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让僚人下山,那是谈何容易!”长孙无忌在一旁摇头说道。
张季心中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起来了!
“俗话说‘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够用足够的利益诱惑那些僚王下山,其余僚人不足为虑!”张季语气坚定的说道。
听了张季的话,座上三人目光中顿时闪光。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呵呵,稚禾,这是哪里的俗话?老夫怎地从未听过啊!”房玄龄有些疑惑道。
“先不说别的,四郎,你倒是先说说看,如何才能让那些僚王下山呢?”程咬金急不可问道。
被老程直接摆手打断了自己的话,老房气的差点被口水呛到!直冲这程咬金瞪眼睛!
老程却不管那么多,对他来说,如果能有好的对付僚人的方略,这次回来一路上的辛劳那可就是太值了!
张季也严肃了起来,微微沉思一下,说道:“想要让僚王下山,那就要先知道僚王不愿意下山的原由。程伯父,你对僚人熟悉些,在你看来,僚王不肯下山是为了什么?”
程咬金沉吟了一下说道:“僚王的顾虑无非就是,一是怕下得山来,朝廷会将他们架空,让他们的地位不保。二来是担心下山以后,僚人会渐渐与我大唐人杂居,终有一日僚人将不复存在。”
张季点点头,又说道:“如果他们是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那是不是可以给他们一个保证,只要他们下山,朝廷就给他们封一个什么王啊,国公啊之类的爵位,世袭罔替的那种。当然,地位是尊崇,可到时候要一点点收了他们的权柄。说白了,就是把他们供起来,最后不就跟那泥塑的菩萨一样了嘛?”
“至于第二条,那就承诺他们,不打散他们的部族。让那些下山的僚人依然集中居住。只要聚居在一起,这样僚人就不会想太多,僚王就不会太过担心。不过,在那些僚人四周,一定是要有大唐汉人村落,最好是把他们围在当中!还有,就是一定要建学堂,教那些僚人和他们的孩子读书识汉字,这样年深日久,那些僚人自然就和汉人没什么区别了!”
“当然,小子只是举个例子。具体办法,还是要看僚王的具体要求。诱之以利,示之以威。恩威并施,徐徐图之。咱们大唐汉人无数,可僚人不过就那么点。用武力平乱那是下策,不是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嘛?只要办法得当,想必总有一日,僚人之乱则可平矣!”
张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当然,也不能说是全都是胡说,这些法子后世那些帝王们也没少用。不过张季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的却是不清楚。所以,他也只能是记得多少就说多少喽!
张季一番话说罢,老程,老房,长孙三人,再次陷入沉思。
“砰”!
程咬金一拍桌子,吓了几人一跳!
“四郎这想法不错!要想根除僚人之乱,就不可再行那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笨法子!虽然按照四郎的法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见到太大成效,但从长远看,却是最为合适、稳妥的!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不就是兵法中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吗?四郎,你竟然还知晓兵法?”程咬金很是高兴的大声说道。
“嗯,不错!四郎这想法的确是有些远见!也的确有兵法在其中。仔细想来,剑南道诸僚不就是如此平复的吗?依老夫看,按照这个想法仔细斟酌方略,定有可为!”房玄龄点头笑着说道。
“呵呵,没想到四郎不仅会做诗词,就连这时策竟然也是不错啊!的确有些材料!要不去试试科考?”长孙无忌也笑着打趣道。
张季讪笑一声,谦虚的说道:“嘿嘿!长孙叔父莫要说笑了!小子那里有什么材料啊?去参加科考那是会丢丑的!小子顶多也就能考个秀才罢了。”
此言一出,房玄龄,长孙无忌都瞪大眼睛看着张季!
程咬金也是在一旁,一个劲的直乐!
张季又懵逼了!
自己这话是谦虚啊?
有什么不对的嘛?
我又没说我顶多考个进士?
更没有放大话,说什么三元及第,考个状元什么的?
这三位到底是肿么了啊?
咋这样看着我呢?
这眼神让我心里有些慌啊!
“稚禾!你很不错!有志气!你考上秀才那一日,老夫亲自前来为你贺!”房玄龄一脸赞许的看着张季说道。
长孙无忌也是点点头,说道:“少年意气,志存高远啊!若是换某在四郎这个岁数,某也不敢说自己顶多考个秀才!四郎,不错!”
话说的好听,只是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古怪。
“哈哈哈!小子,考哪个干啥?要不老夫弄你来军中!咱大唐可是军功为重啊!你不如跟着老夫在军中混算了!”程咬金在一旁却是冲着张季挤眉弄眼的在挖墙脚。
“去去去!你个程老匹夫!挤眉弄眼的做甚?在晚辈面前就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你懂什么!你看看稚禾这身子骨,能上阵厮杀吗?参加科考,入朝为官,才是最合适他的路!”房玄龄直接开口反驳道。
张季一头黑线!却只能赔笑。
只是看那模样起来有些憨傻,让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三位大佬又喝了一会儿,便尽兴起身出了包间,准备离去。
“稚禾,你不错!以后多教教二郎!”这是房玄龄站在二楼包间外,对张季的评价。
“四郎,多与大郎往来,相互提点切磋。”这是长孙无忌交代张季的话。
“小子,老夫看你还是来军中最为合适!你考虑考虑啊!”这是老程继续孜孜不倦的在挖墙脚。
张季堆着一脸笑容,心里却不以为然。
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
什么善诗文,懂时策,那不过是自己凭借前世记忆的一些内容耍小聪明罢了!
自己一顿能吃几碗干饭自己还不清楚么?
长孙无忌忽然低声在张季耳边小声说道:“四郎,你这醉仙春的确是好酒,你小子怎么没想过贡入宫中呢?咳咳!这话可是因为老夫家也是醉仙春的股东才说的啊!”
卧槽!
咋把这事情给忘了!
自己真是膨胀了啊!
如果醉仙春贡入宫中,那就是贡酒了啊?
好处自然是多多!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
张季猛然抬手一拍自己的额头!
“此事是小子疏忽了!还请叔父指点!”张季也低声对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回头让大郎与你详说!”
说罢,就跟着房玄龄,程咬金下楼出门了。
那群儿子们自然也都是老老实实的跟随,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张季孝敬的醉仙春特酿。
送走了三位大佬和他们的儿子们,张季反身进了酒楼,又上了二楼。
心里有些搞不明白,那个秀才的话题,为什么他觉得有些古怪呢?
还是去问问阿姐吧!
刚上到二楼,张季就只见地字号包间的门打开了,熊孩子的那个少年仆人正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
“你在看甚?”张季出声问道。
那仆人看是张季,忙小声问道:“人走了么?”
“什么人走了么?”张季被问迷糊了。
“哦,就是方才隔壁包间的那几人。”仆人又说道。
“走了啊,刚走。怎么了?”张季问道。
“哦,无事!无事!”仆人神情放松了下来。
“那么,某和小郎君也走了。”仆人说着,便和那熊孩子一起走出了包间。
“你们才吃好啊?”张季疑惑的上下打量着熊孩子。
“啊?哦,是……是啊,刚吃好,太好吃了。”熊孩子有些讪讪的说道。
张季也不多问,点头说道:“吃好了,就赶紧回去。再耽误一会儿就该宵禁了,你要是住得远,怕是赶不回去了!”
说罢,张季就向张漱的办公室走去。谁知却被熊孩子给拦住了。
“还有啥事?”张季不解问道。
“那个……方才听他们唤你四郎?不知阁下大名啊?”熊孩子脸色发红,但还是严肃的板着小脸认真问道。
张季觉得有些好笑,就这么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弄的跟个小大人似得。
张季忽然笑了,抬手就在熊孩子后脑勺又来了一下!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啥?赶紧回去吧!某还有事,不陪你玩了!”说着张季转身就走。
“你莫要小看人!某不是小孩子!”熊孩子望着张季的背影喊道。
熊孩子不情不愿,一肚子怨气的离开了醉仙居。
张季却是没有看到,熊孩子和他的仆人出了酒楼,径直就向着北边东宫方向去了。
张季进了办公室,里面张漱,曹安,忠伯,七娘,陈镇,还有白露,都一个个的瞪着眼睛,等在那里了。
“四郎!那三位……那三位,可都是朝中的权贵!都是国公啊?如何?如何?有没有吓到你啊?你胆子真的是比以往大了许多!四郎,你变了……”小胖子曹安激动地脸色涨红,急促的问道。
这个死胖子!
张季一头黑线!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