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莫急!听某说!”
张季一开口众人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这位小郎君才是酒肆做主的人。
“今日的一百杯免费品尝确实是没有了!但是,明后两日,我们还会每日拿出一百杯来让大家免费品尝!各位今日排队辛苦,某也不好让大伙明日再排队。等一下会给大家每人发一个带着数字的竹牌!明日大家只要拿着竹牌前来,便不必排队!如此可好?”
虽然那些排队的人很想今天就把那美酒喝到嘴里,但毕竟那是人家酒肆里的酒。既然想要不花铜钱就能喝到美酒,那就必须守着人家酒肆定下的规矩。
于是,众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一个个的领取了竹牌离开了。
仅仅这大半天的工夫,张家酒肆出了绝世好酒,名叫“醉仙春”的消息,就已经在偌大的西市里传开了!
尤其是那些有幸品尝了一杯免费酒的人,更是将醉仙春说的天上有人间无!同样的价钱,却比现如今最贵的那些酒强多了!
对于这些人吹捧醉仙春的话,不少人的心里多是不信的。不过,即使不信,却也打算明日里去瞧瞧。即使是没有那些喝过的人吹嘘的那么好,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人这心理还真是挺怪的啊!
张家酒肆已经在准备打烊了,隔间里曹安正在给张季姐弟汇报今天一天的售卖情况。
“今日一共售出大坛两坛,小坛四坛。也就是共计售出两斗四升!得钱二十四贯!”曹安兴奋的红着脸说道。
张漱的脸微微发红,一看就是激动了。
老管家张忠和尤管事则是兴奋的呼吸急促!两个人“呼哧呼哧”的像是两头刚耕完十亩地的牛!
张季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太激动的神情,很是平静。
“四郎!这可是二十四贯钱啊?这才第一天!等过几日醉仙春的名气在长安传开了,那便是一日百贯,数百贯都不是事儿啊!”
曹安小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张季激动的说道。
张季笑笑,说道:“百贯,数百贯,多吗?某可是指望这醉仙春能够日进斗金啊!看着吧,想必日进斗金也要不了多久了!”
张季的宏伟愿景让所有人傻了眼!
日进斗金?这是在想什么呢?
“日进斗金?三郎,你说的是大斗,还是小斗啊?”曹安呆愣愣的脱口就问道。
此时大唐的斗,又分为大斗和小斗。
大斗约莫是后世的六千毫升,而小斗则是两千毫升。
酒肆里卖酒所使用的俱都是小斗。
如果用稻米来计算,五百毫升大抵是一斤一,那大斗就是有十二三斤的样子。小斗则是四斤多。
可是金子的比重要比稻米重多了!
后世一斗一万毫升,那金子大约得有三百八十多斤,大唐的一大斗约莫是后世的百分之六十。所以,此时所说的一大斗黄金,大约是二百三四十斤。
按照大唐此时一斤等于十六两,那一大斗黄金则是三千七百多两。
此时一两黄金官价可换开元通宝十贯!
这日进斗金可就厉害了!
曹安已经迫不及待的算了起来!
既然是“日进斗金”的“斗”,那肯定是要用大斗!
所以,此时的日进斗金,就等于是说,每日里,有三万七千多贯的收入啊!
三万七千多贯是很多了,可是对于张季莱说,那是三千七百多坛醉仙春啊!
“三千七百坛!只要每日能售出大坛醉仙春三千七百坛,那咱们就名副其实的是日进斗金了!”曹安算出了结果,激动的说道!
众人听到这里,一个心头都无比的火热!
一天卖出三千七百坛难嘛?
至少目前很困难!非常困难!
但是,只要不是瞎子就都可以看出来,醉仙春将会在长安成为一等一的美酒!必将会引起所有人的追捧!
长安可是大唐的都城!这里可是一座人口七十多万的巨大城市!
这里不仅住着李二陛下和他一大家子,更是住着数不清的勋贵,官员,世家,豪商!他们便是这个大唐最有钱的人!
等到醉仙春的名声响彻长安,响彻整个大唐,倒是后一天售出三千七百坛,还会很难吗?
如果堂堂大唐,一天都卖不出三千七百斗醉仙春,那只能说张季这个曾经在商海拼搏二十多年的老大叔,也太失败了!
“总有一日,某会让醉仙春出现在大唐任何一个地方!到时候,日进斗金绝对没问题!”张季一脸正色的说道!
所有人的面色都在泛红,眼神中的光芒不停的闪烁!
虽然大家都清楚,这只是说的是销售额而不是利润,可这个数字已经让他们兴奋了!
“四郎!这次咱们发达了!”
曹安一把拉住了张季的手,激动地说道。
张季嘴角抽动了几下,不露痕迹的将手从那只汗津津的胖手中抽出来。
你个死胖子!哥又不搞基!拉我的手干什么!
再说了,你就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值得你那么高兴吗?
哥有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哥激动了嘛?兴奋了嘛?
张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放松了一下笑的有些发酸的脸部肌肉。
接下来的两天,慕名来到张家酒肆品尝醉仙春酒的人越来越多!
到了第三天,张继不得不在一百杯免费品尝名额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百个名额。
可即使是这样,依旧有不少人无法如愿以偿。
还是得说大唐人的性子还是敦厚的,没有喝到免费醉仙春的人,虽然也叫骂了几声,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散了。
这要是搁到后世,怕不闹你个天翻地覆恐怕不会收场。
当然,这也是因为西市市署派来了人!要是敢闹事,立时就拿了你去抽鞭子打板子!就问你怕不怕?
第二天的售卖数量,是大坛六坛,小坛八坛。共计得钱六十八贯。算不得很多。
等到了第三天,售卖数量就一下子多了起来!
第三天售卖大坛一十七坛,小坛三十六坛,得钱二百零六贯!比起前两日的总和还要多!
老管家忠伯这一下午都乐得见牙不见眼。张季觉得他脸上的皱纹都比以前深了不少!
曹安也是乐得屁颠屁颠的,奔走间,他那胖胖的身体竟然显出了几分轻盈!
尤管事和伙计也是兴奋的不行!毕竟酒肆好几年都没有这么好的生意了!虽然忙了些,但心里却很是欢喜!
张家酒肆起死回生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醉仙春在长安城里火了!
张家城外庄子酒坊里已经又增加了人手,也又砌起了一个新灶。两个灶,每日里不停的在出酒。
可城里酒肆里还是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
现在的曹安很苦恼,或者说是痛并快乐着。
现在他在酒肆里管着钱,每天看着无数的铜钱如流水般流进他管着的钱箱子里,心中那份喜悦怎么也压不住。
可是,酒肆里已经连着七八天了,只要酒坊那边的醉仙春运过来,眨眼的工夫就会销售一空!
那些大户人家的管事,仆役,一个早早的拉着铜钱等在西市门前。只要一开门一股脑的就都涌到了张家酒肆门前守候。酒坊的酒一到,半炷香的工夫,所有的醉仙春就被一抢而空!
接下来的大半天里,酒肆里无酒可售!
酒肆里那十多张案几从来都没有被使用过,酒肆压根就没有办法把酒留给那些打算在酒肆里浅酌慢饮的酒客们。
“四郎,你倒是想个法子呀?要是在这么下去,某看这酒肆干脆每日只开门一个时辰就是了。要不然,迟早会被那些来了买不到酒的人给砸了!”曹安愁绪满腔的对张季说道。
酒肆里依旧空荡荡的,张季和曹安面对面跪坐在角落的一张案几前。
张季闻言看了曹安一眼,只见他皱着眉头,一张胖脸也皱成了一团,像一个圆滚滚的包子。
包子?哎呀,怎么好像有点饿了呢?
是因为想到了包子了吗?
记得那边的食铺里好像就有带馅的蒸饼,味道虽然没有后世的包子好,但也还不错啦!
要不要现在就去买些来吃呢?
张季的思维发散开来,嘴巴里的口水慢慢多了起来。
“四郎!你倒是说句话啊!某这几日都挨了好几回骂了!还有人差点就动手!某可不是怕了他们!只是不想让酒肆落下一个动手打客人的坏名声!”曹安见张季在发呆,便又继续说道。
“哦……哦!是啊!你做得对!绝对不能轻易跟客人动手!”张季醒过神来,随意的回答道。
张季半天没听见曹安的声音,便看向了他。只见曹安正用一种幽怨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
死胖子!竟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本郎君?
“三郎,你这是……”张季轻咳一声问道。
“你一定有了法子!却不告诉某!就让某在这里瞎着急!你没有把某当兄弟!可是你……四郎,你变了……”曹安盯着张季说道。
“这个……这个什么法子现在都没用啊,最关键的还是要提高醉仙春的产量啊!”张季正色说道。
他知道要是再不好好跟眼前这胖子说话,恐怕他会一直用那种让他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他。要是这样的话,等一会儿那肉馅蒸饼恐怕是没有胃口吃了。
曹安闻言便忙说道:“那便增加人手,再砌炉灶便是了!我看你家那庄子上还是有些青壮的。难道是因为钱财?不对呀,这半个月来,可是收了三千四百余贯呢!”
张季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钱的事,你没看某连家借贷潘家的钱都没有着急还吗?就是想着留着钱,看什么时候可以扩大生产。”
张季紧接着又说道:“不过,现在要是盲目的扩大,得不偿失!一味的只求产量,醉仙酿的品质就会无法保证。这样咱们刚刚立起来的醉仙春的名声会被毁掉的!所以说目前咱们还是要保证品质!哪怕是产量一时上不去,也绝不能为了眼前的一点困难就毁了醉仙春的名声!”
这话张季说的斩钉截铁!
“若是不提高产量,那可如何是好啊?”曹安皱着眉头问道。
“其实现在这样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饥饿营销你不懂吧?某给你说,就是始终给人供不应求的感觉,总有人买不到,这样反而会刺激更多人产生购买欲望……”
张季正说到这里,眼角就瞥见从酒肆门外进来了一群人。
“有人吗?赶紧来人!某要买酒!快些!”
那群人一进来便大声喊道!
贞观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