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璇勾起了红唇,似嘲笑,似讥讽,精致的脸蛋上隐隐透着一丝戾气。
她就知道他一回来便会跟她提骨髓的事儿。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救那个私生子了。
等治好了那私生子,他是不是就会将她们娘两接回萧家,然后将她扫地出门?
萧恩,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只要我活着一天,她黎晚就别想进萧家的门,而她生的那个孽种注定只能被世人骂成私生子。
“我们都快要举行婚礼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顾虑那么多。”
萧恩垂着头斟酌了片刻,这才试着开口道:“黎家长女黎芸以王妃的身份与我联系,请求我帮她劝劝你捐赠出骨髓救她幼子,
她还说她之前找过你,但是被你给拒绝了,阿璇,你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她?”
傅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故作为难道:“我的身体不好,这你是知道的,抽取骨髓一定会伤了元气,萧恩,我可是你未来妻子,你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损坏我的身体么?”
她刻意加重了‘不相干’三个字,拒绝意味十足。
萧恩深受儿子病情所困,一时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但这关乎到一个孩子的生命,阿璇,我亲自主刀不会伤及你的根本,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损害。”
傅璇低低一笑,强忍着心口传来的钝痛。
自己心爱的男人想要亲自动手从她身上取出骨髓去救他与别人生下的私生子,抱歉,她不是圣母,做不到泰然处之。
“如果我不同意呢,你是不是就要跟我解除婚约?”
萧恩一愣,眯眼看着她,“你这是说什么话,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咱们的婚期将至,你说什么傻话?”
傅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转话锋道:“我这不跟你开个玩笑嘛,行呀,我同意捐赠骨髓,不过得等举行婚礼后,
你别误会,我这不是跟你谈条件,我只是担心我没有做你的新娘之前就死在了手术台上,空留许多遗憾。”
“别胡说。”萧恩训斥道,“你就是身子弱了些,提取骨髓要不了你的命,以后莫要再说傻话了。”
傅璇噗嗤一笑,“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口无遮拦了,你答应我么?”
萧恩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能拒绝么?
黎晚不肯孕育孩子,如今能救小左的,只有傅璇的骨髓了。
傅璇见他不说话,也没催促,坐在一旁垂着头,眼中酝酿着狂风暴雨。
只要这男人妥协,她就不会容忍黎晚母子活在这世上。
今日他肯为了那野种跟她提前成婚,他日他也能为了那野种将她扫地出门。
那对母子的存在,就是她圆满婚姻的绊脚石,她毕竟连根拔除。
“行,咱们尽早完婚吧,等结婚之后你再捐出骨髓救那孩子。”
萧恩的声音钻进她耳中,她下意识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这男人为了那个野种竟真的向她妥协了。
呵!
真是讽刺!
她等了六年,都没等到他松口,如今为了一个私生子,轻易就答应了。
萧恩,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那个野种,不能留。
“好呀,那你就选个吉日去一趟京都吧,当面向我父亲提亲。”
“......”
...
世纪酒店。
VIP包间内。
时宛端着高脚杯向几位合作商敬了酒之后,笑道:“各位都是与时氏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知道今年的经济不景气,大家生意都不好做,
可几位与时氏合作了那么多年,如今说解约就解约,对我公司的运作造成了巨大的困扰,如果几位在利润方面有何不满可以说出来,咱们还有商量转圜的余地,何必把路给走死呢?”
几个老总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惧意。
不是他们不肯与时氏合作,而是与时氏合作他们就会面临破产。
LG集团,不是他们这些中小型企业能够得罪的。
“我就托大,叫你一声世侄了,世侄啊,不是我们不肯跟时氏合作,而是我们也有难言的苦衷,这LG集团掌控了全球大半的传媒公司,我们日后的品牌还得仰仗他们打开市场,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得罪林先生啊。”
“是啊是啊。”另外一个老总跟着附和道:“你也别怪我们这些叔伯不讲往日情分,我们也有妻儿要养,若得罪了LG集团,保不准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落个那样的结果吧?”
“我说小宛呀,你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还不如去找林先生好好谈一谈,这七年前可是时氏害他家破人亡名声尽毁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跟他把曾经的那段恩怨了了,他或许能网开一面放过时家呢。”
“对对对,世侄还是去找林先生吧,我们有别的事情要忙,先走一步了,也祝时氏能够安然度过这个难关。”
说完,几个老总纷纷站了起来,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程叔叔,王伯伯……”
时宛起身阻拦,可敌不过他们带来的保镖,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匆匆走出了包间。
等保镖松开对她的钳制后,她连忙踱步朝外面冲去,刚到门口,她就听见那几个老总的交谈声在走廊里回荡。
“谁不知道七年前是时凯那老东西联合自己的女儿将林家大少送上了他继母的床,害得他身败名裂,如今居然还有脸来求我们,呸。”
“家破人亡,身败名裂,如此血海深仇,别说林倾现在手握重权,即使他狼狈到犹如丧家之犬,也会扑上去从时家人的身上咬下一大块肉,看着吧,时家马上就要完蛋了。”
时宛双腿一软,像是被人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原来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七年前是时家陷害了林倾,是他们父女害得林氏家破人亡。
“时总,您这是怎么了?”助理从外面冲了进来。
时宛任由着她将自己扶了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后,她嘶哑着声音问:“小玲,你说我该用什么法子将自己送进监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