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谢老实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老伴,自己是不是耳背听错了?
谢老婆子也是一脸惊诧,可手下的活儿却一点没耽误。
“我来碗面条,酱多放点。”
“我来笼包子,再来碗小米粥。”
“天这么热,喝完粥一身汗,有茶水没有?”
谢老实一边把切好的面条扔进水锅里,一边从车里拿出个大陶壶,“有茶水,就是碎砖茶,您看?”
“砖茶好,再来一笼包子。”那名步卒笑着递来一个粗瓷大碗。
随着丁丁当当的铜钱扔到木盒中的声响,谢老实两口子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都不用去数,光听声音就知道今天赚的不少。
就在老两口开开心心做饭收钱之时,一支马队从堡门方向策马而来。
然后老两口就看到了让他们心惊肉跳的一幕,十几名步卒脸上刷的一下都变了色,扔下碗筷,迅速排成了整齐的一队。
领头的步卒被叫到马前问话,老两口虽然听不清双方的谈话内容,可从那名步卒恭敬的神态看得出来问话之人是位大官。
紧接着就是另一人策马前出,那名步卒干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其余步卒也全都跪在地上。
老两口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还是跟着跪下去。
穷人不和势力斗。
可更让他俩没想到的是,马上那人居然让所有下跪的人全部站起来,还派了个兵过来把老两口扶起来。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谢老实两口子完全懵圈了。
除了领头的步卒被叫到一边以外,其余人重新恢复到了马队到来的状态,该吃饭吃饭,没买到的重新在小摊前开始排队。
“喂,不赚钱了?”看到谢老实一直呆立在原地,一名步卒笑着提醒了一句,同时几板铜钱正在他手里蹦来跳去。
“哦,哦,”谢老实掏出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位军爷,您想吃什么?”
“来碗面条,要大碗的!”
“好,好,马上就好。”
直到那支马队远去,谢老实也没敢问出心中的疑问,那就是马上之人是谁?无论是排队等候的步卒还是已经吃饱了正在旁边喝砖茶沏出的浓茶的步卒都没人敢议论此事。
片刻后,一队人马从远处走来,打头的居然是个手提战剑的少年。不过,谢老实一眼就看出了这少年不简单,就凭他身上那件能反射阳光的铠甲就不是身边这些只套了件铁网甲的步卒所能相比的。
正在埋头吃面的领头步卒马上放下碗筷,快步迎向少年,说话声音很高:“见过罗大人!”
大人?谢老实今天已经被震惊的有些麻木了,不远处的少年怎么看也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就当得起大人二字了?
罗登甲笑着还了一礼,“你们吃你们的,我来这里买点吃的。”
吴震午这才重新端起地上的面碗,至于说为什么负责后勤的长夫军副统领会来小摊上买吃的,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什长需要过问的了。
罗登甲来到谢老实的小摊前,快速扫视了一遍:“还有啥吃的?”
“回大人,”谢老实咽了口吐沫,“面条剩下不多了,包子和小米粥还有不少。”
“面条就算了,拿到南门都陀成啥了,”罗登甲大手一挥,“包子和小米粥我都要了。”
“好,好。”谢老实马上让老伴把蒸好的包子一一装入长夫军带来的木桶中。自己则刚端起装有小米粥的锅要倒,却被罗登甲伸手拦住了。
“不用这么麻烦了,”罗登甲点手叫过几个长夫军,“你们几个把这二口锅抬走。”
“诶……”谢老实赶紧拦着,“这位大人,您不能断了我的生计啊,把锅端走,我们全家老小就得饿死啊!”
“嗐,您想什么呢?”罗登甲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把这二口锅借用一下,一会儿用完了就还你,要是万一损坏了,我赔你二口新锅。”
“这位大人,这可是铁锅。”一听说只是借用,谢老实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回肚里。当听到用坏了还能赔两口新锅时,谢老实的老伴眼睛甚至亮了一下。
“不就是两口铁锅嘛,”罗登甲用手指敲了敲自己身上的鳞甲,“看到没,这甲可是新打造的,还能缺铁锅那点铁?”
“是,是。”谢老实连连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等着吧,一会儿我派人送回来。”说完罗登甲看了一眼装在木桶里的包子,估计差不多够十几个人吃的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走了。
“大人……”谢老实从推车上拿起二个咸菜坛子,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哦?”罗登甲看了眼咸菜坛子,一下明白了过来,“看我这脑子,没给钱是吧。”说着就从腰间系着的牛皮钱袋里掏出一小串铜钱扔给谢老实,“我赶时间,你先数一数,一会儿还锅的时候,要是少了,我再补你。”
谢老实赶紧腾出一只手接住这串铜钱,入手很沉,起码也得有个二三百枚。
“大人……”谢老实虽接钱在手,可还是叫住了罗登甲。
“有事?”罗登甲皱眉看向谢老实。
“大人……”谢老实把手中的小串铜钱递过来,“这包子和小米粥都不要钱,我只想向大人打听一件事。”
罗登甲有些不耐烦了,“老人家,我还要回去赶紧复命,您有什么事,能不能痛快说出来?”
谢老实脸色涨的通红,“大人,我的准女婿是堡丁的伍长,昨天上午我给他送饭时,他就守在南门,所以我想……”
“行了,”罗登甲大手一挥,“我明白了,你跟着我走吧,到了地方别乱说话,我帮你找找看。”
“谢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