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如今的大明不太可能抽调精兵玩什么搜套,否则,穿越三人组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简单的说,如果蒙古骑兵来袭,穿越三人组还能动员堡内民众上堡墙抵抗一下或者干脆扔下不值钱的破烂转移到达阳的游牧地,可要是大明边军抵达太平堡,根本就不会有人逃跑,所有人都会据堡死战。
哪怕全数战死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对此,穿越三人组可以说毫无办法。
太平堡就是这么个奇特的存在,堡内的汉人与蒙古人是友,与大明却是仇敌。如果说各个板申中的汉人对大明的感情还比较复杂,有反感,有怨恨,也有无家可归的痛苦。
可放到太平堡中,那就真的是只有恶感,没有好感了。
这些太平堡中的商人干的可是走私的行当,走私的还是大明朝廷严令禁止贩卖到口外蒙古各部的铁器,兵器、火器和火药等,这些都可是实打实的掉脑袋的买卖。
这些商人要是真落到大明边军手中,能落个全尸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要是能逃出生天,那估计这人的祖坟都得改成蒸汽机了。
在于硕看来,这种经年累月始终处于生死悬于一线的高压之下,使得太平堡中的所有人在心理上多少都有些变态了。
重利、重义、轻生死。讲究效率,决策快速,杀伐果断。当这些标签贴在太平堡中几乎所有人头上的时候,于硕是不太愿意踏入这泥潭的。
这还不考虑太平堡与蒙古左右翼和大明朝廷内的各种密如蛛网般的关系网,可以说只要想想,就头疼的要死。
看到于硕好一会儿不说话,魏立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自己的想法。
按这位悍将的想法,区区几十名堡丁和一个武甲头,杀就杀了,多给点银子,也就打发了,多大点事?
就算是这些人背后的家庭有怨恨,那又如何?几十户人家而已。
又不是不给他们机会,也不是不让他们投降,就这么僵持着,都不用振威军动手,到下午这帮人就得渴个半死。
就在魏立庆胡思乱想之时,于硕忽然问了个问题,“我说老魏,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不投降,也不突围,就这么待在里面?”
于硕自己是真的想不明白,以他21世纪的脑袋根本解释不了这个问题。
魏立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恐怕是心不齐吧?”
“心不齐?”
“是的,”魏立庆看向一直寂静无声的角楼,“他们中间肯定有人想投降,可也有因为和咱们有血仇不敢出来投降。”
“嗯?”于硕脑筋转了转,还是没彻底想明白,“你是说,里面有人挟持了其他人,让大家都不敢出来投降?”
“差不多就是样了。”
“行吧,”于硕站起来,叫过信号兵,“你对着他们喊话,就说我已经叫人给他们买吃喝去了,一会儿东西到了,想活的就出来吃点喝点,然后各自滚蛋回家。”
说到这儿就没下文了。
信号兵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于硕,“于大帅,那如果他们没反应呢?”
于硕指了指身后正被两头健牛拖来的桦木炮,“那就送他们一路走好!”
“明白了,大帅!”信号兵嗯了下口水,太平堡的角楼是扛不住二炮的。
他举起手边的铁制大喇叭,对着角楼就喊了起来:“王甲头,各位堡丁兄弟们听好了,我家大帅已经命人去买吃喝了,一会儿吃喝买回来,你们就出来,扔下兵器,吃点喝点,各自回家。”
“我家大帅保证不会追究各位的任何罪责!”
“如果再不出来,那就要用炮轰了!”
“炮轰?”听到这个词,所有角楼据守之人浑身都是一哆嗦,包括王雷在内。
“大人,他们真的拖来两门大将军炮!”一名守在角楼射孔边上的堡丁忽的惊叫了起来。
这支好像神兵天降而来的队伍,最让他们感觉到恐惧就是对方拥有的大量铳炮和数量多到吓人的火药。
尤其十几门大号将军炮,那威力真是让他们心惊肉跳。
就在他们眼前,堡门就被对方两炮轰的稀碎。如果不是南门的角楼经过特别加固,恐怕那两炮过后,连角楼都会塌了。
真要是让对方用大将军炮对着角楼来上一发,里面的人恐怕没几个活人。
“王大人!”一个年轻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王雷面前,“商会都完了,会长副会长也全死了,我们还守着干什么?”
王雷沉默不语。
他身上是有血债的,别人出去投降,说不定能活,他则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