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三位尊敬的女士,既然,你们都不打算,购买这件长裙?那介不介意,我把它买下来?我想……,赠送给这位红发的女士?”
劳尔从沙发上站起身,腆着大肚子,风度翩翩,面带从容的微笑,迈着四方步,向几人走来。
尼娅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脸色一沉,冷声说道:“不必了!感谢您的好意!”
说完,挽着蜜拉贝儿,转身又要走。
可就在塞拉和倪秀成,还在发愣的时候。那位导购员和胖劳尔,几乎是同时,向尼娅和蜜拉贝儿急呼了一声:“两位小姐,请留步!”“两位女士,请千万别误会……!”
尼娅和蜜拉贝儿,一脸诧异的转回身,看着那位女导购员,先是跟那位衣着不凡,貌似气度沉稳,却透着一丝骚气的胖男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又向他歉然的一点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店内侧一个试衣间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身穿深蓝色斜肩高腰,包臀丝光喇叭裙,金发高盘,蓝眸红唇,肌肤胜雪,身材火辣的女郎。只见她单手叉腰,粉面薄怒,冷冷的看着劳尔韦德的背影。
当这位女郎,慢步婀娜的走上前来,星眸微错,目光落到了尼娅和蜜拉贝儿的身上时,脸上不由得一呆,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变成一副,略有所悟的表情。
等她再转眼看向,劳尔那肥厚的项背。眉眼间的怒意更胜,目光也更加犀利。
这胖劳尔,顿觉如芒在背,后脖梗子发凉,不由自主的一缩脖子,急忙回身看向那位女郎,满脸的诚惶诚恐,硬挤出一丝笑容,磕磕绊绊的说道:“唐……唐娜,你也千万别误会,真……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
“哼!老板,我误会什么了?您心里没鬼,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再说,您是老板,我只是给您打工的。您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我哪儿有权利干涉哦?
我只是想提醒您,就算您不在乎这点小钱儿,也别等到坐吃山空,您还是……!”唐娜踏着一双,银色尖头的一字扣高跟鞋,轻盈款步的走到劳尔身后,还有一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绷着一张俏丽,不再做声。
此刻,包括塞拉和倪秀成,这店里的客人和店员儿,都有点儿看傻了。
尤其是那些导购员,要说这家门店里,平时也少不了,来一些俊男靓女。但,像今天这样,一下就出现三位,日所罕见的绝色美女,还是头一回。
刚从试衣间里,出来的这位,在之前进店的时候,只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夏装,倒也不尽显妖娆。可一换上这身礼服裙,那的风姿典雅,妩媚娉婷气息,是蓬勃而出。
虽然,相比那两个衣着朴素,就已倾国倾城的女孩儿,她还要稍逊一筹。但,也是足够祸水级别的尤物了。
这一刻,在人群当中,最气馁的就是塞拉金格尔。而最懊恼的,就是倪秀成。
塞拉原本打算,逼着尼娅买那件长裙,让她暴露出囊中羞涩的狼狈,最终只能落荒而走,也算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可没想到,突然冒出个胖子,要替尼娅出钱。
这样一来,她就更开心了。让这种猥琐的胖子,尽情展现对尼娅的倾慕。再跟自己身边,那英俊帅气的倪秀成相比,形成鲜明的反差。那岂不是,让尼娅更没面子。
可万没想到,又从试衣间里,飘出来的这位女郎,不止比自己漂亮,还更具优雅的风情。关键,她竟然是,这个胖子带来的女人!
这不仅衬托出,这胖子的非比寻常。还给人一种印象,在这三个女孩儿面前,只有她才是不入流的丑小鸭。你说她能不糟心吗?这一刻,塞拉嫉恨得,暗自在心中咬碎银牙。还得在脸上,尽力保持着从容和淡定。
倪秀成何尝不是如此,今天看到尼娅,和她身边的女孩儿,他心底难免有些怅然。觉得自己错失了人生中,一些极致的香艳。而塞拉要羞辱尼娅,他倒是没怎么在乎,光想着心疼他的银行户头了。
不过,当这个猥琐的胖子,提出要帮尼娅买裙子时。他对这种,胖蛤蟆想吃天鹅肉桥段,也是怀着嗤之以鼻的心态。同时,对尼娅竟隐隐生出了,些许的失望。
他还在心中暗衬道:“这身份低下,就是不行,长得再漂亮,从骨子里,也只能吸引到这种,满身铜臭,粗鄙庸俗的油腻中年。”
可等到唐娜巴林现身后,这女郎不仅娇艳动人,那气质,绝对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还用说吗?除去天生丽质,人家可是,邦省检查厅的官员出身,岂是寻常女人可比。
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位,相比之下,她就是个土妞。倪秀成当时就开始怀疑人生了:“拿塞拉跟她们一比,也差得……,难道,我跟这胖子,都不在一个层次上吗?”
先不说,其他人如何百感交集。趁这个档口,那位女导购员,连忙殷切的,对尼娅快速说道:“小姐,本公司的设计部,刚刚通知我,如果您喜欢这件长裙,我们可以赠送给您。”
此言一出,店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劳尔韦德这儿,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您千万不要误会,这是我们设计总监说的:‘您美丽的秀发、超群的容颜和出尘气质,配上这条长裙,简直是天工之和。
您穿上它,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都是对我公司的服饰品牌,做了最生动的诠释、最完美的展示和典范宣传!
这是我们欧歌瑞公司,花再多的代价,也无法达到的广告效应。所以,还请您……,能让我们拥有这份荣幸!”那位导购员,又用无比真诚的口吻说道。
这话音一落,塞拉和倪秀成,更是遭到了连续的暴击。尤其是塞拉,在心中羞恼嫉恨的都快要吐血了。
闹了半天,这一切都跟钱没关系,就连人家这么大一个,知名奢侈品牌的设计大师,都认为,只有尼娅美丽的容颜,才配得上这件裙装。还巴巴的求着,白送给她!
那刚才,自己像跳梁小丑一样的表演,岂不是自取其辱?
不过,倪秀成还算相对冷静,到了此时,他才有所觉悟,这位半源种的老同学,现在的身份,很可能已是今非昔比了。虽然,他看不透其中关键。但也大概明白,尼娅已经是,他们不能招惹的人了。
还什么,你们设计总监说的……,你们家的设计总监,没事不干别的?就整天盯着监控,看专卖店里的客人,给自己收集灵感吗?全诺轮星那么多家专卖店,她看的过来吗,眼睛不会干吗?
再说了,这种奢侈品店,什么时候,会免费送客人货品了?人家有钱有势的,来这种店里消费,就是要通过大把的花钱,彰贤自己的身份和经济实力。除非,客人的身份太过特殊……!
倪秀成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急忙一拉塞拉,示意她尽快离开。塞拉早就待不下去了,她阴着脸,向尼娅投去了冷冷的一撇,就跟着倪秀成,灰溜溜的快步走出了店门。
尼娅哪儿有功夫再搭理他们,她拉着蜜拉贝儿的手,对那位导购员欣然一笑,轻声说道:“其实,这件裙子我本来就很喜欢,也是想买的。只是刚才……,!
算了,我要感谢您的好意,也感谢贵公司的好意。不过,赠送就免了。我先试一下,就付款买下它!”
那女导购员,灿然一笑,又诚挚的说道:“你稍等,我这就帮你取下来!实不相瞒,我们都知道,您的身份尊贵,不愿意跟那种人计较。其实,您购买也好,接受我们的赠送也好。
一来,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么高雅的服式,穿到一些……,粗鄙之人的身上。二来,我们只是希望,无论通过哪种方式,只要您能成为,我们这个品牌服饰的顾客,都是我们公司,莫大的荣幸!”
这话,搁谁耳朵里,听着都舒服!
尼娅说了声谢谢,和蜜拉贝儿相视一笑,如珍琼竞韵,娇花争艳,自是美不胜收!
这功夫,一旁的胖劳尔又凑了过来,满脸堆笑,讪了吧唧的说道:“两位女士,请恕在下刚才唐突。其实,我真的只是替两位抱不平。以您两位的身份,我……!”
此时的尼娅,终于放开了,对钱的纠结,决定豪爽一把。她心里净想着,等太史言回来,看到自己穿上这件长裙后,那惊艳的神情,和如何宠爱自己,所以心情大好。
再者,她在这个胖子身上,也确实没感受到,任何不良的意图。
打他跟自己说一句话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儿,和现在如出一辙,都是这种低眉顺眼的表情,目光中尽是恭敬。同时也能看得出,他对他身边那位,美艳的女郎,非常在意。
不过,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人心难测。尼娅也只能带着礼节式的笑容,说了声:“谢谢您的好意,能消除误会就好。我们只是……,您别客气!”
说完,便不再搭理他了。转眼看着那位导购员,在小心翼翼的,从模特身上褪下那件长裙。
尼娅本来想说,“我们只是普通人”但她细一想:人家蜜拉贝儿,可是师一级的军官,这能算普通人吗?
自己呢?她自己倒不值一提,关键是自己的情郎,身份太特殊了。所以,又把那句“普通人”给咽了回去!
劳尔韦德,见人家明摆着不想再应酬自己,可他还有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站在那儿半尴不尬的。
这时,唐娜从他身后,绕到近前,站到两女身边,看着那件正被褪下的长裙,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说道:“难怪!这件东旗式长裙的设计,的确是独具匠心,精美绝伦!
您看,它采用面料的底色,是鲜亮的鹅冠红,而绣纹的主色却是,金盏黄和云峰银。这种大胆的配色,却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尤其是那些绣纹,裙襟应该是写意化的金银蝶纹。裙摆和后襟是金色的云雷纹,领子和袖口是……,双色的如意纹。
这些纹样,组合起来,应该是寓意着,美好浪漫的感情,称心如意,生生不息!
您再看,那下底边口的坠饰和纹样,好像是五色叶花,飞舞在云端。这个设计可是太精巧了,那种寄意……!”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而此时的唐娜巴林,却是言者有心,意有所指。
她可是检察厅的调查员出身,职业的素养,需要她具备敏锐的观察力。而她在高等学府,除了修习源力和武技,文科主攻的就是心理学。
不过,之前跟着杰森洛兰的小组,在查案、办案时,采取的都是刑讯逼供等,简单粗暴的方式。她这些学识和能力,也没什么机会运用。
俗话说:艺多不压身。现如今,她还是可以通过,对大多数人的表情观察,能够比较准确的,把握其心理活动。
因此,在刚刚那短暂的时间里,第一、她看得出,自己的胖老板,去搭讪这两个女孩,并不是为了撩妹,而是想攀附人脉。
第二,她着重观察了,尼娅的神情。就基本可以确定,她买这件长裙,多半是出于女为悦己者容。
所以,她对这件长裙的评价,自然是有的放矢。再加上,相对专业的赞美之词。让正要试穿裙装的尼娅,心情越发愉悦,也渐渐对她放下了戒心。
以至于后来,在唐娜表现的不设城府,慧心妙舌的引荐下,在一旁臊眉耷眼的胖劳尔,终于有机会,向尼娅和蜜拉贝儿,做了自我介绍。
至此,对于劳尔韦德来说,他今天这场弄巧成拙的仗义相助,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达到目的。
当然,这一切,更多要感谢唐娜巴林的应变能力。
无论在哪个年代,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广结善缘,都是非常必要的。亦或是,商者应该饱有的一种,不可或缺的意识和技能。
在很多成功商人的自传中,以及商业发展的历史中。那些因为结交广泛,乐善好施,而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案例,也是屡见不鲜的。
只是此时,幸运的胖劳尔,尚且不知,他这些有意无意的善举,或刻意的奉迎,会为他的事业和人生,带去多大的转变。
而同样是远在高孔市的太史言,也并未察觉到,在这颗星球上的现代会社会中,与当初,在他青玄山府中的旧时代一样。
这些围绕着他的人,无论是怀着爱情、友情、依附、攀附、利用、觊觎等情感或心态,与他和他们相互间的关系,交搏纠缠,拧成了一缕缕的牵绊之丝,正在编制着一张,巨大的人际关系网,把他罩在了其中。
可他要完成,老毒所说的使命,并顺利的回到蓝星。这张网,势必要被他自己撕破。可到那时,又要有多少人,会因此受到伤害、打击、或遭受毁灭性劫难呢!?
事实上,从他被俘获上,群岭号飞船的那一天起,他的每个选择,每个决定,已经给每一个与他的命运轨迹,有过交集的人,以及这两颗星球上的生物,形成了若干个蝴蝶效应。
而在诺轮星上,还有一些,更早受到这种效应影响的人。比如说:安德森家的父女俩。
从墨本洲回到家中,碧艾塔第一时间,就向父亲问起太史言的事情。不过,她此时的态度,和半年多前已经截然不同。有了这次的经历,她似乎更能理解,言哥对诺轮星的重要性,以及大议会的做法。
两父女在心平气和的交谈中,奥斯卡安德森,把这半年来,太史言为西元洲联邦政府,做出的贡献,还有他本就是这颗星球上,第99号特殊源种的秘密,都告诉了碧艾塔。
并要求她,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这件事,即使对蒋俊毅,暂时也要守口如瓶。直到他真正成为,安德森家族的女婿。
而碧艾塔,在沉默了良久后,对父亲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她想见一见言哥,不!应该是莫探员。
她要当面再感谢他一次,感谢他今生的两个身份,对自己的恩义。
也从此,为自己对已死的言哥,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愧疚,和曾经那种朦胧的情愫,画上一个休止符。
奥斯卡安德森非常清楚,女儿已经从高校毕业,即将步入,西元洲联邦的军界或政坛。
不可避免的,早晚要面对99号。如果能让女儿,更早的化解掉那块心病,对她的未来,无疑是件好事。
所以,他答应了女儿的请求。但,也对碧艾塔,提出了严厉的警告:绝对不能在99号面前,提及到蓝星,连是4号星系都不能提。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要防止他恢复记忆。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奥斯卡安德森,告诉碧艾塔:根据大议会,专门负责监控99号的人工智能分析,这半年多的时间,他的武力值,那是与日俱增,已经到了非常恐怖的境地。
如今,也许只有诺林大议长,才知道他实力的上限在哪!但,大议长还能不能像当初那样,轻松的制服他,这谁心里都没底。所以,一旦他恢复了记忆,有极大可能,将会给整个诺轮星,带来一场浩劫。
碧艾塔对父亲说:“爸爸,您放心好了!这种大局观,我还是有的。而且,他在墨本洲见到我时,表现的非常陌生。所以,虽然难以接受。但,不得不承认,蓝星上的言哥,确实已经死了!”
安德森副议长,这才放下心来。在两父女结束谈话后,他抽空给马默发了语音通讯。
马默刚从薰畅山回来,虽然,这次墨本洲战祸的后续工作,异常繁重,令他如牛重负。
但,由于诺林大议长的鼓励和给他的承诺,让他跟打了鸡血一样,热血沸腾,豪情万丈。干起活来,那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显性基因钥匙”,代表着什么?那是代表着他们老马家,从他这一代起,就能彻底摆脱血脉的桎梏,从此立于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强者之列。
只要别学裴家和戴宁家族,妄念熏心,不犯什么重大的原则性错误,他和他的后人,将永远能位极人臣!
不过,他并没有,被这种天降之喜冲昏头脑。在工作时,依然是克勤克勉,严谨周密,不敢有半点大意懈怠。
当他在百忙之中,接到安德森副议长的语音通讯,两人聊了几句公务后,听到安德森副议长,想安排自己的女儿,当面向小莫致谢的想法。
出于慎重,他略一思索,便给了奥斯卡安德森这样的答复:“安德森副议长,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不过,最近小莫可没什么时间啊!
您也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大议会和军方,都要倚重于小莫。我私底下跟您说一句,就连大议长本人,也特意叮嘱过我:现在的小莫,今非昔比。凡是涉及到他的一切,事无巨细,都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时候,他应该刚到家,正在和女朋友团聚,总不好这时候去打搅他。可明天一早,他可能比我还要忙。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盯着他的任务行程。但凡能找到他空闲的时间,我就帮您安排。
再有,要感谢小莫的,可不止是您和您家的大小姐。杜罗副议长,为她的外孙女,也跟我提过这个意思。到时候,我安排您两家,一起跟小莫聊聊,您看这样行吗?”
奥斯卡安德森,当然明白马默的用意,也愈发佩服他的审慎练达。他是为以防万一,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过早的跟小莫单独接触。所以,才想出这种缜密的方式。
而事实上,乔治杜罗副议长,也确实跟马默说过,要当面感谢太史言。
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位杜罗副议长的外孙女,很快就会跟小莫碰面。
而且,还险些被这位所谓的恩人,怒斩于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