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于硕赶紧伸手拦了一下,“你先等等,现在别派,你现在派来了我们都养活不起啊。”
达阳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怕什么?你们还怕没粮食?”
“那十二万石粮食?”于硕同样笑得很意味深长,“先不说这里面有你们已经订好的粮食,就说这些粮食全归我们,额外减少二千人也是沉重的负担啊。”
“好了,别抱怨了,”达阳一边控着战马缓缓前行一边笑着说:“我好歹也是大成台吉鄂托克的台吉,该有的东西会一样不少的给你们,只是……”
看到达阳有些犹豫,于硕笑了,“只是粮食得我们自己想办法?好办,你只要出钱,哦,不对,出银子就行了。”
达阳忽然指向前方,“这是……”
他身后的将领和骑兵们齐刷刷吸了口冷气,因为太平堡前列阵的振威军旗门大开,三辆大车被人推了出来,每辆大车上都有一门乌黑的铳炮,而炮口直指向自己!
达阳当然知道这三门铳炮是振威军特有的桦木炮,现在这三门炮离自己足有千余步,也不太可能打到自己,可被这三门黑洞洞的炮口对着,感觉自然不会太好。
“达阳兄弟放心,”于硕哈哈大笑了起来,用力一拍达阳的肩膀,“这是我们振威军特有的欢迎仪式,这叫礼炮!”
“今天就给达阳兄弟来个最隆重的,九响!”
随着于硕的话音,所有人都看向那三门桦木炮。
果然,每门炮都只是装填了火药,没有装入弹丸,看到这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毕竟真要是对着自己来一炮,万一的万一,打到谁身上,谁就得去见长生天。
“嘭!”
“嘭!”
“嘭!”三门桦木炮的炮口依次喷出一股浓浓的白烟!
所有人都安静的注视着炮手略显生疏的操作,大气都不敢出,就别这些家伙一个手滑把一枚弹丸塞进去。
瞟了一眼身边蒙古人脸上的紧张表情,于硕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笑了出来。不说这些炮手从太平堡出来时就没带装弹丸的木桶,就是装入桦木炮中的火药量也不足以将弹丸射到千步之外。
这帮蒙古人是真的不懂火器,实际上只要看看自己身边振威军骑兵营的将士个个面色如常就知道,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哥又没疯,自己现在和达阳并骑而立,就算是用18世纪中叶的线膛炮,这么远的距离,一炮打过来,自己有很大概率得原地飞升。
九声炮响过后,振威军方阵后方鼓号齐鸣!
达阳沉默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身后蒙古百骑中的骚动渐渐停止后,这才长出口气,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箭般窜出,只留一句话:“于老弟,看来二个千骑远远不够,下个月起,我亲自率5000骑兵常驻这里!”
“大帅!这怎么行?!”周洪新一听就急了,五千蒙古骑兵常驻在太平堡附近?那谁还敢来太平堡做生意啊?这不是要命是什么?
“别急,”于硕轻轻给了自己战马一鞭,跟着达阳冲了出去,同样扔下一句:“怕什么?太平堡现在是我们的,还能让人变了天去?!”
周洪新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说白了就是一个外人,于大帅自己都不操心,自己确实也有些瞎操心了。
想归想,可还是紧随在于硕身后。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不是达阳台吉的亲兵而是振威军骑兵营的营官。
远方,太平堡北门前,张亦隆率振威军诸将已经笑呵呵的恭迎达阳的到来。在此时此刻的张亦隆眼中,正在纵马疾驰而来的达阳兄不亚于一块会移动的等重黄金!
振威军中不是没人说几句怪话,只是张亦隆当时扔下一句:“怎么了?金主来了不得客气一下?你要是现在能给我弄来几万两现银,我现在就给你磕一个。”
没人能弄来这么多现银,大家就只好跟着张亦隆出来迎接达阳。
到不是这些人看不起一位大成台吉鄂托克的新任台吉,只是三天前刚刚击败了数千鄂尔多斯万户的骑兵,现在正是心气最好的时候。只不过,张亦隆所处的位置让他明白,振威军想要在短时间内从冷兵器跨越到冷热兵器混用,达阳的支持和资助是必不可少的。
在他的背后,是散居在各个板申的五万汉人,是几十座能出铁的金炉,是能换来几万两甚至十几万两现银的战马、皮毛和沙金。
这真是不折不扣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