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授课
“女子?什么女子?我没有看到女子啊。”顾远摇头。
顾盼有些哭笑不得,看起来大家的思想跑偏了,以为徐文真的有相好的。
急忙说道:“那面墙是被我和奶奶拆了,我们两个还花费了一些功夫,修比拆难,如果是女子,不可能这么快修好那面墙的。”
“对啊对啊,就是说不是文儿的相好。”
“娘,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二弟根本就没有什么相好。”徐勇觉得二弟就算结婚也一定会名正言顺,不会偷偷摸摸的。
徐家碧也觉得自己过于担忧了,叹口气。
“奶奶,我不是跟您说过,二叔的桃花劫不一定非要有女人,跟女人有关的就是劫数,您不要想到那边去。”顾盼劝说。
大家觉得有道理,不再深究修复那面墙的是不是徐文的相好,而且打心眼里也不认为徐文有什么相好。
顾远跑了一路,肚子咕噜叫了起来,他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我饿了。”
“那咱们先吃饭吧?”小寒从厨房出来,喊大家吃饭。
餐桌上,徐家碧食不知味,一心挂在儿子徐文身上,很是担心他这次的劫数能不能过去。
“娘,您别担心了,有人帮二弟修房子,就说明二弟还是有朋友的,至于是男是女,咱们也不过多计较。只要对二弟好,咱们都会感激。”徐勇宽慰。
文娟也说:“对啊娘,您还是放宽心的好。”
“你二弟就是倔脾气,你说回来家里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不好?”这也是徐家碧特别揪心的地方。
“奶奶,二叔心里有这个结,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给顾家丢脸,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愧对顾家的列祖列宗。是以这样的方式惩戒自己,才不愿意回来家里。”顾盼也只是有感而发地说。
徐家碧点点头,很赞同顾盼的话。
“奶奶,您不吃不喝也没用的,还是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却看二叔。虽说二叔嘴上和咱们疏远,和您生分,您要是真的倒下了,那二叔也一定会更加自责的。”顾雪劝说。
顾盼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没错,越来越明事理了。
小寒插嘴说道:“奶奶,要不明日咱们去骂街吧!专门骂赵长清那个王八蛋!”
上次骂白杨柳就很痛快,小寒觉得不提名的去骂赵长清应该可以解气。
顾盼看了小寒一眼:“赵长清是无赖,你去骂他,他真的会揍你。”
小寒却眨巴眼睛说:“徐叔不是把他打的起不来了吗?这时候我们去骂他,让他生气也没得办法。”
“小寒,你就不要出馊主意了,赵长清不是东西,但是无赖还有三个狗朋友呢。要是他把小叔的事情捅出来,咱们反而被动。”顾盼不赞成这个做法。
小寒挠挠脑袋,点点头。
徐家碧知道大家就是想宽慰自己,也就稍微吃点东西,好让家人放心。
晚上,顾雪和小寒睡下后,顾盼正要睡觉听到院子里轻微的动静,从门缝看到顾九卿坐着轮椅出了院子。
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追了出去,追出去之后,看到顾九卿往南边去了,立马反应过来,顾九卿大概是要去见徐文。
顾盼悄悄不远不近地跟上。
没跟一会儿,就见顾九卿突然停了下来。
顾盼也跟着停了下来,大气不敢出。
“顾盼!”顾九卿喊她的名字。
顾盼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有些尴尬的走了出来。
“我可不是跟踪你,我只是觉得晚上凉快,出来吹吹风。”顾盼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顾九卿毫不在乎,冷然命令:“过来推我!”
顾盼只好上前推轮椅,嘴上问道:“你是不是去看小叔?”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顾盼嘿嘿一笑。
“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柔情?
月色下,她看不到顾九卿俊逸的脸上那么不屑一顾的冷然。
再次到村南的茅草屋,隔了老远,茅草屋里面有一星亮光,应该是徐文还没有睡觉,显然,是点了油灯在等顾九卿。
到了茅草屋门口,顾盼停了下来,顾九卿诧异看向顾盼。
“我能不能进去?”顾盼小心翼翼地问。
顾九卿鄙夷瞟了她一眼:“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然后兀自推开了茅草屋的门。
徐文抬头看到顾九卿进来,想要爬起来,可惜身上的伤势太重,最后也只是坐了起来。
顾盼觉得小叔一点都不像白天那么不近人情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
“九卿来了?”
“嗯。”
“小叔。”顾盼打招呼,完全被徐文忽视,就跟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顾盼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小叔虽然不再尖酸刻薄,说话也不再戾气满满,但是对她依然冷漠。
“你身体多久能好?”顾九卿语气淡薄,不像关切,倒像是询问。
徐文回道:“耽误不了给你授课。”
“那便好。”
顾盼觉得顾九卿和小叔就是两个毫无感情的动物,你来我往之间没有任何亲情,反而都是一些恭敬的说辞。
“小叔身体还没有好,就不能等一下?”顾盼多嘴说了一句,亏得她刚刚还以为顾九卿是来看望小叔的伤势,搞半天人家是来听课的。
顾九卿却偏头睨着顾盼,幽深的眸子在光线不够强烈的夜色下更加的瘆人。
吓得顾盼捂了捂嘴:“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开始授课。
顾九卿四平八稳地坐在轮椅上,小叔则谦恭地坐在了破桌子的对面。
“为政之要,惟在得人;用非其才,必难致治。”
“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小叔很用心地授课,顾九卿很用心地听课。
顾盼又好奇,又不敢打断他们。
在一旁蹲着,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徐文给顾九卿讲的,是前朝明君留下来的比较好的一些治国之策。
而且说是授课,两个人有来有往,更像是探讨。
顾九卿对所授之课非常用心,且提出的那些策略大有苛政猛于虎的架势。
“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
“不赏私劳?”顾九卿薄唇轻抿,眸色幽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情绪处理的很好,不露痕迹。
这些可不是普通人需要学习的内容,就连科考,都不会要求读书人写怎么去做一个为政者。
顾盼意识到,顾九卿的身份,只怕跟她的猜测有很大的出入。
他所站的,大约是她想象不到的高度。
顾盼真心实意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