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隐师太也是个不太坚定的。
被丁丝丝连续问了好几次后,她心里也充满了不确定。
她已经与世隔绝多年。
曾经的是非纷扰,恩怨情仇,早已抛于脑后。
但若是为了如月,她不介意找找山下的那些老朋友
拜托他们替她照顾小徒弟。
于是七隐师太道:“放心,师父在山下还有二三旧友,自会安排好,让人照看如月。”
巷子深处。
时如月打开瓷瓶盖子后,还好奇地嗅了一下。
几乎在瞬间的功夫,便将里面各种药材的味道分辨得八九不离十。
她走到朝暮霞身旁。
将小瓷瓶倾斜。
朝暮霞满心惊恐。
她想干什么?
可千万别是他她想象的那样!
这个贱人,她是疯了吗?
她知不知道她是谁?
知不知道朝暮家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剧痛袭来。
朝暮霞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用得那么顺手的,小瓷瓶里装的东西,用于自身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的痛!
先是仿佛被剜掉了一小块血肉。
然后痛感迅速扩散,一阵阵抽痛,痛不欲生!
几滴,腐蚀得特别迅速。
先是双腿,再是腰腹
剧痛后,便觉得由腿到腰,都空荡荡的,根本感觉不到存在了。
宋可儿是眼睁睁目睹了朝暮霞惨状的,她发誓,这几分钟是她人生中最煎熬的时间。
她当朝暮霞的跟班,一直觉得朝暮霞是这世上,最可恨也最可怕的人。
可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才意识到
这个穿着青色长袍,看上去斯斯,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才是真正的魔鬼!
朝暮霞在凌虐别人的时候,至少会流露出或满意,或变态的神色。
可这抱着木鱼的小姑娘,她全程神色如常。
仅仅是眸子里流露出好奇,好像这是什么令她新奇的事情。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她发誓自己绝不会怂恿朝暮霞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小瓷瓶里的东西还剩下小半瓶。
时如月小心翼翼收进自己的小布包里,然后一丝不苟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一脸淡定,从容不迫,从巷子里走出。
而巷子深处。
只留下两滩腐臭不堪的脓水。
只需要一场暴雨,就能彻底冲刷干净。
从巷子里出去,小尼姑一边走,就一边开始流鼻血。
世间之事,皆有因果循环。
做了缺德事儿,总归会有点报应。
如月看上去真是半点不慌,稳如老狗。
她以前,每次在山脉里杀野兽之后,都会鼻血哗哗往外流,然后倒霉一段时间。
她已经,习惯了。
时如月刚从巷子里出来,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注定
盛绛天一眼便瞧见了她。
果然,他刚才没看错。
原来真是时家那小尼姑。
盛绛天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对时家那小尼姑,印象那么深刻。
竟然只是一个身影,便能认得出来。
不过认出来了就认出来了,盛绛天也没打算下车打个招呼之类。
毕竟他跟那小尼姑又不熟。
他对她并不感兴趣,不过觉得她还算有趣而已。
有趣?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这样评价过一个人了。
盛绛天晃神片刻。
然后再回过神来,就发现小尼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