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早已明白自己底细被人摸得清清楚楚的花如兰,听到他如此称呼自己,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刚才在街上之时那是无可奈何只能被迫承认,否则难不成让他顶着女人的模样,反倒让人叫他郎君?

若是如此,怕不是当即就得被那个摊贩老板当成失心疯!

只是从街上走到这里,足够他定下心神,好好思考秦朗对于自己究竟知道了多少。

尤为奇怪的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姓花?那他是否知道自己是男子?又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当时自己乍然看见他心中慌乱,便认下了自己姓花,也许那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

哎呀!失策!

那时就应当配合摊贩老板,先把这人弄去官府,倒是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能够打探出来,可是现在自己默认了,便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花如兰脸色随着心思变来变去,让秦朗看得好生有趣,也不打断他,只端着酒杯轻啜,瞅着这幕真人版的变脸。

半晌,花如兰似是拿定了什么主意,将表情调整成了笑靥如花,瞅着秦朗娇笑道:“这位郎君,不知你刚才说与奴家一见钟情可是真的?”

“奴家命苦,自小爹娘便不在了,现如今孤身一人无人照顾,若是郎君真的看上奴家,愿意和奴家成亲,那倒是奴家的福气了。”

秦朗愕然的看着忽然大变了模样的花如兰。

这难道是还不死心想要试探自己?

“哎呀,郎君这般看着奴家,实在让奴家好生羞涩啊!”花如兰拿着手中的帕子稍作遮挡,脸上晕红一片,似是就连眼中都存了几分羞意,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若不是早就知道这副娇怯娘子的皮囊下面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甚至身高与他也不差什么,还就真把他当做女子看待了。

只是就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件事,是以在别的男子眼中可能无限的风情,看在秦朗眼中却觉得极其的辣眼睛,简直都要把眼睛辣瞎了!

秦朗瞅着花如兰挑起眉峰,似笑非笑的道:“原本以为娘子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岂料竟然做出这副清楼花魁的作态来,难不成娘子竟是花楼中人?”

“若真如此,那恕在下无礼,虽说在下瞧上了娘子的”说到此处顿了顿,眼中颇为嫌弃的道:“美色,只是爹娘断然不会允许在下娶一名花楼女子为妻。”

他眼中的嫌弃之意被花如兰看在眼里,顿时气了个仰倒,忍不住在心里把这个说话刻薄的混蛋千刀万剐起来!

麻蛋的!

自己也是花楼常客,就自己这副做派比起花楼女子不知正经了多少,哪里像是花楼女子了?莫不是这秦朗眼瞎不成?

还有,他眼中的嫌弃是真的嫌弃自己这副清楼女子的作态,还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是男子,所以才会嫌弃?

“郎君说话真是让人好生伤心!”花如兰咬着牙用帕子半捂着脸,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来,委委屈屈的道:“既然郎君嫌弃,那是奴家没这个福气。”

“只是奴家很是好奇,郎君是如何知道奴家姓花?”

“哦?难道你竟是不姓花不成?”秦朗颇为惊讶的道:“在下不过是看娘子与府中一名婢女容貌相似,而那名婢女便是姓花,在下便觉得娘子也应该姓花才对。”

花如兰低垂着眸,掩去眼中的暴躁。

这混蛋容貌没变,声音也没变,的的确确是自己在衡州时碰到的蓝田县候秦朗,只是他这番话莫不是他家中果真有婢女容貌与自己捏出来的这张脸相似?

那自己还真是够倒霉的,怎的会捏出这般相貌来,又与这家伙扯上了关系。

将眼中的情绪掩饰好,花如兰这才抬起头微微一笑道:“那公子大约是认错人了,奴家并无兄弟姐妹,也不认识郎君,既如此,那奴家就不打扰了,告辞。”

只是他才走了两步,登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疼的他脸色煞白,冷汗顺着脸颊一颗颗落下。

妈的!这个混蛋!

花如兰咬着牙捂着胸口转身,眼中凶光直冒的看着秦朗,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秦侯,明人不说暗话,你已经知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男子身份究竟是不是已经被他知道。

若是知道了,他应该不会如此平心静气,应该会恨不得杀了自己才对。

毕竟当初在衡州,自己假借女子身份被他抓住,多番与他周旋,反正若是自己知道被一个男子假借女子身份耍弄,定是要弄死那人方能消气!

“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认出我了?”

秦朗笑眯眯的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挑眉笑问:“怎么不装了?我还以为你就喜欢玩这种把戏,配合的好生辛苦!”

过了这么久,当初知道花如兰男子身份的气早就消了,反倒对这个花海阁感兴趣的紧,若是能把这样一个势力收入囊中,天下情报岂不尽归于手?

这样一个现成的可以打听情报的势力,岂不比他自己培育人才要方便的多,也省钱的多?

虽说他手里有天外天、酿酒作坊还有几处调料作坊都十分来钱,只是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能省一分是一分,有现成的可吃,自然还是吃现成的为好。

这时花如兰体内蛊虫被催动的疼痛已经消散,他便不在耍心眼子。

主要是他知道,若是这家伙没认出自己还好,既然已经认出了自己,而自己的小命还捏在他手里,自然还是老实一些,免得多吃苦头。

花如兰走回桌边坐下,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举动都是按照女子来的,只不过瞧着秦朗看到自己这番举动并无露出异样,让他心中焦躁了几分。

“秦侯,我也不瞒着你,当初在衡州城给宁刺史下毒,乃是手了别人的银子奉命行事。”

“只是后来宁刺史的毒被秦侯解了,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算是一桩幸事。”

“秦侯放心便是,以后但凡再有人找我,只要任务目标与秦侯有联系,我不接便是,也希望您能放我一马,莫要追究前事,不知秦侯意下如何?”

“衡州的事情嘛,本候暂且给你记下,若是以后你听话,前事尽消也不是不可,若是你不听话”秦朗勾唇一笑:“你这条小命捏在本候手中,本候自有手段整治你。”

花如兰在心中咬牙切齿,面上还不得不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秦侯放心,以后但凡有需要到我的时候,我一定义不容辞!”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是要低头!

这家伙捏着自己的小命,不过是恭敬一些听话一些,免费为他办些事情而已,与小命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眼下还真有一件事要用到”秦朗挑眉看着花如兰的眼神,有几分奇异的光芒,微微一笑道:“花娘子。”

他这个称呼一出口,花如兰的心便定了下来。

原来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男子的身份,幸好幸好。

否则若是他真知道了,以蛊虫整治自己,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模样。

不就是在他面前装女子吗?又不是没装过!

于是他从善如流的拱手道:“秦侯尽管吩咐,只要奴家能做得到,一定万死不辞。”

秦朗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本候便不客气了。”

“前段时间你在衡州给宁从下毒一事,本候要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还有他们究竟有多少人,都与何人有勾结。”

“只要是有关这件事的人,都要给本候查出来。”

花如兰目瞪口呆。

开玩笑的吧?

自己一个杀手去给人探听消息?还他娘是孤身一人没有后援?

若真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暴露了身份,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秦侯,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太难了?”花如兰愣了好半晌,才十分艰难的开口问道。

他实在是害怕秦朗会认为他是想要推脱,不想为他办事用蛊虫整治自己。

只是当初他便觉得,让他给宁从下毒的那人,背后势力定然极其庞大,只靠他一人,要查到猴年马月去啊!

“你放心,本候会派人协助你。”秦朗瞥了他一眼道:“自然,探查消息的主力还是你,他们只不过是用来保证你的安全和传递消息之用,免得什么都没查出来你便没了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花如兰长出了口气,这才放下了心。

探查消息以他易容改装的能力算不得难事,只是身手差了些,若是有人保护,身份暴露之时也能更快逃命。

知道秦朗的目的,花如兰心里安定了许多,只他不愿意跟这家伙多相处,便起身告辞:“那奴家这就去做事了,秦侯慢用。”

“等等,着什么急。”秦朗笑眯眯的开口把人拦下:“本候对你的这个组织十分感兴趣,坐下来聊一聊。”

“再说这么多的菜,本候可吃不完,花娘子也跟着吃些吧。”

他既然想要收服花海阁,定然是要对这个组织有了解才成,可现在花海阁的人,他也就只认识花如兰,想要了解内情,有谁比花如兰更为合适?

谁知花如兰闻言满眼警惕:“秦侯,我们只不过是一些江湖人,向来不喜欢与官府有所牵连,办事也都是看银子,谁出得起银子,便为谁办事。”

“若是秦侯有什么人要杀,或者是有什么消息要探查,奴家能办的”说到此处满脸不情愿的道:“便免费为秦侯办就是。”

“若是奴家办不到的事情,秦侯可通过奴家向花海阁发布任务,自有能够办事的人接下任务,至于其他的,秦侯还是莫要打听为好。”

说话间,酒楼小二端着饭菜进来摆在桌上,问了两人没有需要的东西,这才退了下去。

秦朗拿着筷子夹了菜一边吃一边道:“别看着了,这家酒楼饭菜味道不错,一起吃吧。”

看花如兰磨蹭了好一会儿,开始吃起饭菜来,秦朗这才又道:“你怕什么,即便你告诉本候一些花海阁的事情本候也不会传扬出去,只当闲聊而已。”

“再说,若是你花海阁能与本候扯上关系,是你花海阁的福气!”

花如兰暗地翻了个白眼,不搭他的话。

就算自己现在因为体内的蛊虫而不是不暂时听命于他,可却绝对不会因此而泄露花海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