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汉之后,世家崛起,便掌握了地方官府,架空皇权,致使皇权不下乡,地方上便有无数争端,但是民不告官不究,祝家庄与梁山一战,朝廷就像聋子瞎子一般,不闻不问,更不会有人往京城送信。
就算有人送了,这事在枢密院转一圈,也就石沉大海了,根本不会影响混蛋皇帝赵官家游玩快活。
各地官府有作为的官吏听了,觉得祝家庄不过区区五百庄客,更加不会放在心上。
地方上的豪强大户,谁不能随手拿出三五千个厮杀汉?这祝家庄只是出了五百人,那也不算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说,梁山泊毕竟出了六千多人,却被祝家庄打的大败,足以可见祝家庄的实力,也足以可见祝彪的强横。
祝家庄有钱有粮,金山银海是不假,可是觊觎的人再多,也得有命拿到这笔钱不是?所以大家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便是。
却说时间进入二月,失了一耳一臂的宋江孤身回到梁山泊,被一干首领指责之后,心灰意冷,便被安排了一个闲职去了。
而晁盖安排吴用拿了上万金银,赶到祝家庄,一番低声下气,曲意逢迎,终于赎回了林冲、花荣、杨林、石秀四人。
不过陈昭向梁山泊要了一个人,“铁面孔目”裴宣。
裴宣绰号铁面孔目,京兆府人氏,曾任六案孔目,因刚正不阿,受到官府迫害,只得上饮马川落草,后受戴宗招纳,到梁山入伙。
此人抵达独龙岗时,陈昭出门迎接,当着众多人执手道:“我不喜大破梁山泊,喜得裴孔目!”
裴宣感慨莫名,从此安心在祝家庄住下,过了数月之后便担任“军政司马”一职,负责内外纪律,直接对陈昭负责。
石秀一回梁山,晁盖二话不说,立刻下令将他斩首祭旗,用他的脑袋,祭拜秦明等四五千梁山兄弟。
时光冉冉,转眼一个多月过去。
山东凌州,官道上走着一只一二百人的商队。
领队的正是陈昭心腹祝陈凡,他带了二三十人的祝家庄护卫队出身的护卫,他的助手则是陈昭在景阳冈下认识的清河县商人陈海,他早在三年前,便成了祝家商行的一个大掌柜,专门负责来往商路,将祝家庄生产的醉伏虎和其他产品推销到京东一带。
这一趟走了一个多月,此刻正在归程。
而祝陈凡和陈海心中十分喜悦。
因为他们除了其他收获之外,还从一个蛮商那里,买了一匹好马,十分高大雄健,一身毛皮似雪,骏美至极,据说便是辽国和东北的金国,也没有那么高大雄峻的。
若是将这匹马送给祝彪,他一定非常高兴。
主公高兴了,自然更加信重自己,随着事业的扩大,他们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不在话下。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但是这三月的天气却来了倒春寒,大风刮过,竟然冷的刺骨,这一二百人虽然有体格健壮的,可也有倒霉受了风寒的,好在这是小病,喝点热汤热水就能扛得过去。
祝陈凡和陈海都不是心肠冷漠的人,见了这番场景,自然拿出银钱,在附近曾头市买了几头羊,直接当场宰杀了,大锅炖煮给商队犒劳一次,也算是个激励,让大家劲头足点,头一晚自然就是在曾头市边上歇着了。
“前面过了长白山,沿着清河而上,到了历城,距离我们阳谷县就近了,那一切就容易了,在这之前,可不能有一丝懈怠。要记得彪爷给我们制定的章程,各地豪强如狼,邻县即敌国,不能大意了。”祝陈凡对几个小头目之类的嘱咐道。
“祝队正说得对,这曾头市大多不是我汉人,而是女真人,手下亡命之徒甚多,也有五七千人马,我们更加不可小觑。”陈海也道。
“两位队正放心便是,我们定然小心谨慎。”
“没错,出门在外,我们自然会谨言谨行。”
“说的是……”
祝陈凡点点头,又道:“话虽如此,不过我们也要挺起腰杆,要知道我们主公乃是天下第一好汉,便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也架不住主公一招,我们练了锻体术,力量和本领增长不少,不可堕了祝家庄的威风!”
正说话间,却有人快步向这边跑过来,是安排在周围放哨的哨兵,这家丁神色有些紧张,过来后低声说道:“刚才有几匹马快跑过去,应该是进了镇子。”
“咱们人马强,武器足,这边是官道,快马信使什么的肯定不少,不用太在意。”有人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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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了犒劳大家都有劲头了,明天早点走,距离郓州越近,我就越安心。”也有人闷声说道,大家都是赞同。
吃喝之后,篝火不熄,围着照明取暖,哨位什么的也都没有丝毫的懈怠,不过和先前这一路上没太大区别,这一夜依旧太平无事。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来忙碌,个人把个人的私事先处理完,然后生火造饭准备出发,可就在锅里的羊汤开始沸腾的时候,从曾头市那边却涌过来很多人,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哨位当即发现不对,祝家庄商队立刻做出了反应,护卫们都去拿起兵器,按照阵列摆开也很有章法。
对方气势汹汹,祝家庄护卫也没有“王法”的忌讳,都是讲手中长枪平端,弓箭手跳到大车上,准备好弓箭,半张开来,一个个组成森严军阵,杀气腾腾的看着对方。
这几年来,他们也多次面对前来打劫的山贼和地方豪强,经验足的很,往常都是他们长枪举起,弓箭露出寒光,对面便已经怯了。
而前一段时间祝彪大破梁山泊之后,祝家庄的商队更是畅通无阻,更加没有拦路一说。
但是今日却是不同,对方约莫七八百人,二三百匹马,各个凶神恶煞,姿态蛮横,为首之人不但没有什么惧怕之心,反而有些凶狠厉色。
这人头戴金盔,身披铁铠,腰系绒绦,坐骑快马,弯弓插箭,体挂绯袍,脚踏宝镫,手捻钢枪。身边还有几人,也都是膀阔腰圆之辈,看样子非同一般。
只听为首之人喝道:“你们这群贼厮鸟,光天化日的拿着武器,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祝陈凡冷哼一声,突然一把抓住旁边的武器囊,抽出一根短枪,猛然向前投掷,那短枪编入流星一般,“嗡”的一声,划破天际,准确的钉在那人座前马匹前面地面上。
“我等都是郓州祝家庄的商队,不想死的话,有话快说!”
这一枪投掷过去,准确而精准,枪头扎入地面,枪尾嗡嗡摇摆,倒是把曾头市的这群人吓了一跳!
为首之人却是个硬角色,只是微微一怔,面色随即如常,一伸手,有几个人从后面走到前排,大声吆喝着说道:“拿着刀枪就能吓唬人吗?你们拿着刀枪就能偷我们的羊吗?”
听到这个吆喝,戒备的祝家庄护卫禁不住一愣,其中有几人昨天是跟着过去买羊的,顿时大声吼了回去:“胡说八道,我们给了钱的,你们这里还比外面市面上还多要了不少!”
“曾一刀,你出来,他们给过你钱了吗?”那个领头的回头喊道。
“少来这一套!”
祝陈凡气沉丹田,猛然一声大吼!
场面顿时一静!
“我们祝家庄的商队这两年来,遇到的这种栽赃没有一百件,也有八十件了!”
祝陈凡经历的多了,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冷冷喝道:“我们亮出了枪杆子,你们都这么有恃无恐,看来是纯粹找事来了!难道不知道我们郓州阳谷县祝彪彪爷的厉害!”
“哈哈……,倒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
为首之人哈哈大笑:“什么祝彪,什么陆地龙王,不过是胡吹大气,欺瞒世人的小儿辈罢了!祝彪和那晁盖演的一场好戏,却怎么能瞒得过我曾涂?”
“这里是凌州,这里是曾头市,一个二百多人的小小商队,居然敢拿着武器耀武扬威,不晓得交过路费,更不晓得上供,不将你们碎尸万段,你们不知道我曾头市的厉害!”
那个领头的高居马上,手握长枪,冷冷喝道!
“此人唤做曾涂,是曾头市霸主曾升的长子。”
有向导低声对祝陈凡说道。
长子曾涂抹亲自出马,足以可见曾头市对他们的重视,同时也表明他们志在必得。
祝陈凡和陈海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了关键。
“曾涂,我们祝家庄彪爷英雄盖世,武略无敌,你伤了我们一根汗毛,彪爷必定将你们曾头市踏的粉碎!那梁山泊就是证明!”
祝陈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