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结婚纪念日

“梅子”

颜蓉担心梅子的暴脾气和凌向刚起来,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姐,哪不舒服?”

梅子紧张地俯下身来察看。

颜蓉:“回家去休息吧。”

“我不,我要和姐在一起。”梅子像个孩子腻味在颜蓉胸前。

“听话,姐没事。”颜蓉看着凌向眼下乒乓球大小的黑眼圈,暗叹了一声:“去吧,让你姐夫送你回去。女孩子熬夜容易变丑的,还怎么上镜。”

不知道是出于当姐夫的责任,还是他也不想呆在医院面对颜蓉,凌向拉着梅子的一只胳膊,将她从病床上拉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梅子不放心,还是不肯走。

凌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你休息不好,你姐也休息不好。明天再来!”

颜蓉对梅子点点头。

梅子见颜蓉病容憔悴,拿起柜子上的包走了。

凌向带梅子走后,颜蓉又睡着了。

昏昏沉沉,看见杜小燕走进来了,哭诉说有人陷害拿她,说她不肯救命;一时又见杜微进来,哭说她害死她妈妈,要她偿命。

半梦半醒,刚要诉说前情,忽又觉有人推她,恍恍惚惚听得悲切之声。

颜蓉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不是别人,却是王瑛。

她以为是梦,忙又将身子欠起来,向他脸上细看,不小心触碰到胳膊肘,疼得咬着牙叫‘嗳哟’。

“师姐”王瑛背转身子,擦去满面泪光,才又转过头来。

颜蓉“嗳哟”一声,仍旧倒下,叹了口气说道:“你咋来了?会所生意那么忙,还来看我?我就是擦伤,过两天就好了。”

王瑛眼皮微红,低头不语。

“你不会也相信,我是跳楼自杀吧?”

颜蓉看着他腼腆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起跟着师傅学徒的日子。

“傻瓜!”她笑着解释:“我是擦玻璃,起身的时候,起猛了,头晕眼黑,失足摔下楼的。”

“我知道。”王瑛顿了顿:“师姐不会自杀,永远都不会。”

“这些年你在国外过的好吗?结婚没有?有孩子了吧?你爸妈还好吗?”

“都好着呢。”王瑛点头:“爸妈和我说了,这些年,逢年过节,师姐都去看他们。”

颜蓉见王瑛跳过前面的问题,只说父母,双腮带还赤,料想他可能还单身未婚。

三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娇羞,真难想象他能经营起‘东方荣华’那么大的会所。

会所事物冗杂,会员关系复杂,王瑛这么腼腆的性格做得来这些么?

“师姐,你要不要喝水?”王瑛看着颜蓉干皮的嘴唇,拿起了柜子上的水杯。

颜蓉点点头。

王瑛轻轻扶起她,喂她喝了小半杯水。

“这些年,我最想念的人就是师姐。”王瑛扶颜蓉躺下,细心地帮她擦去嘴角的水渍:“如果当年,不去……”

一句话未完,只听得门口传来一声冷笑:“呵……”

王瑛与颜蓉同时转眸投向门口。

凌向双手抱胸,半依半靠在门上。

“师姐弟病房夜话诉衷情,真让人感到。”

王瑛转过脸,笑对颜蓉:“师姐,你好生养着,改日我再来看你。”

“开车来的还是打车来的?”

颜蓉不知道具体几点,只是闻到王瑛身上淡淡的酒味,猜他应该是忙完会所的应酬过来的。

“我打车来的。师姐晚安!”王瑛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师姐,你想吃什么,我会所里有个从蒙古来的厨师,烤羊腿做的非常好,明天给你带着,想吃不?”

凌向一看,颜蓉和王瑛不理他,气的是七窍生烟。

他几个跨步走过来,抓起王瑛的后衣领,非常粗暴地将王瑛推攘出门外。

颜蓉看看旁边病床上的病患,压着声音:“凌向,这是医院,不要闹行不行!”

“怎么,心疼你的隔壁老王了?”凌向手里提着一袋子回到床前,里面鼓囊囊装着打包盒。

颜蓉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就闭眼睡觉,可经不住诱人的香味诱惑。

“你买了什么?是鸡肉粥吗?”颜蓉屈服于肚子里的馋虫,睁开了眼睛。

凌向拿小碗盛出来,摇起床,坐在床边亲自喂她。

美食当前,颜蓉一点都不介怀凌向的黑脸,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一碗粥,她的胃被彻底唤醒。

“还有什么?我闻到小笼包。”

“你属狗的么?鼻子这么灵。”凌向探手抓过一个餐盒,语气软下来一点。

颜蓉张嘴“啊”,等他投食。

凌向夹起一个,喂她:“小口吃,烫了舌头别叫唤。”

“蟹黄包,这是城隍庙的?你送回梅子去城隍庙了?”

凌向:“赶紧吃完睡觉。这么大个人了,自己都能把自己照顾到营养不良,低血糖。幸亏女儿没跟着你,跟着你还不被你饿死。”

想他大半夜的,跑那么远跑去城隍庙买她最爱吃的蟹黄包,颜蓉很是感动,可听着他夹枪带棒的话,又好气。

死傲娇,就不能好好说句人话。

魔都那些女孩,真是眼瞎了,才会喜欢。

“我吃饱了。”颜蓉打了个饱嗝。

“不饱也没了。”凌向边收拾边道:“那小子来干嘛呀?这些年他一直都和你有往来吗?”

“小子?你说王瑛啊?”吃饱喝足,颜蓉心满意足,连疼痛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凌向冷冷“嗯”了声。

“你刚才过分了啊!”提起这茬,颜蓉对他刚才的表现,非常不满:“当年,他可是救过你我的命。”

凌向丢下手上的垃圾:“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以身相许了,你是不是也要以身相许,报恩啊?”

他果然是为了报恩!

颜蓉猜测过,凌向是为了报恩才和她领证的,但真的从凌向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胸口还是紧紧的被扎了一下。

“怎么?你吃醋了?”

“吃醋?我吃他的醋?”凌向不屑地撇着嘴角,嘲讽:“一个做鸭的也值得我吃醋?”

颜蓉胳膊疼,就伸出左脚踹了凌向一脚:“越说越过分。毒舌也是一种遗传吗?”

“为个隔壁老王,脚踹白天夜里伺候你的老公。这才叫过分呢!”凌向抓住颜蓉的脚丫子,塞回被子里:“那小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劝你眼睛睁大点,小心将来伤心又伤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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