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人来说,男人的眼泪比血更有杀伤力。
颜蓉呆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若不是痛彻心扉,怎会让一个男人泪如雨下?
“对不起。”颜蓉慌作一团,她抽了几张纸,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连串泪水从他酷冷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原少儒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对不起。”这种痛,她感同身受,但除了对不起,颜蓉找不到其他的词安慰他。
养母去世的那天,她抱着梅子,跪坐在棺前,就如他这般,无声地流了一夜的泪。
比起痛哭流涕,大声啜泣,这样的无声流泪,更加让人心疼。
“阿原。”颜蓉绕过茶几来到原少儒身旁,攥着纸巾,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只说了句“对不起。”
“我好悔!好悔!”原少儒双手握住颜蓉的手,把脸颊贴在颜蓉的手背,哭声从肺腑里发出,曳长悲切。
凡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都听得懂这哭声里人间的至悲。
颜蓉几经人生变故,看着原少儒这样的哭声,眼泪当场就落下了。
她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一边俯身将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撸猫一样:“阿原,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该肿了。”
原少儒抽抽噎噎止了哭,他抽了纸巾,边擦泪边:“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喝点水。”颜蓉抹去腮边的泪痕,端了他的茶递到他手里。
原少儒接过,喝了茶,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颜蓉回到座位,也不敢继续刚才的话,一时又找不到其他的话题,盯着茶具发呆。
原少儒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不同意梅子和邓文博的交往,是因为莫离吗?”
颜蓉将目光从茶具上移到原少儒脸上,反问:“莫离同意吗?”
“这世上唯有感情最珍贵,所有的真心相爱,都值得被祝福。”原少儒放下茶,靠在沙发靠背上,显得有点疲惫。
真爱是稀缺珍品,颜蓉何尝不懂,只是了解了孟月的过往,她更不能同意了。
爱情是世界上最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情,真爱人人都需要、人人都渴望,对于深处其中的人来说,生死不惧,万物皆可抛,但对于她来说,她赌不起。
颜蓉:“换作任何人,我都可以做到,不因为个人喜恶,阻碍梅子追求爱情和幸福的脚步。唯独邓文博,不行。”
她决绝的态度出乎邓文博的意料,他诧异:“为何?莫离是莫离,邓文博是邓文博。”
颜蓉:“莫离的儿子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你知道?”原少儒变貌变色的,“谁告诉你的?”
由于太过惊讶,他的声音有点偏高,他往左右看看,探前身子,低声:“是凌向告诉你的吗?”
颜蓉对‘莫离是凌和培的情妇’这件事,一直是半信半疑,看到原少儒这个神情,反而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应该不是凌向。”原少儒摇摇头,又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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