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府说话时,白璃与白泽的目光对视了下,紧跟着她悄悄移向门口,在许知府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故意扯高嗓子说了句:“这书房里太闷了,我到外头站站。”然后,瞬间将书房门给拉开!
“啊!”
书房外头突然扑进来一个人,且扑姿优美的摔在地上。
白璃挪了挪脚,问了句:“疼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门外还贴着一个人。”
“马超,你干什么?”许知府皱眉,看着马超从地上爬起来。
马超难得显出一些慌乱之色,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那个,大人,我,我……”
白璃在一旁笑了笑,适时地说道:“许知府,你的属下很是关心你啊。”
“是夫人的意思吗?”许知府走到马超跟前,阴沉着一双眼睛看他:“你虽是夫人举荐给我的,但你的命是属于我的。岳父大人年事已高,不管是朝堂上的事,还是家里的事,他都管不了多少,也说不上什么话了。你仔细想想,究竟是夫人重要,还是我这个老爷重要。”’
“属下刚刚耳聋,什么都没听到。”
“不光耳聋,最好也哑巴了。”许知府冷哼一声:“夫人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个儿也好好掂量掂量。”
“属下什么都不会说的。”马超低头,退到一边。
“许知府,令公子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了。”
“是因为我夫人的缘故吗?”许知府挥手示意马超站到门外去。
马超出了书房,却并未动手关门,而是远远的站在了距离书房门口,且又能被许知府视线所及的地方。
“许知府心中既已有答案,又何必问我。”
“可有办法解吗?纵然是我夫人的错,但此事终究还是因我而起,我既不想对不起我现在的夫人,也不想再让巧巧和睿睿受到伤害。至于我自己,人生才刚刚过了一小半,我自是不愿意以身犯险的。我心里想的,先生可清楚了?”
“我清不清楚,关键是看知府大人您讲得明不明白。”白泽甩了一下手,许知府立刻会意的递上一包银两,“这是定金,待事情完结,我再奉上白银五百两给先生。”
“五百两?”白璃皱眉:“许知府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白银五百两!”
“我儿子的命,不止五百两。”许知府转而看着白璃的眼睛:“白姑娘放心,咱们有一说一。我这个人,有很多的毛病。从一文不名的破书生走到今天知府这个位置,这背后也做得有见不得人的事,可唯有一点,那就是从我许某人嘴里说出去的话,必定都是会兑现的。白先生救了我家小儿,我亦不会为难先生。说句不好听的,这人生在世,谁又能保证我日后不会再找先生来帮我的忙。做人,要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白银五百两,请许知府下去准备吧,我这里再与璃儿说些话,便过去给小公子治病。”
“有劳先生,有劳白姑娘了。”许知府点头,后退,转身,给站在门外的马超使了个眼色,带着马超离开了。
目送着许知府里去,白璃轻叹了口气,问白泽道:“你觉得鬼怪和人心哪个更可怕些?”
“璃儿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吗?这鬼怪和人心,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啊。”
白璃先是笑了笑,跟着摇摇头,没再强求着白泽一定要给出个答案。
没有意外的,白泽将白璃单独留下,是为了给她独家定制的符纸。这也是白璃第一次看见白泽现场做符,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他先是咬破了自己的指头,紧跟着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一张符纸来,看似认真,实则胡乱画了一通,跟着将还带有浓浓血腥味儿的符纸递给了她手上。
“那里头的符纸都不管用吗?”
“可能管用,也可能不管用,究竟是管用还是不管用,等会用到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白泽拍拍布口袋:“这种幼猫的猫灵,我还是头一回遇见。说凶吧,不算凶。可若你说它不凶,它又十分难缠,稍不留神就容易发生意外。这许府上下,没几个好人,伤了也就伤了,唯有璃儿你,无论如何,我都得确保你的安全。这血符,算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符咒之一,有它在,可保你百邪不侵,平平安安。”
“我就这么拿着吗?”跟白泽相处的时间越长,对于他的能耐也就越信服,他说这张符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之一,白璃也信,毫无疑义,可让她头疼的是,这血淋淋的符纸,她该如何处置。
“要不,你用手抖抖,等这上面的血干了,你就可以折叠起来,随便放在腰封里或者袖口里都行。”白泽小心地建议道。
“抖抖?”白璃捏着符纸在空中抖了两下:“这要是没把上面的血给都干了,反而把符纸都抖烂了,那这符纸还能管用不?”
“这个——”白泽皱眉想了下:“要不,趁着我手指头上的血还没干,我再给多画两张备用?”
“画吧!”白璃努嘴,目光落到白泽那装着符纸的布袋子上。
当白璃他们再次回到许小公子的房间时,白璃注意到那个孩子周身的气场都发生了改变,他不再畏惧看人,不再哆哆嗦嗦,不再四肢抽搐,而是睁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许夫人。之前总是委屈的不行,且时不时都要抽泣两声的许夫人,此时反倒变得恐惧起来,虽被丫头扶着,可身子明显在抖动。
“这是怎么了?”白璃刚问出一句,就听见许夫人用极其尖利的声音喊着:“赶出去,你们快把这只死猫给我赶出去!”
“夫人!”许知府黑了脸:“你们,先把夫人扶回房里去。她伤心过度,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没有,我没有胡言乱语。老爷,老爷我求求你,求求你让人把他赶出去!”许夫人挣脱丫鬟的搀扶,直接扑到了许知府身上。“老爷,它回来了,是它回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