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了墙边,那里有一小块开垦出来的菜地,里面种的菜也都是家常的那种小菜,苏亦浅随手薅了一把就看到宋既山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
苏亦浅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菜,没问题啊?
宋既山幽幽的叹了口气,「算了吧老板,还是我来吧。」
「咋了?这菜不能吃?还是说我薅的这不是菜而是草?」
「不,这菜能吃,也不是草,而是……你这样薅不好清理。」
宋既山一边说一边自己上手,明明他也没怎么用力,就看到那把小菜被他好好的拔了出来,看着确实是比苏亦浅手里那连带着一大坨土的好多了。
苏亦浅轻咳一声,在墙上磕了两下把土块磕掉,然后接过了宋既山手里的那一把,站到了一边去。
他们摘了不少菜回来,秦邢君还跑去找了工作人员,通过节目组跟食堂沟通了一下,拿来了一些食材,他们打算今晚一起做饭。
路志东站在镜头后面满脸沉思,这个节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跑偏成这个样子的呢?说好的探索传说发现不一样的文化呢?帮警方抓捕罪犯就算了,现在还能搞出个农家乐来??
不管他怎么想,反正直播间的观众还挺爱看的,看什么节目对他们来讲都是看,那就随便了,好看就行。
这房子里很多东西都是齐全的,换了身作训服的青年带着他们需要的东西走了进来。
苏亦浅他们到现在只去了各自的房间还有厨房以及用餐区域,其他房间虽然没上锁,但是他们也都自觉的没有推开去查看。
青年一进来就看到了摆在一旁的日记本,顿时怔住了,这日记本……
「小哥儿?」秦邢君疑惑的看着他,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些惊讶,难不成他还认识这个日记本的主人?
回过神来的青年眼神很复杂,他看向秦邢君,沉声问道:「这日记本,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在废弃小学的办公桌抽屉里,用文件袋装着,我们找到就给带回来了。」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眼眶红了,「原来是在那里,怪不得我们找不到。」
秦邢君心里满是好奇,不过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青年送到东西之后没走,反而跟他们一起忙活了起来,这时他们才知道他的名字,程芋,芋头的芋。
宋既山把洗好的菜递给秦邢君,然后转头看向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你认识宋致吗?他或许曾经在这边的小学教过书。」
程芋回头,跟他对上视线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我认识他。」
宋既山下意识上前一步,微微捏紧了手指,「我……宋致是我叔叔,我叫宋既山,能请你讲一讲,他当年的事情吗?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其他人默契的走到一边把这里让给他们,同时钟意拍拍宋既山的肩膀示意他把麦关了再说。
宋既山反应过来之后点了点头,和程芋一起走到了外面。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回来的时候宋既山的眼眶通红,几个人不由得投去了担心的目光。
宋既山对他们摇了摇头,去洗了把脸,重新加入了做饭的行列中来。
他们也都不是大厨,随便做了一些家常菜,再加上煮的那一大锅米饭,一个探索类的节目,愣是被他们过成了生活类的。
苏亦浅看向宋既山,后者的情绪已经完全调整了过来,现在也能跟其他人一起说说笑笑了。
吃过了晚饭,几人收拾好碗筷重新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宋既山拿出了那本日记本。
「
这座岛上有我叔叔和他一位最好的朋友之间的故事,其实并不算唯美,更准确的一点来说,算是比较悲情吧。」
随着宋既山和程芋的讲述,无论是现场的嘉宾还是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是渐渐的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发出声音。
原来,宋既山的叔叔宋致当年跟家里闹掰,离开家里之后就跟着朋友一同来到了这座海岛,当时海岛上还有不少当地村民以及驻岛军属,宋致成为了一个很普通的老师,在这座海岛扎根下来。
在这里的几年是宋致最舒服的时间,不用去应对其他人明里暗里的试探,不用每天在实验室里呆上十几个小时。他可以迎着朝霞去看日出,迎着落日去吹海风。
但是好景不长,岛上的村民们要全部搬离,学校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宋致也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而他的那位好友,则是因为生病不幸去世,遵循他的遗嘱,是宋致亲手将他的骨灰洒进了海里,然后登船离开。
宋致将日记本留在了废弃的学校里,也将自己此生最美好的回忆留在了这里。
房间里一片寂静,这个小院就是宋致和他的好友一同居住的地方,那片菜地也是宋致亲手开垦出来的,这是他向往的生活。
直播间里有不少感性的网友已经哭了出来,宋致的好友永远的留在了这里,也将自己永远的留在了海里。而宋致,将回忆同好友一起埋葬之后,如同他来的时候那样,孑然一身的又离开了海岛。
宋既山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再一次的红了眼眶,「我叔叔他其实是一个很喜欢到处游山玩水,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但是因为身份和工作的原因,不得不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我很为他感到开心,因为他后来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很开心他能够为自己留下这样一段美好的回忆。」
苏亦浅微微闭上了眼睛,能够真正的为自己而活,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又有多少人曾经梦想走天下,却又因为家庭和工作磨平了棱角?她其实很庆幸,自己两辈子都曾经真正的为自己活过,也活的很痛快。.
齐思舟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开口,「其实当初我开始做音乐的时候无数人告诉我我不行,我没办法成功,我就应该老老实实找个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可是我不甘心啊,所以,我给了自己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