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些无赖子果然没有出现。
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除非那些家伙真的有胆子把那些权贵官宦家的管事、仆役的威胁当放屁。
张季心里却并没有因为无赖子们没有再来闹事而放松,反而更有些紧迫感!
他知道,无赖子背后的人,一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毕竟自己家这醉仙春的销量,已经足以让许多人心动了。
这日正午后,西市张家酒肆的醉仙春很快又售罄,张季和曹安坐在隔间里闲聊。就听到一阵笑声从酒肆门外传来。
“四郎!你真是不把某等当兄弟啊!”
张季和曹安忙起身相迎。
两人都听出来了,那正是长孙冲的声音。
张季和曹安出了隔间,就只见长孙冲,程处亮,房遗爱,另外还有一个十三四的少年,一起进了酒肆。
张季忙将几人让进了隔间坐下。
小小的隔间一下子坐了六个少年,顿时显得有些狭窄。
“四郎,你这酒肆也太小了些吧?你看看,某等兄弟才来了这几人,你这里便要坐不下了!”长孙冲坐在胡床上,看了看拥挤的隔间,笑着对张季说道。
“可不是嘛!坐在这里,好不憋闷!心里都不爽利!”房遗爱那个黑小子也跟着撇嘴说道。
张季无奈的笑笑,说道:“某这里只是个酒肆!哪里可能弄那么大的铺面?这里可是西市,寸土寸金的!各位就凑合着坐吧!”
众人笑着说了几句话,长孙冲便面色一沉说道:“四郎!若不是家中仆役给某说,某都不知道你这里前日被那些无赖子搅闹!这等事你怎地不来寻某等帮忙?这是没把某等当兄弟啊?”
张季闻言,心中一暖。
这是听说了前两日发生的事,专门来给自己帮忙来了啊?
“哪里的事?那些无赖子算不得什么,何须你等出手?”张季忙说道。
“都是你那日不收某等酒钱!害的某等后来只敢让家中仆役前来买酒!要不然,某等若是当时在场,定会打断那些无赖子的腿!”程处亮也瓮声瓮气的开口说道。
得!都怨我喽?
敢情不收你们酒钱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过张季也明白,程处亮的意思是害怕后面再来,张季依旧不收钱,这样反倒不好,便只能让仆役来买酒。所以才错过了那日的事情。
总之都是好意了!
“是某的不是!某今日摆酒赔罪可好?”张季笑着说道。
长孙冲摆摆手道:“今日就不饮酒了!一会儿还要去看望杜家二郎!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曹国公家大郎,李震!”
张季再次懵逼了!
曹国公是谁?不晓得!
李震是谁?貌似也没有印象?
他真的恨自己为什么前世不好好学习一下历史呢?
这下子又丢人了吧?
张季想着,脸上还是露出笑容,拱拱手说道:“原来是曹国公家大郎!久仰!久仰!”
听了立张季的话,房遗爱那黑小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张四郎!你怕是不知道曹国公是哪一位吧?哪里来的久仰啊?哈哈哈哈!告诉你,曹国公便是我朝李公讳绩!”
李绩?
李世绩?
徐茂公?
我勒个去!
这位也是位大神啊!
后世的那些演义中,谁不知道多智近妖的徐茂公?
李震是他儿子?
那后来那个造了武则天反的徐敬业……就是李震的儿子?
张季看向李震的目光有些复杂了!
小子!你儿子以后会起兵讨伐武妹妹,害得你老子的坟都被刨了呢!
你说我该不该告诉你啊?
此时的李震却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年龄与张季相仿。
他哪里知道张季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见张季死死盯着自己看,就起身对着张季施礼道:“前几日便听程二郎提起张四郎!今日一见果然仪表非凡!”
咳咳!
张季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
“既然今日不便在某这里饮酒,那明日某在城外庄子上请各位!某近日琢磨了一些好吃食!与这醉仙春甚是相配!可好?”张季笑着说道。
“哦?好吃食?正好明日无事!那明日某等先去程处亮府上,然后去寻你,一同去你家庄子上玩耍!”长孙冲笑着点头答应了。
其余几人也是点头应下。
临走时,张季又给每人送上大坛醉仙春,并说明,这是对几位仗义前来的谢礼!不收不行!
长孙冲,程处默,房遗爱,李震四人便也大大方方收了。
“这张四郎果然是个不错的人啊!”
李震说了这话,其他三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这回张季没有再等曹安再说出什么“四郎,你变了……”之类的鬼话,便急忙去安排明日的事情,将小胖子一个人丢在了酒肆里。
小胖子曹安站在酒肆门前,看着张季快步离去的背影。
“四郎,你变了……”小胖子幽怨的低声呢喃。
次日一早,张季便和曹安汇合,在群贤坊南坊门口等着长孙冲等人。
不一会儿,长孙冲,程处亮,房遗爱,李震都骑着马,带着家奴出现。
还有一个看起来比众人年龄要大些,十八九岁的青年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那十七八岁的青年近前勒住了马,直接骑在马上开口问道:“你便是张季?”
张季打量眼前这青年,见他浓眉大眼,四方脸,十八九岁的年纪竟然蓄起了短短的胡须。
“某正是!”张季答道。
“那醉仙春便是你家的?”那青年又问道。
张季点头不说话。
此时长孙冲等人也干了过来,只见程处亮有些畏惧的看了那青年一眼,对张季说道:“张四郎,这是某大兄程处默!”
哦!
原来是老程的大儿子啊!
张季笑笑拱手施礼道:“见过处默兄!”
程处默看了看张季和他身旁的曹安,又说道:“听二郎说,今日你请客,某不请自来,不会不欢迎吧?”
你丫的来都来了,我能说不欢迎吗?
这家伙别看长得和程处亮一样憨厚,可这心思却比程二郎多多了!
“呵呵!处默兄这是哪里话来?你是处亮的大兄,便也是某的大兄!你能来某自然是欢喜还来不及,怎会不欢迎呢?”张季虽然心中腹诽,却还是笑着说道。
程处亮在一旁也开口道:“四郎,自从某从你那里拿了醉仙春回来,大兄饮过后赞不绝口!早就想见见能酿出这酒的小郎君!只是大兄现如今乃是五品的折冲都尉,去不得西市。所以一直未曾得见!昨日听某说你在城外庄子上设宴,便一同来了!”
张季笑得灿烂!
五品武官啊?不错!不错!
“原来如此啊!处默兄抬爱了!某就是一个寻常小子!那里有什么出奇的!现在见了,处默兄怕是要失望了吧?”张季笑着道。
“哈哈哈!果然是一个会说话的小郎君!”程处默大笑说道。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张季问道。
程处默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你二人可会骑马?”
一听程处默这话,旁边的曹安却是立刻激动起来了!
“会的!会的!自然是会的!”曹安一脸兴奋的抢着答道。
曹安说的没错,他和张季的确是都会骑马的。
虽然张季家中并未养马,但是在金光门内混了两三年的游侠儿,也是早就学会了骑马了。
这就像是后世,学了驾照,但是没有车!
大唐不算缺马,却也不是谁都养得起马。
毕竟这时候养一匹马费用是很高的!
这不仅仅是马匹贵,而是养马所耗费的费用也是很高昂的。即使是曹安那样的人家,也只有他老子养了一匹而已。
程处默看了满是期待的曹安一眼,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家奴大声道:“你们让出两匹马,给张四郎他们骑乘!”
曹安闻言大喜!
立刻上前从两个家奴手中接过了两匹马的马缰绳。
递给张季一匹马,曹安自己便急不可耐的爬上了自己牵着的那一匹!
看着曹安那圆滚滚的身体,有些费劲的好不容易的爬上了马。骑在马上,小胖子一脸的兴奋,洋洋得意。
张季直捂脸!
这死胖子上马的姿势也太特么丢人了!
张季前世也是会骑马的,虽然骑得不算太好,但也是在俱乐部里吸引过不少女人眼光的那种。
只见张季踩蹬纵身!便是身姿轻盈的稳稳骑在了马背上!
他上马的英姿让旁边马上的曹安一脸的羡慕!
程处默众人看到了张季轻松上马的模样,脸上也都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一行人便出发了。
七个少年带着七八个家奴纵马前行!
少年们在最兴奋的曹安的带动下,也开始在互相追赶!在马上大笑!
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避让!
这才是鲜衣怒马啊!
这才是肆意青春啊!
这才是真正的“飙马”啊!
这才是真正的“拉风”啊!
张季看着一路上,那些一脸羡慕看向自己这边的路人,心中也很是有一种后世开着豪车疾驰在街道上的感觉!
一群人出了金光门,更是纵马疾驰!
不到一个时辰,一行人就远远看到了张家庄子!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