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太师为了这一战,可算是下了血本,死亡率最高的佯攻队,只要自愿报名,不管成败,战后奴隶就可除奴籍,并给羊百头,牛三头,马二匹,普通骑兵赏格翻一倍,优先提拔为召图。
若此战胜利,参战之人每人还可分得半年份的粮食,佯攻队翻番。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七百人的规模很快就凑满了。
有的奴隶因为没被选上而唉声叹气,只有少数人冷眼旁观。
从张亦隆手中接过二壶酒的汉子就是旁观少数中的一人,那两壶酒,自然没他的份,一回来就被没收了。
对此汉子到是无所谓,不没收才奇怪。
他只是牢记了那位大人提醒的话,不要参加夜袭,会死的。
不仅是他,那些和他一起来送马的兄弟也都没参加,反正奴隶军现在还有一千余人,不缺他们几人。
至于三百射雕手,黑袍太师自然是另悬重赏,起步就是召图,能爬上护墙者,赏明安图!
这让参战的射雕手们人人兴奋至极,不就是用飞抓登个城吗?就算夜幕沉沉,但对于射雕手而言,又有何难?
看到这些兴高采烈之人,奴隶军汉子有些感叹,这真的是高高兴兴送死啊。
汉子没有提醒的打算,自己和家人被强擄为奴隶,都当了奴隶就别操那些人上人的心。提醒好了,自己顶天就是重获自由身,但能不能在这口外草原上活下去仍是三个字:天晓得。
要是提醒不好,自己就得第一个被派去送死。
汉子自己出身大明边军,勉强也算是将种子弟,这点官场门道还是懂的。
对于行军打仗,汉子知道的不算少,只不过不愿多说,身边聚拢这二十几个兄弟,大家一起抱团取暖,毕竟现在的身份是奴隶,受人欺压就是家常便饭。
看着佯攻队呼啦一片冲了上去,汉子无声的叹了口气,现在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牧马。
蒙古骑兵自然不会干这又耗时又累人的活儿,他们都在不远处睡觉。
牧马、放羊、做饭这些杂事自然都是由奴隶军完成的。
每次看到蒙古骑兵就地休息,汉子都要感慨一句,难怪大明边军应对蒙古骑兵的袭扰越来越吃力,需要专门组建游奇兵来加以应对。
作战间隙的蒙古骑兵休息时不需要搭帐篷,他们可以枕着马鞍,只裹着一件斗篷就能入睡。必要时骑在马上也能睡,一天骑马奔驰五百里不过是家常便饭。
汉子甚至听说有的蒙古斥候可以五六天策马疾驰,不吃饭,只喝一点奶茶,嚼几条肉干就能把情报传递到千里之外。
然后就是数千蒙古铁骑呼啸而至,攻突边墙,绕过墩堡,直扑州城,然后就是千里狼烟。
如果不是俺答封贡,这些蒙古骑兵的箭矢早就射穿大明边军士卒的脑袋,锋利的曲刃马刀也早就砍在大明子民的脖子上了。
毕竟敢用数百骑兵正面硬搞数千蒙古骑兵的大明边军是越来越少了。
汉子觉得这没什么可指责的,自己亲眼见过大同镇的边军,他们身上的鸳鸯战袄都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了,头上带的也不是铁盔,而是毫无防护能力的红笠军帽,手中的长枪枪尖都没点寒光,脸上更是面有菜色,明显连饭都吃不饱,指望他们正面迎击剽悍的蒙古骑兵完全是痴人说梦。
但今天白天见到的汉人军队却让汉子大开眼界,无论是他们身上亮到能反射阳光的盔甲,还是好像不要钱的射出长锴箭,都让汉子看得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草原上有了一支装备如此精良的军队?
等到汉子在护墙下接过烧酒之时,更让他心生疑惑。
口外草原上肯用粮食酿酒的可没几个。就算蒙古三万户都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