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凌一弦研究武者证空当,工作人员专门给上头打了个电话请示,然后确认g市武者局里,确实不曾储备软软熊猫小枕头。
当然,鉴于g市郊外有一片非常著名橡胶种植地,所以凌一弦若是对本地特产感兴趣话,武者局完全可以从库里调个二十箱史莱姆,给凌一弦当场抱走。
凌一弦:“……”
不,这个还是不用了。
既是武者局里没有软软熊猫小枕头,已经拿到武者证凌一弦再无停留之意,当即转身就走。
带着自己新得到奖金,凌一弦左牵黄,右擎苍,呸,是左边挽着杭碧仪,右边伴着明秋惊地离开了g市武者局。
临走之前,工作人员仍然还有一分不死心。
他追在凌一弦身后,一问再问:“除了熊猫抱枕之外,您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吗?”
被苦苦追逐凌一弦,回答十分之冷酷无情。
“没有了。”
软软熊猫小枕头都泡汤了,那她还留在这个伤心之处做什么呢。
要知道,凌一弦今天在g市考了四本武者证,这本该相当于四个小枕头啊。
唉,果然是“一言既出,四熊猫难追”,可见古人诚不我欺。
有谁能知道呢,为了保持自己信誉,凌一弦放弃了许多。
刚刚迈出武者局大门,凌一弦就看见了隔着一条街道,正在当街卖艺滑应殊。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缘故,不少人在经过时都愿意放慢脚步,听一听滑应殊弹奏。
在滑应殊帽子里,蓬松零钱已经堆起了一个小小山尖。除了压底一堆钢镚之外,五颜六色钞票堆看起来分外喜人。
凌一弦准确地瞄到,在滑应殊今晚收获当众,甚至有一张鲜艳粉色。
侧耳听了一会儿,凌一弦向明秋惊征求认同。
“他现在正在弹……是那首名曲吧?”
明秋惊十分肯定:“就是你想象那一首。”
尽管本身对曲谱一知半解,但有些格外出名曲子,凌一弦还是听得出来。
像是什么《平沙落雁》、《春江花月夜》,凌一弦都能分辨出它们旋律。
除此之外,就是滑应殊现在正在弹奏这首曲子了。
所以说……谁能给她解释一下,为什么滑应殊这家伙,会用三弦来弹奏名曲《二泉映月》啊?
虽然说这首曲子也不是不能用三弦弹,但听着就像是酸奶馅饺子,自带一股魔幻串味感。
而且,他还在鼻梁上戴了副圆墨镜!
左右转头看看,凌一弦发觉,无论是明秋惊还是杭碧仪,他们两个居然都面色如常,仿佛早已习惯样子。
“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吧?”
作为队友杭碧仪,对此表现非常平静,甚至平静得有点心如死灰了。
“见惯就好。”她说,语气里甚至还带着几分安慰之意,“起码这次他没有弹奏猫和老鼠。”
凌一弦:“……”
没看出来,滑应殊居然还挺有幽默细胞。
他们又在夜市上玩了好久,把一条半街反复走穿了好几趟。
凌一弦从街头吃到街尾后确定,她最喜欢食物,还是一家摊子上蓬松柔软棉花糖。
临走之前,凌一弦特意又在棉花糖摊子上打包了一个新。
摊主问凌一弦:“你想要什么颜色?”
凌一弦仔细想了想:“有没有那种黑白交加、做成大熊猫棉花糖?”
此言一出,围观全程明秋惊和杭碧仪又是一阵大笑。
杭碧仪勾住凌一弦肩膀,亲昵地用肩头撞了撞她蝴蝶骨,动作友好得像是在摇晃自己小妹妹。
“行啦,别总惦记着这个了,等你去了少年班以后。我送一个我抱枕给你好不好?”
凌一弦倔强地摇了摇头:“谢谢,不过我可以自己考五级证。”
这两者之间意义是不一样。
重要不是那个软软熊猫小枕头……哦不对,重要就是那个软软熊猫小枕头。
但凌一弦还是觉得,自己亲手挣来,总是会比别人赠送更香一点。
……
在一行人即将走进节目组大门之前,凌一弦忽然想起来自己脸上被擦掉易容。
要知道,这个点直播镜头还没有关。要是她出入训练营时用了两张脸,不知道会不会给节目组带来麻烦?
有关这个问题,明秋惊根本没放在心上。
听完了凌一弦困扰之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包未开封口罩:“那就戴上这个。”
杭碧仪提醒:“还有眼睛。”
这就更好解决了。
滑应殊主动摘下墨镜让给凌一弦,一双桃花眼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再戴这个。”
一晚上都埋头苦吃江自流,突然冷不丁地开了口。
“头发。”
娄妲没给凌一弦戴假发,而之前为了应对武者考试,凌一弦把自己头发利落地扎了起来。
见凌一弦开始扯散皮筋,江自流又提醒她:“你头发长度没变,会露馅。”
要是有无聊观众非要较真,把白天录像里凌一弦,和晚上直播中凌一弦头发长度进行对比,那事情真相简直昭然若揭。
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到这一步,大家都愿意安静聆听江自流高见。
江自流果然不负众望,见解不俗。
他信心十足地对凌一弦立下承诺:“不如我帮你剃光吧——你别看我当初带发修行,但给师弟们剃度事,我练得可有经验了。”
众人:“……”
好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们算是见识了,这才是咬人狗不叫啊。
凌一弦:“……”
凌一弦真挚感谢了江自流善意,并且当场送了他一根棉花糖。
凌一弦坚定地说:“那还是我直接被认出来吧。”
当然,在私底下,凌一弦拉过杭碧仪,跟她传音说起了悄悄话。
她问了杭碧仪一个问题:
“少年班男生们都这么不靠谱吗?”
杭碧仪想了想,很委婉地做出了回答:“没关系,至少明秋惊是最靠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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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一段时日,第二次公演很快就来临了。
把选手们拉去现场,仍然还是那几辆摇摇晃晃大巴。
只不过这一回,凌一弦他们组道具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放到行李架上。工作人员专门腾出了一辆保姆车,用后备箱来搭乘这些精心挑选道具。
……
选手们依次从后台入场,透过帷幕缝隙,大家在表演前就看清了今天观众。
第二次公演声势,比第一次还要浩大。
可能是因为有第一次公演神奇遭遇打底,这次公演,不但场地更加宽阔,就连买票来现场支持选手观众也更多。
相应,底下灯牌星星点点,各种颜色汇聚一堂。每个牌子都象征着粉丝们对自己喜欢姑娘爱意。
在众多灯牌当中,有一个灯牌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第一时间就摄取了凌一弦全部注意力。
她跟自己队友们暗自吐槽:“究竟是谁粉丝这么快乐,又这么邪恶,连‘哪吒三太女’和‘吒姐我爱你’灯牌都能打出来?”
就连粉丝品味都如此独具一格,正主想必就更是个天然喜剧人了。
这位“吒姐”一定是个妙人,但凌一弦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今天参赛选手里,究竟有谁名字带“吒”。
在吐槽灯牌时候,凌一弦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小组其余5个姑娘,在听到自己形容时,都在忍不住把眼睛往她身上飘。
虽然说,大家手机一入营就被没收了,尚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外界发生了什么。
但是……只需看看独树一帜奇特灯牌,她们就能智慧地推理出答案。
——究竟谁是哪吒三太女,您心里完全没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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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最后一组登场选手,在登台亮相光辉时刻到来之前,凌一弦她们需要做,就是一直等待。
后台收音其实很好,前场里观众们反应,候场选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前几组里,有些小组实力强硬,编排舞蹈又炫又酷,改编歌曲恰到好处。一曲落定,她们收获了热烈掌声,和几乎掀翻棚顶欢呼。
凌一弦组大家对视一眼,彼此都开始用眼神给对方鼓劲。
是,她们相信自己节目也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
至少她们还有那样秘密武器……
想到此处,姑娘们就信赖地看向凌一弦。
她们看向她腰间那根碗口粗金色棒子,再看向她背后那座被垒得像小山一样高五色石头。
过去排练中,这群姑娘们已经逐步被凌一弦魔性洗脑。如今她们坚信,大家已经做了十足准备,自己表演就是最棒!
终于,在观众们期待眼神之下,压轴第8组闪亮登场。
在主持人报幕间隔里,工作人员提前布置好了舞台。
于是乎,观众们眼睁睁地看着,十多位工作人员猫着腰运送两趟,最终用推车送上来了……嗯,等一下,谁能给他们做个解释,为什么女团表演舞台上,居然会出现这么多大石头?
这些石头并不是那种由木板、泡沫和纸壳做成轻巧道具。
它们货真价实,露出粗糙石茬和断面,除了颜色之外,不规则外表甚至跟家里腌酸菜压缸石极度相似。
【啊不是,我迷惑了,这里为什么会有石头?】
【凌一弦是要表演胸口碎大石吗?!!!】
【我曾经以为在吒姐身上发生什么,我都能处变不惊。现在我错了,我低估了自己上限。】
【hhhh前面没看直播吧。准备石头,当然是我们一弦表演要用啦~】
与此同时,登上舞台凌一弦,也正感知着不亚于这些观众们震撼。
按照公演惯例,其他小组成员粉丝,纷纷把自家正主灯牌收起,场下只剩下第八组粉丝高举着应援灯牌。
然而……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那个“哪吒三太女”灯牌,仍然顽强得如同牛皮癣一般高高伫立。
刹那之间,凌一弦心生不妙之意。
她迅速地打量了自己几个队友:嗯,这个形容不像是陶嫦君,也应该不是付安琪。至于剩下三个人,没有一个符合条件。
所以说,现在就只剩下……
十分凑巧地,场下一阵响起雷鸣般欢呼,正如惊雷般贯入凌一弦耳朵。
粉丝们声势浩大地呐喊着:“一弦一柱思华年,吒姐你是最棒弦!!!”
这饱含爱意呐喊,彻底掐断了凌一弦最后一丝幻想。
凌一弦:“……”
凌一弦:“…………”
凌一弦:“………………”
等等,哪吒竟是我自己?
这是为什么啊?!她究竟哪里像哪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