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将死人和鲑鱼羹(61)

“咱们还是先找到小牛再说吧,这暗道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希望里头不会有岔道。”话音刚落,白璃就看见自个儿正前方出现了两条岔道。她快速起手在嘴巴上打了两下,便打还便念叨着:“我这都什么运气啊,怎么说什么来什么,老天爷不带这么宠我的。”

“没关系,右边。”白泽紧随其后,朝着右手边的那条暗道指了指。

“璃儿,你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乌鸦嘴?”高湛侧身,也从她身旁挤了过去:“亏得白先生能掐会算。”

“你才是乌鸦嘴。”白璃小声嘀咕着,也跟进了右边的暗道中。

这一次并没有走多长时间,前面的空间就逐渐开阔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把逐渐打开的扇子,在扇面的位置,他们发现了一些干枯的老树藤,树藤中间半坐着一个身着皂服的人。

“是小牛吗?”不等白璃发问,高湛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高湛,是小牛吗?”白璃扬着声音问。

高湛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却将目光移到了白泽身上:“白先生,你快来看看。”

白泽点头上前,半蹲在地上查看小牛的情况,白璃紧跟上前,这才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个血洞,筷子头大小,看起来像是钻在动脉血管上。

小牛紧闭双目,脸色苍白,整个人似乎比之前瘦了一圈儿,真正的变成了皮包骨头的模样。

“小牛他……”

“还活着。”白泽将手放在小牛的脖子上。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高湛激动地看向白泽:“那白先生,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小牛这个样子,能跟我们出去吗?还有,前面那些暗道狭窄,我们该如何将小牛带出去。”

“别急!”白泽拿出一张符纸按在小牛的脖子上,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小牛缓缓转醒,整个人开始剧烈的咳嗽,待吐出一口墨绿色的污血之后,眼睛随即睁开。

“你们——”

“小牛是我。”高湛转到小牛前面:“你高大哥,你还认得我吗?”

“认得。我当然认得高大哥。”小牛喘息着:“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也遇见了那个东西?别吭声,听我的,千万别吭声,那个东西眼睛不好使,但耳朵特别灵,我就是一不小心才着了她的道。我的脖子……我脖子上的伤口怎么不见了?是我记错了吗?我怎么记得在我昏睡之前,她在我脖子上戳了一个洞,还把一根藤蔓伸了进来,她说她要吸干我的血。”

“好了,没事儿了,那个血窟窿被白先生给堵上了。”高湛把小牛从地上扶起来。

“白先生,就是你从前跟我说过的那个白先生?”

“对,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位白先生。”高湛示意小牛看向白泽,同时给他介绍道:“旁边那个是他的夫人白璃,你应该是见过的,但不一定会有印象。”

“我有印象,只是从前不知道他们就是花溪镇上有名的白氏夫妇。”小牛虚弱地笑着:“白先生,白夫人,多谢你们,多谢你们救了我。高大哥他常跟我提起你们,尤其是白夫人。他说白夫人做菜很厉害,做出的菜比花溪镇上最出名的大酒楼里的还要好,还说有机会带我去吃白夫人做的菜。可惜,第一回碰见,就让你们见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我们也很狼狈啊。”白璃指了指自己:“你这位高大哥在提到我的时候通常都是没什么好话的,但有一样他说对了,我做菜的确挺好吃的。这样,等咱们出去了,我邀请你到我们白府里头做客,我给你做点儿好吃的,帮你好好补一补,尤其是补一补你被那妖藤吸走的血。”

“妖藤?对,她是能够驱使藤蔓,她长得像人,可事实上她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她是藤人,除了她的头意外,身体,四肢都是用藤组成的,特别吓人。对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不是被妖藤抓来的?她会吃人,还会吸血,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小牛说着,跌跌撞撞就要往前走,却被高湛一把拉了回去。

“你说的那个妖藤叫青梅,她跟你们老牛家还有一些渊源,准确地说是跟你的爷爷奶奶有些过往。你放心,她已经死了,被白先生给打死了。我们现在很安全,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把你从这个地方给带出去。你仔细想想,你是怎么到这个树洞里来的?”

“我……”小牛仔细回忆着:“我见到了一个东西,在县衙的时候。”

小牛回忆说,那天他刚从牢里出来,眼前就飞过了一抹绿色的东西,那东西蹭到了他的脸,感觉就像是风吹树叶刚刚好刮到脸上一样。花溪镇的牢房不在地下,而在地上,且在一个长方形的院子里。院中有几个房间,除了供差役们临时休息的之外,还有刑房,刑具房这些。因为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不需要讲究美观,这院子里也没有种植任何的花草树木。那东西,来得着实有些蹊跷。

小牛起初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是在牢房蹲得久了,出现了幻觉。可当他走出那个院子时,他听见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且喊得十分动人,像极了小时候奶奶给他讲得故事中那些勾魂摄魄的女鬼。大白天的,那婉转动人,且还带有几分魅惑的声音却让小牛脊背一凉,冒出丝丝冷汗来。

小牛急忙捂住耳朵,同时用奶奶告诉自己的方法,凝神聚气,将那些杂音尽量排除在外。他一边跟自己重复着“都是假的,不要答应,你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院子当中的情形,见四周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样,这才深吸一口气,朝着前院走去。

就在他经过那个曾经被种过一棵青梅树的院子时,院子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四周变得漆黑一片,只能勉强看到近处的东西。他握紧佩刀,眯起眼睛,看见了一团流动着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