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立庆看来,攻的一方很认真,防守一方却好像很有些畏手畏脚。
“现在怎么办?直接冲过去?”杨元标虽然是问话,可谁都听得出他想说的是,我们不能冲进去。
“绝对不能冲进去。”魏立庆斩钉截铁的说道,以现在自己身边这近百人,杀进去没什么问题,杀到商会总会墙下也没问题,甚至靠着少年掷弹兵们的手榴弹,炸开大门都不是难事。
可如何处理这些围攻商会总会的乌合之众呢?
全部杀光不是什么难事,就这些人的拥挤程度,少年掷弹兵们集中投一次弹,就能把他们炸得人仰马翻,再让长弓手们来上几轮攒射,长枪手一个集团冲锋,根本不会有几个活人能站得起来。
问题在于,魏立庆根本不敢下这样的命令,振威军抵达太平堡之时,张于两位大帅就专门下过严令,进堡后绝对不允许随意滥杀,违令者斩!功劳不可抵销!
除非是张于两位大帅下令,否则没人敢在这里大开杀戒。
可要是不杀散这些人,别说如何破门了,就是想靠近商会大门都是奢望。
扭头看向杨元标,少年连连摇头,别看他自认是张大帅的心腹,可在这个问题上绝对不敢挑战大帅的军令。
那是真会掉脑袋的。
少年自知,别看三位大帅平时笑眯眯的,好像邻家大哥,平时和大家相处起来也没什么架子,有些少年说话冲些,三位大帅也只是一笑置之。
可对于军纪和军令,三位大帅却也从来不含糊,虽然没真的砍下谁的脑袋,可拖出去挨军棍或是降职的事还是经常有。
少年侍卫和少年掷弹兵中也有近半之人屁股开过花,只不过按张大帅的命令,少年要比成年人少挨五成板子。
看到杨元标连连摇头,魏立庆也有些动摇了,看来只能派人回去请示了。
就在魏立庆点手叫过传令兵之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嘹亮的号声。
魏立庆和杨元标同时眼前一亮,草原上用号音进行互相联络的只有振威军。
身边的传令兵兴奋异常,“大人,那边在问我们是不是友军?”
不等魏立庆回答,又是一阵号音传来。这一次不用传令兵回答,杨元标直接翻译成了人话,“那边是于大帅在亲自指挥,他让我们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听命令!”
魏立庆不由得哈哈大笑,马上下令传令兵吹号回应。
号声响起,杨元标注意到那些乌合之众中只有少数人回头看了几眼,对于两支近在咫尺的军队没有任何反应。
这确实很不正常。
没等少年想出这其中的问题出在哪里,东北方向就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火铳齐射声!冲天的火光表示至少有七枝以上的火铳一起对天开火。
虽然只是放了空铳,可震耳欲聋的铳声还是让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东北方响起:“我是振威军大帅,所有人立刻离开此地,三枝响箭后任何留在这里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
“杀!杀!杀!”紧随其后的就是近百人齐声高喊的三杀令!
一丝狞笑爬上了魏立庆的嘴角,手中的腰刀斜举向天,示意身后众人可以准备厮杀了。
厮杀?魏立庆心里想的可不是什么厮杀,近二百名全副武装的振威军精锐,对付眼前这三四百乌合之众,只会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至于说屠杀会不会损害振威军未来在太平堡的利益,既然于大帅已经接手指挥,就不需要自己一个莽夫来操心这些事了。
想到这里,魏立庆咧嘴而笑,自己本来就不擅长操心处理这些麻烦事,提刀砍人才是自己最擅长的。
看到魏立庆斜举大号雁翅腰刀,身后的所有人都紧了紧手中的兵器,只要于大帅下令,至多一刻钟,就能把这些已经陷入疯狂的家伙全部杀光!
片刻之后,乌合之众中发出了一阵哄笑,很显然,这些人没把于硕的喊叫和振威军前军中军营的三杀令当回事。
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肩扛着一口大号砍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谁啊?说话这么横?不怕风大闪了……”
不等他的嘴里吐出“舌头”二字,于硕的左手微微一动,身边的长弓队什长轻轻一个唿哨,身后十二名长弓手一起松弦!
年轻人削瘦的身形瞬间就被十二枝梅针箭贯穿!
戏谑的笑容凝固在年轻人的脸上,然后就无声无息的软倒了。
什长亲手射出的一支平头梅针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喉结,把所有的惨叫都堵死在胸腔之中!
精湛的射术和冷血无情的射杀让乌合之众们马上清醒了过来。
就在年轻人的尸体软倒之时,乌合之众们已经开始乱叫着往后退去!
如同海水退潮般,人挤人,人挨人。
有些倒霉蛋失足摔倒或是被人绊倒,没等他们起身,几十双穿着草鞋的大汉就踩了过来!
有人惨叫,有人怒骂,有人哀嚎,有人挥刀乱砍!
混乱至极!
在一片混乱中,于硕的声音通过大喇叭依然清晰可闻,“想死的就留下,把你们这些渣滓全部削除了,对于我们振威军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于硕的声音忽的变得极其愤怒:“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