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连狠话都懒得放,直接上去一脚一个,将衙役踹飞了出去。
他含怒出手,自然不会留什么余地,是以这些衙差伤势虽说没有重到昏迷不醒,却也伤的不轻,均失去了战力。
其中一人,似是领头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用十分虚弱的声音道:“你是何人,公然殴打公差,可知会有什么下场?”
小程冷笑一声:“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程处默是也!”
“不过一群小小的衙差,敢到天外天来找茬,莫非你们不知,这天外天乃是仙人子弟秦朗与陛下的产业吗?”
他实在是懒得跟这些纠缠,直接道明了身份,告诉他们,这天外天,绝不是他们这帮人敢轻易找茬的地方。
也真是纳闷了,怎么无脑的官差无脑的刺史那般多?
一个个都盯着阿朗找茬,也不看看,他们的身份配不配!
“陛下的产业?”领头之人嗤笑一声:“陛下乃九五之尊,大唐君主,岂会做商贾之道?”
“恐怕是秦侯,打着陛下的旗号在行事罢了。”
“我等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岂能容忍你等败坏陛下的名声!”
这话说的,好生大义凛然。
若不是小程家也参了股,知道陛下真真切切也有份参与,定然也会如他一般,不信陛下会与人合作行商。
“你不过一个小小衙差,也敢妄自揣测圣意,真是好大的胆子!”小程狞笑一声,上前一把揪住领头之人的脖领子。
“莫说这天外天有陛下的份子,即便没有,还有我程家、尉迟家、牛家、甚至皇子公主参与。”
“莫不是,你觉得我们便是好欺的不成?”
“说,谁派你来的?”
方才领头的衙差便觉得程处默这三个字十分熟悉,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这会儿听他提到参与进天外天的几个姓氏,还提到皇子公主,他这才想起来。
程处默他不是卢国公程咬金的长子吗?
我的娘哎!
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扬州?
偏还好死不死让自己撞上了。
“你你你你是程处默?”领头的人声音有些颤抖,几欲昏厥。
“没错,正是小爷。”小程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老子问你,是谁让你们来天外天找茬的?”
虽说他早知道幕后指使之人定然是扬州刺史顾家仁,可现场这么多人,这衙差当中招出他来,也免得他们背后败坏自己等人的名声。
说自己等人倚仗家世欺负人。
跟着阿朗和李崇义那两个黑心的家伙混了这么久,他就是再没脑子也长进了许多。
尤其这顾家,可非是先前朔州刺史那般,虽说在当地根系颇深,却并非世家之人。
这江东八大家族,他可是听阿朗与崇义两人说过,一个个都是传承了千年的大家族,族中子弟众多不说,还有许多在朝为官。
且这些世家之中,有许多莫看官位不显,可在仕林中声望极高,大都是清流。
武官的刀官的笔,论起杀人不见血,官更胜一筹。
即便阿朗不在乎,可若是名声坏了,影响却是极大,他做为阿朗的好兄弟,自是要为他打算一番。
“没谁指使。”知道了小程的身份,领头之人心里害怕,急忙否认。
即便他再害怕小程,却也比不过害怕刺史害怕顾家。
老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
即便程处默他们老爹颇得陛下看重,一个个又都是国公郡公的,可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儿上,可没那么好使。
毕竟他若是得罪了程处默,大不了也就是被教训一顿,打上一顿罢了,总不会丢了性命。
可若是得罪了顾家,在扬州地界儿上,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江东八大家族可不是说着玩的,得罪了他们,让自己全家悄无声息的死在扬州都不会有人知道。
“就凭你没人指使敢来天外天找茬?小爷借你仨胆你都不敢!”小程冷笑,一脚踩住领头之人的前胸,踩得他两眼翻白,差点没昏过去。
若是背后没人指使,就凭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官差,敢得罪背后有侯爷撑腰的天外天?
莫说来找茬,吃饭都怕是不敢少给一钱!
“你今日若是招出幕后之人便也罢了,若是不招出来,小爷这两日正好心情有些不好,那便只能算你倒霉了!”
小程这话说的极是明白。
若是这人不招,便是把他打出个什么好歹来,那也白打。
“真的没有人指使我们!”领头之人看小程只说了他,却没提起他的家人,不由松了口气。
不招,顶多就是自己受些折磨,便是缺条胳膊断条腿儿,那也是应该的。
谁让自己不长眼,偏偏在这些小爷们来天外天的时候上门来找茬的?
若是招了,那才真叫坏了事。
自家的老娘婆娘娃儿,怕是都要跟着一起倒霉!
“程小公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眼瞎,刚才没认出您的身份来,冒犯了您,您若是不解气,打小人一顿都成,可真没人指使小人来天外天找茬啊!”
领头之人咬了咬牙,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都是小人眼馋天外天买卖好,赚多了钱得了红眼病,这才想上门勒索一些银钱花用。”
“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不该起了贪心,程小公爷您就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人一般计较了。”
他这般态度急转而下,从咄咄逼人到可怜巴巴服软,将所有过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真的气的小程三尺神暴跳。
“你他娘的是不是以为小爷是傻子?”气急了眼的小程手指一弹,将一条蛊虫弹到突然的身上,看着蛊虫咬破皮肤钻进血肉,这才冷笑着催动了蛊虫。
不过眨眼间,领头之人便疼的满脸扭曲,不住的在地上打滚儿,惨嚎声一声高过一声,简直惨绝人寰。
那些看热闹的人生怕自己被连累的,是以都离得远,没看到小程弹到领头之人身上的蛊虫,他这般突然满地打滚凄惨嚎叫,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只不过自他们知道了小程的身份之后,便是看热闹也多了几分谨慎。
谁人不知勋贵子弟多纨绔,且看那程小公爷看着便凶的紧,不似好惹的,哪里敢出声,一个个恨不得根本没长了舌头。
且还后悔,方才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留下来看热闹了?
勋贵人家的热闹,那是好看的么?
且不说着顾家是什么人,只说这天外天幕后的东家就不是一般人。
即便程小公爷没有官身,可他有个国公爹啊!
谁不知道卢国公程咬金护短的要命!
早知道今日会在天外天遇到这种事,就是馋死也绝对不会今日来!
自然,这都是一楼那些家世寻常,或者直接便是普通人的想法,二楼和三楼大都是扬州城其他世家之人,自然不会害怕顾家,也不害怕程家。
唯一让他们感兴趣的是,程处默说,这天外天还有陛下的份子。
虽说那些衙差说不信,可他们却是信了。
当今陛下是个狠人,若非是真事,料想那个程处默也不敢瞎说,败坏了陛下的名声。
如此说来,他们竟是在陛下开的酒楼里吃了饭么!
再说的让人高兴些,他们吃的,岂非是御宴?
看来这天外天以后得多来了,这要是传出去,多有身份多有面子啊!
陛下开的酒楼哇,那可算得上千古独一份儿了吧!
这厢二三楼一众看热闹的世家子一个个在心里想的热闹,丝毫不必一楼的热闹差。
而那个被小程下了蛊的领头衙差,昏了醒醒了昏,一张脸惨白的跟鬼似的,浑身湿漉漉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整张脸扭曲到了极致。
不论谁看,都知道他的承受已经到了极限,可他依旧没招。
除了惨嚎声之外,便只有求饶声。
那些虽说不知道他为何忽然之间痛得满地打滚,凄惨的不成样子的衙差们只看着自家头儿,便已是浑身直冒冷汗,脸色苍白。
一个个都在心里直呼,这程小公爷果真不亏是大魔王程咬金的儿子,心狠手辣实乃家传!
他们头儿虽说贪财了些,可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硬汉子。
当初追踪贼人,被贼人围攻捅了一刀差点没命,都没见他叫过一声。
这程小公爷,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将头儿治的成了这般模样?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义气,可辛亏是头儿顶了上去,要是他们,恐怕早就受不住招供,是明府指示他们来的了!
秦朗带着李崇义和一帮兄弟在一旁看了许久,看这领头的衙差宁可受尽折磨,也咬死了不愿招供,便挑了挑眉制止小程。
“处默,放了他吧。”
“他是扬州人,全家老小都在扬州,就是死了,他也不敢招供,白费功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