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待命的骑兵营左哨哨官马五抱拳领命,快步转身下台,双脚刚一踏实地就喊了起来:“左哨集合!”
随着他的喊声,一直散坐在马匹附近的轻弓骑兵马上翻身上马,迅速在他身后集结。说是左哨,可实际上只有区区三十余骑。
而且就这三十余骑中,真正属于振威军的不过三骑,原因无他,此时的振威军骑兵连个空架子都算不上,最精锐的重甲长枪骑兵实际上有一半是和杨大乖借的。这也是当时杨大乖愿意派周洪新等人帮着组建骑兵时提出的条件,穿越三人组只能同意,别无选择。
虽然穿越三人组都知道在草原上作战,骑兵是必不可少的,可实在是没时间啊。达阳台吉很贴心的送来了数百匹战马,马是好马,可挑选合适的骑手就是个麻烦事了。对于习惯于开车骑摩托最起码也得有个电动自行车的穿越三人组来说,如何挑选和训练骑兵完全是超纲的要求。
这项重任只能交给周洪新等人了,不巧的是周洪新挑人的重点放在重甲长枪骑兵身上,这直接导致了在与一丈红会合之前,数千振威军中居然没有成建制的轻骑兵,完全是零蛋。
在见识到一丈红手下的少年游骑后,张亦隆立刻决定振威军必须要组建一支同样精锐的轻骑兵!立刻!马上!
事实上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张亦隆明智的选择了与一丈红合作,一丈红出借自己的手下,换取振威军夺取太平堡后的商业利益和分红。
合情合理,合作愉快。
虽说直属于一丈红的马匪人数有限且在与高家商队的战斗中有所伤亡,但好歹一丈红也是这一事最有名的马匪头子之一,底蕴还是有的。区区两天,就从老营里调来百余马匪。虽然说这百余马匪中大半是还没真正经过厮杀的少年游骑,但对于极度缺乏轻骑兵的振威军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丈红只提了一个要求,绝对不可能随意牺牲这些少年的性命。
当时负责谈判的于硕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保证绝对不会,自己会像对待长夫军亲兵一样对待他们。
此时集结在营盘门口的就是一支由马匪为主的轻骑兵,领命出击的左哨哨官更是张亦隆的熟人,自称马五的少年游骑,他就是当初被一丈红派出来寻找张亦隆等人的几名少年游骑之一。
现在他可算是一步登天了,从马匪的游骑一跃成为振威军的中级军官,这让少年铁了心投奔振威军,他和他的二个朋友才是这三十余骑中属于振威军的人,而且这事于硕和张亦隆都没和一丈红说,还不知道最后成不成呢。
马五翻身上马后,抽弓在手,双腿一夹马腹,战马直冲而去,身后是同样兴高采烈的少年马匪,他们在战前就得到于大帅的许诺,战场上战利品中的三成归他们个人所有!
这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三十余骑裹着满天的沙尘如旋风般冲杀而出!人喊马嘶十分热闹!
这让已经处于崩溃状态的太平堡仪仗队和仆役们更加恐慌,拼命跑向太平堡,恨不得爹妈给自己多生几条腿。
幸运的是,他们跑得足够快,竟然没有一骑能追上他们。
一丝冷笑爬上马五的嘴角,要不是张大帅下了命令,这百余人都不够兄弟们箭射刀砍的,最多二个回合,保证没一个活人。
在距离太平堡角楼七十余步时,马五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追了,万一太平堡角楼上架设有床弩一类的重型弩箭,再接近就非常危险了。马五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白白牺牲自己和手下的性命。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渐缓,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商会众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就算是这些仪仗队和仆役都是年轻小伙子,可在经过如此疯狂的奔跑后,人人已经接近了体力的极限。
可他们的绝望还在前方。
“站住!别过来!再过来就要放箭啦!”太平堡堡墙上和角墙上出现了一排排张弓搭箭的弓箭手,箭矢直指这些离堡墙不过二三十步的年轻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在停马在七十步外的马五等人都有些惊讶。按马五的想法,就算是现在没办法开堡门让他们躲进去,起码也应该让他们在堡墙下找个藏身处吧。
好一会儿,才有一名管事的往前凑了凑,大声喊道:“我是商会管事陈宝贵啊,你们不认识我了?”
一人从角楼上探出头来,怒吼道:“陈宝贵!喊什么?!看不见你们身后跟着敌人骑兵吗?”
陈宝贵一边喘气一边继续喊:“是马副甲头吗?快放篮子让我们进去。敌人骑兵不是没追过来嘛,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马达干冷笑连连,“敌人就在几十步外,谁敢探出身子把你们拉上来?!再说了,你们跟着二位会长去的,怎么只有你们回来了?”
陈宝贵可不是菜鸟,知道一旦说出自己看到的情况,很有可能就会马达干扣上一顶扰乱军心的大帽子而被乱箭射死!所以死咬着牙就是不说怎么回事,只是一再强调先用篮子把自己等几名管事吊上去再说。
可惜啊,陈宝贵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身边还会有猪队友!一名年轻的旗牌手忽的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边跑向堡墙一边大喊:“马会长让他们杀了!赶紧开门让我们进去啊,不然我们都得死!”
陈宝贵脸色大变,转身就想一巴掌把这个蠢货扇死!自己好歹也是练过十年形意把的,这点手劲还是有的!
可就在他转身出手的同时,耳边传来了最为担心的“嗡嗡……”声,那是弓弦松开的声音!
年轻的旗牌手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管事被七八支箭矢贯穿身体,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堡墙上会射下箭矢,他看着陈管事眼中愤怒变成恐惧再变成死寂。
为什么?年轻人抬头看向堡墙,迎接他的是数枝箭矢。
马匪出身的马五,虽是少年,却也见惯了生死,可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少年有些莫名的心惊!
太平堡的堡墙和角楼上射下来上百枝箭矢,凡是接近堡墙三十步以内的仪仗队和随从都被一一射杀!
即使有人中箭后没死,堡墙上还会再射下几箭!
这……马五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不是太平堡商会的人吗?怎么好像堡墙上的堡丁视他们如仇寇一般?
少年下意识的喊了起来:“别傻站着了!赶紧逃回来吧,我家大帅有令!降者免死!”
他身后的轻骑兵们也一起喊了起来,“降者免死!”
“快逃回来吧!”
出于本能,听到喊声的太平堡仪仗队和随从们扭头就往振威军营盘跑来,不管投降是不是真的免死,起码现在不用死啊!
堡墙和角楼上又射出几箭后,终于停手了。
角楼上的马达干脸如死灰,手中的腰刀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阵阵寒光,还滴着点点血珠,一具堡丁尸体倒在他脚边。
堡丁们是在他的严令下才放箭的,在他下令之时,大部分堡丁机械的执行了命令,可也有些人因为自己亲戚朋友就在堡墙下而拒绝放箭。
马达干毫不犹豫的刀劈了一人,这才镇住了场子。
“你快回去,把消息告诉王大人!”马达干叫过一名亲信,“记住!只许告诉王大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