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真疼你啊

曲定阳就是心里再憋屈窝火,这等于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低头。在小修修给他松绑之后,他乖乖的自行走到柜台旁,拿起刚才那帮倒霉蛋用过的笔墨纸砚。倚在柜台上,开始写起了供状。

曲定阳今年23岁,因为是曲信章的独子,家里犹为宠溺。老曲家师傅辈的兄弟四人,曲信章和曲信举是曲向川的儿子,曲远山和曲远河是曲向林的儿子。而这兄弟四人,除曲信章生有一子一女,其他哥三全是两个女儿,这里包括入不了族籍的外室,也没给这哥三生过儿子。曾有恨曲家的人,暗地里开曲家的玩笑说:曲家到了曲定阳这一代,是一个大头兵,带着一群娘子军。曲家也搞不懂,这为啥哥四个,就只有这一个男丁孙辈。

所以这个曲定阳,自小在家族中,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好,毕竟曲家是武道世家,于修功习武,对曲定阳的要求,算是颇为严苛。所以曲定阳,才能进人核心弟子的行列。但在其他方面,多他却多有宽纵,时常姑息。无论他惹了什么祸事,有曲家这大族撑腰,自然没什么人敢追究。

当然,在山府的门派中,曲定阳也不是谁都敢惹,对段、杨两家人必然是敬而远之。不过那些没背景,没靠山的,落到他手里,基本都是在劫难逃。而这厮生性残忍狠戾、犹为好色,从他16岁起至今,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生民的良家女孩,和门派里年轻的女弟子。这两年,曲定阳的口味越来越高了,就算那些颇有姿色的女孩,他都懒得设计去糟蹋。他的第一目标,就是妖艳绝伦的李婉初。只是李婉初也是核心弟子,身手比他差,却也差不多少,又和段云杰交好,他一时无法硬来。所以他便处心积虑,想各种办法逼李婉初就范。

此刻,太史言让他把自己的罪行,都写入供状。他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写出来。只是把太史言和范修文知道的:他曾经构陷范修文,和如今豪夺太史言的茶叶,命人殴伤薛满仓的事,一五一十的写入了供状。而他构陷范修文的事,当初在合朔府城的正青堂,已经做过赔偿,结过案了。他此时写出来,也只是滥竽充数。

等他刷刷点点的写完,按上手印,交给了太史言。太史言自然是看不明白,就交给了小修修。小修修虽然觉得,他写的罪责太少。但这家伙其他的罪责,既没有苦主,又没有证据,自然也轮不到他两个去追究。他见把最近两次的事写得清楚明白,也就认可了。

不过他突然想起,曲定阳派去的人,还抢了驼子叔1200两银子,就让曲定阳补写上。这曲定阳还真不知道这事,他心中暗骂这些废物:事情没办好,却净想着自己发财!不过,让他补他就补。此时此刻别说是1200两,就1万两千两,他也毫不在乎。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等曲定阳补写了供状,小修修看过收好。正想着让曲定阳带路,去曲信章家取茶叶的时候。却见太史言的脸色突然显出一丝凝重。这时,何应全也布置完外面的事,走了进来。只见太史言望着门外说道:“小曲啊!你们家的老家儿是真疼你!这回应该是你爷爷的爹来了!”

刚刚在太史言的神念中,突然从边缘闪进2道浓重的紫黑色身影。这两道身影,比当初的小黑还有浓重得多。太史言这次没出去拦截,是因为这两道身影的速度太快。片刻间,就已经接近这茶庄,不到一里地的距离。

未曾想,何应全这时却反应神速,他对着门口大喊一声:“内门的队领,进来30个”话音一落,呼啦啦从门外冲进30名执法队员。

何应全再次大喝一声:“张弩搭箭,每10人各守住一名人犯,弩箭要顶到人犯身上。一会,若有人欲强夺人犯,或欲袭击这位小公爷,不用等我号令,你们即刻放箭射杀人犯,切勿有一丝犹豫!都听到了吗?”

这些队员也是训练有素,何应全号令声一落,他们只答了一声“是”。只见片刻间这30名队员,就分好了3组,张弩撘箭。分别用短硬弩贴身顶住了,座位上那晕着的老哥俩,和站在柜台旁的曲定阳。

而这一举动,在房内的这些人里,只有曲定阳,在心中暗赞:“这个何应全平时不显,今天看来,他果然是个人物,好手段!”

何应全此举,虽然是兵行险着,但确实是替太史言考虑的十分周全。当然,也包括他自己。此时何应全已经想的很明白,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效忠太史言。当他听到太史言的话,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曲家的老祖,来救他的后人了。而此刻的店内,这三名曲家人,两位师祖虽然昏迷了,但不多时就会苏醒。而且只一个时辰,他们被封的真气,就会恢复畅通,不管曲定阳如何。仅凭这里几十名执法队员,想控制住这三人,那便是找死,更别说保护范修文了。

而从太史言的角度出发,他可能不怕曲家的老祖。可曲家人一旦控制了范修文,以其作为要挟,那太史言就极为被动了。因为曲家人,不可能只来一位老祖,后面肯定还有高手到来。如果曲家人和太史言谈崩,动起手来,这种级别的高手,一旦在此地交手,这店里和周围的人都受到波及。那结果就是,不死也会重伤。

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是要挟持暂时还没能力反抗的三名曲家人,让曲家老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真要交手,让曲家老祖投鼠忌器,或能迫使他们到城外去大战。既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府城。

二是:若能用此办法拖延时间,只要等到段家人和杨家人到来帮忙。那今天的事情,无论是什么结果。于太史言两人,于他自己而言,都是到了功成名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