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空如同一块黑色的幕布,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了进去,几许繁星点缀其上,月亮时不时被厚厚的云层淹没。
苏我府秦朗的住处,小程做出和秦朗两人在房间里对酌,以此来迷惑他人,而秦朗却是站在窗户边,冲小程笑了笑,下一瞬间便没了踪影。
饶是早有心里准备,小程也被这一幕惊得不轻。
“阿朗这是已经走了?怎么没看见他窜窗户?”
刚准备跳窗的秦朗不由黑线,也懒得理他,身形一闪便跳了出去。
等他在屋脊上蹿高走低的走出好远的距离之后,忽然猛地回过神来。
明明贴了隐身符,为啥自己还鬼鬼祟祟的非要走窗户?
走大门他不香吗?
反正也没人看得见自己!
难不成是受了小程的影响,智商下降了?
他一脸黑线的一边朝鸿胪寺跑一边在心里嘀咕个不停。
与此同时,火寻漪澜在鸿胪寺也正等着夜深人静,好出门去寻秦朗。
只不过路线她得好好看看,还得想一想怎么避过将鸿胪寺重重包围起来的士兵。
失策了,那时就应该借着使团的船到倭国,到了之后自己单独行动。
像现在这般被困在鸿胪寺,想动弹一下都不方便。
只是还没等她有所行动,房间的窗户便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火寻漪澜一惊,随即想到可能是秦朗,不由弯了弯凤眼,打开了窗户。
定是那家伙知道自己已然认出他了,所以晚间来见自己一面,也好交换一下消息。
不信他不想知道大唐派出使者来倭国做什么。
哪知她打开窗户之后却皱起了眉头。
没人?
怎么可能?
倭国士兵不会来敲自己的窗户,同行的大唐士兵却是不敢。
再说除了秦朗,谁会敲窗户进来?
火寻漪澜皱着眉转身往左边走去,窗户也没关。
反正等秦朗那家伙来了,也是要走窗户的,现在关了一会儿还得开。
哪知忽地一阵风从耳边掠过,火寻漪澜一惊,便将血玉萧拿在了手中。
却不料屋子里,秦朗的身形突然显现出来。
“是我。”
“这不是苏我家的二少爷吗?”火寻漪澜挑眉一笑:“夜探香闺?倭国就是这么招待我大唐使团的?”
秦朗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女人装什么装!
装的很真的似的,若真如此,白天别让他帮忙摆平苏我入鹿啊?
他懒得和这女人斗心眼儿,道:“你真没要说的?真没的话我可就走了。”
来一趟多不容易,浪费他一张隐身符,等回去还得再来一张。
说罢他便作势欲走。
“别别别!”火寻漪澜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这人真是,许久没见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了?”
“来坐,尝尝我从大唐拿来的炒茶。”火寻漪澜拎着茶壶,给秦朗倒上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托着腮笑盈盈的道:“许久没喝,是不是十分想念?”
这边的茶都是从大唐传过来的,都是以前的煮茶,味道确实不咋地。
他从大唐出发时,自然是将物资备齐了的,系统空间里着实不缺这些。
但是,每泡一次茶就跟做贼似的,还得背着人,整的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
喝过几次之后,秦朗便从善如流的喝起了白水。
至于茶水,还是等他回到大唐再喝不晚。
但是这番话从火寻漪澜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不像是关心,反倒是透着一股看好戏。
秦朗面色不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罢,你们来大唐要做什么?”
“或者说使团来倭国的目的是什么?”
“眼下大唐好像没有出使倭国的必要吧?”
说不定等他回去的时候,顺手闹上一闹,这倭国便要被他灭上大半,再难成什么气候。
而周边小国林立,看倭国势弱定会前来咬上一口,说不定这倭国什么时候便泯灭与战争之中了。
即便没有,等以后李二攻打高句丽,也不是不能顺便来一趟,灭掉剩下的那一半。
“也没什么具体目的,就是想要多带些兵将,好为你撑腰。”火寻漪澜倒是老实,没有半分隐瞒的说了出来。
“你走后不久,新船便陆续建造了出来,大唐水师的人叫着要试船。”
“正好朝里便有人说了,既要试船,不如直接多派点人出使倭国,一来可以在海上扬一扬大唐的威名,而来也好给你撑腰。”
“顺便再来倭国问问,他派到大唐出使的使者团,究竟奉了谁的命令,竟敢觊觎大唐的仙家宝物”
说到这里火寻漪澜不由翻了个白眼。
真是不想吐槽都不行啊!
那个皇帝李二,可见是逮着一个仙人子弟了,什么东西都冠上仙人的名头。
明明秦朗这家伙都说过了,那些都是普通的东西,不是什么仙家之物,只是讨来为了改善民生所用。
“那你又是怎么跟来的?我娘也让你来?”秦朗眉眼一动,看向火寻漪澜问道。
火寻漪澜理直气壮的道:“圣女担心你,为何不愿我来?”
“你送回去的消息都不过只言片语,不知你这厢情况到底如何,还一走就这么长时间,圣女整日里为你提心吊胆。”
“然后我看不过眼,知道了大唐要派使团出使倭国,便跟着来寻你了。”
自然,其中威逼利诱大唐皇帝的事情她没说。
看秦朗这样子,好似十分在意那位大唐公主,自己跑去把人家亲爹威胁了一通,万一这家伙要为心上人抱不平可怎么办?
想着心中又有些不得劲儿起来。
自己千辛万苦千里迢迢来倭国,还不是为了他?
他凭什么要为别人抱不平?
怎的就不为自己也抱个不平?
啊呸!
没良心的男人!
看着火寻漪澜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秦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不还说的好好的吗?
怎么忽然就没精神了?
“我也不问你到底是如何跟着使团一起来的了,不外乎就是威逼利诱那一套。”
“但你既然来了,一时也没办法送你回去,便老老实实跟着使团,莫要自己单独行动。”
“这倭国兴元寺僧正观勒,可不像是被咱们灭了的净莲宗那些人好对付。”
“还有,离苏我入鹿远一些,莫要轻易与他起冲突”
说道这里秦朗顿了顿,觉得以苏我入鹿的作死程度和火寻漪澜的脾气,他实在不能高看两人。
遂道:“即便是起了冲突,也下手轻一点,他与我还有用。”
“便是要报仇,也等我用完了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