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音以为阿山是要轻薄于她,可很快就发现不是这样,内丹原本断掉的联系居然神奇般地恢复了,而且力量正在不断增强!
她震惊了,阿山居然在修复她的内丹?这怎么可能!龙族内丹只有纯正的龙气才能修复,他是人族怎能做到这一点?
疑惑归疑惑,她发觉自己居然有了活着的希望,顿时喜不自胜,可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内丹修复完全是以命换命的办法,施救者必死无疑,以龙族身体之强尚且无法支撑,阿山又怎能活下去?
她几乎脱口而出要让阿山停下来,现在已经能够活动了,不过她忍住了,这里面当然有点私心作祟,不过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阿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曾说过以命相许,真的能做到吗?
内丹的联系越来越强,玉音也越发地犹豫了,忽然她眼前一变,四周变成了茂密的森林,还有许多人族正走来走去!
这里……是人族的部落?为什么他们都没看到我?
她正疑惑时,身后的房门悄悄打开,露出了一条小小缝隙,两只充满了渴望的眼睛正在向外张望着,当看到别的小孩有父母陪伴时,目光总会变得特别黯然。
“阿山,今日收获不错,这碗蛇肉你拿去吃吧!记得要多吃一点,就是他们杀了你的父母!”
小男孩打开门,将装满蛇肉的碗端到屋里,一直等到凉透了也没吃,反而使劲嚼着难吃的野菜。
“阿山,你快出来看啊,我们抓了两条小蛇,要不要一起来玩?”
小男孩捂着耳朵闭门不出,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偷偷溜出来,将被折磨地半死的小蛇放归了丛林。
“族长大人,我看这些蛇也挺可怜的,就算我们与龙族有仇,也没必要杀他们吧?”
终于有一次,小男孩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换来的却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渐渐地,小男孩在孤独中长大了,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被他尊称为“师父”的那条小白蛇!
他们一同从花斑嘴里逃生,经历了族人被杀的惨剧,又被伏星捉去,竟然反将其说服,在其掩护下潜入天龙海……
玉音明白了,这都是阿山的记忆啊!
每一幕、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她这才意识到在水池看到的画面完全误导了她,阿山没有撒谎,他确实是为了消弭两族的仇恨而来!
“阿山,我错怪你了,对不起……”玉音将堪比他身体大小的龙头靠在他的身边,水晶球般的泪滴滚滚而下。
只是阿山此时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于丹田,在功力疯狂的消耗下,龙珠上的裂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停!你快停手!阿山,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玉音心急如焚,可她从未见过人为龙修补内丹这等奇事,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阿山的速度出乎了她的预料,只见他身上的气息像跳崖般落了下去,然后突然发出一声大叫,整个人蹦起三丈多高,然后摔在了地上。
他颤巍巍地爬起来,脸色白的像纸一样,手中捧着重新散发光芒的龙珠,笑道:“还好,你没事了……”
龙珠飞回玉音的体内,她的伤势瞬间便愈合如初,再次化形变成了人的样子,抱住了摇摇欲坠的阿山。
“刚才你……你看到我的记忆了吧?不用感到内疚,我的功力都是来自于龙族,如今全部还给你也是应当的……”
“阿山,你别说了,我都明白。”玉音泪流双颊,心如刀割。
阿山笑了笑:“不,我还有话要说!我生来孤苦,承蒙师父厚爱,不仅收我为徒还传授神功,只可惜不能报答他老人家了。我求你一件事,我死后将我的骨灰交给师父,请他带我回仙界,我想看看故乡的样子……”
玉音捂住嘴拼命摇头:“好,我答应你!”
阿山猛地喘了口气,举起手想摸玉音的脸,可还是停在了半途,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从……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喜欢了你,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却抵过了我一生的快乐……为你而死,是我许下的诺言,更是我的愿望,只是可惜……咳咳……可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能亲口……”
声音戛然而止,半空的手无力垂下,却被玉音紧紧抓住贴在她脸上,可手心已经没有了丝毫温度,那冰冷像是刀子般剜着她的心!
“阿玉,我的名字叫做阿玉!只有爹娘会这么叫我,以后你也这样叫我,好不好?阿山,你不要死……”
撕心裂肺的哭声从乱石中传出,天空风云汇聚,立时飘起了大雪……
幻境中的壮汉已经变成了耄耋老者,依然悠闲地坐在那里,只见他嘴角突然上翘,笑道:“小女娃,你果然还是回来了,改变主意了?他呢,你的小相好怎么没来?”
“前辈,他死了……”玉音的话听起来同样命不久矣。
“什么?!”老者猛地跳到她面前厉声喝道,“他出什么事了?”
“我误入阵法,内丹被破性命垂危,他以命换命为救我而死。”
谁知老者竟然笑起来:“小娃儿骗我!”
“我无一句虚言!”玉音终于有了一丝怒气。
老者摇头晃脑地道:“打神鞭跟随我时间最长,若是主人殒命,它会自动回到这里等待新的试炼者,如今并未返回,说明它的主人还活着!”
“前辈,此言当真?!”玉音猛地抬起头,声音在发抖,生怕对方是开玩笑。
“老朽更是无一句虚言!”老者用玉音的话反击了一下,接着道,“但你别高兴太早,若依你适才所言,那小子应当进入了假死状态,想要唤醒可要万分小心,一旦出了差错那就真的死了!”
“多谢前辈指点!”玉音已是神光满面,既然没死,她就有把握救活阿山。
“女娃儿,你还没回答我,那个提议考虑好了吗?”老者笑眯眯地问道。
玉音深深吸了口气,眼中满是坚定的神色,点头道:“前辈,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做他的妻子,请您为我们证婚!”
“哈哈,妙哉妙哉!”老者抚掌大笑,“没想到入轮回前还能见到人龙两族结亲,当浮一大白!这个证婚人,我神鞭当了!”
老者一挥手,试炼场立即变成了燃着大红花烛的礼堂,阿山神奇般地出现了,这是老者用残留在幻境中的记忆塑造出来的幻象。
他和玉音身穿红色婚袍,正相对而立。
“这……这是怎么了?我是在做梦吗?”阿山又惊又喜,这分明就是他梦里才能见到的场景啊!
玉音流泪笑着说:“阿山,我就要成为你的新娘了,你高兴吗?”
“新……新娘?我……我怎么配,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呢……”阿山高兴地语无伦次,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
玉音凑到他的面前,吐气如兰,轻声道:“我是你的阿玉啊……”说完,便主动吻在了阿山的唇上。
阿山如遭雷击,整个人紧张成了一根棍儿。
老者笑道:“行了,你们小两口日后亲热的时间多得是,老头子可等不及了,先把仪式完成吧!”
玉音这才松开阿山,脸色红扑扑的,在烛光下宛如美玉,令人目眩神驰。
“阿玉,阿山,今日你们结为夫妇,日后不管遇到何种困难,都要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你们能做到吗?”
“我能!”阿山和玉音相视一笑,同时答道。
“不管遭受何等非议,也要保持今日之初心,为人龙两族的和解,为仙界和龙界的再次融合而努力,你们能做到吗?”
“我能!”两只手已经紧紧握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也要将这份爱意刻入灵魂,愿生生世世永为夫妇,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能!”
“好!今日我便代你们的父母,为你们证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哈哈,老夫去也!”
幻境骤然消失,老者也已不见,只剩玉音躬身长拜:“恭送前辈!”
接着她变作真身,小心地将阿山含在嘴里,腾云驾雾而去……
我的360修仙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