉仙春现在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好酒!
不少人都以为,张家酒肆会因此而提高醉仙春酒的价格。可是,张家酒肆不仅没有提价,反而搞起了一场为期五天的“特惠酬宾”的活动!
醉仙春酒无论是在西市张季的酒肆,还是在平康坊醉仙居,在这五天内,一律八折!
一时间长安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任谁都不由赞一声,张家果然是大气!
不愧是能酿出大唐第一名酒的人家啊!
醉仙春酒和醉仙居酒楼的名气更上层楼了!
比酒擂台后的第二天,张季正在醉仙居酒楼后院和小丫头玉娘玩耍。
这段时间张漱和玉娘都没有回群贤坊宅子,而是直接就住在了醉仙居。
反正这里有专门的跨院就是给张家人自己准备的,条件也不算差。
“四郎!四郎!那波斯胡商来寻你了!”
曹安喊着来到后院,打断了张季和小丫头的游戏。
张季站起身来,白露很有颜色的过来,将小丫头抱着去找张漱。
“四郎,那个叫做弥良的波斯胡商,又带着七八个胡商要找你!”曹安走到近前,有些气喘的说道。
“他们找某何事?人在哪里?”张季皱眉问道。
“人都在西市酒肆呢,放心,某没有直接带人过来。”曹安答道。
“那些波斯胡商有什么事?”张季又问道。
曹安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说道:“那些胡商要买咱们的醉仙春!”
张季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问道:“你答应他们了吗?”
曹安笑着摇头道:“那倒没有,没问过你,某怎会自作主张啊!”
张季点带头道:“此事你如何看?该不该卖给他们啊?”
曹安微微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某以为可以卖给他们,只是这价格……”
张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拍了拍曹安的胖肚皮,说道:“三郎!现在某相信你这肚子里绝对是黑的了!”
曹安有些不解,却也没有追问。而是继续说着波斯胡商买酒的事。
“什么黑的,白的!四郎,某跟你说啊,醉仙春卖给那些波斯胡商,绝不能只卖十贯一斗!起码得要十五贯!某打听过了,他们的高昌葡萄酿,在西域也才三四贯一斗,可他们在长安就卖到了十一二贯一斗!”
张季却是笑着摇摇头,说道:“十五贯吗?太少了!”
曹安一愣!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兄弟,竟然比自己还要恨啊!
十五贯已经是他咬着牙,大着胆子报出来的价钱了!
可张季却说太少了!
“那四郎你觉得多少合适?”曹安瞪眼问道。
张季笑着抬手,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三十贯?”曹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群波斯胡商可是精明的很啊!你这将价钱翻了三倍!他们怎么会买啊?他们又不是傻子!”
听了曹安不信的话语,张季笑着道:“三郎,你要信某!这样,你回去,告诉那些胡商。明日某在醉仙楼请他们吃饭喝酒!卖酒的事情,明日再谈!”
曹安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转身要走。张季又说道:“另外,你再去请几个大食,西域,高昌等地的胡商,就说某明日要和他们谈醉仙春售卖的事,让他们明日也一起来!你尽管去请!不怕人多!对了,明日你也来啊!”
曹安又答应一声,这才回了西市。
“某的醉仙春岂是那么便宜就能买到的?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可就别怪某不客气了啊!!”张季一脸的坏笑,摸着下巴直乐。
白露从他身前走过,被他那古怪的表情吓得面红耳赤,夺路而逃!
张季一看心中郁闷!
某这不是在打你的注意啊!
某难道就那么不堪吗?
某冤枉啊!
某还是很纯洁滴好不好?
某还是个孩子啊!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