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灵霜知道张少英用蛊毒毒杀百十人杀手,手段极其残忍,柳燕这些日子可是一直在念道,丈夫太残忍了。姬灵霜点头应道:“也不无可能,这是大事,一千一百四十三人,纵横派可从未有如此蹊跷之事。你也看到了,朝武大战之所以打不下去便是因为这第三路人马,其势力我们却一无所知,未知的对手才是可怕的。”张少英问道:“诸宗联合,纵使是鬼魂也该找出来了,更何况有如此之大的财力牵扯,怎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姬灵霜说道:“在这个世间生存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懂得东西便要付出代价。”张少英明白妻子的意思,手中的权利越大,所承受的越多,所顾忌的更多,这其实是很累的,但他如今摆在这个位置上确是不得不为之。之前张少英总感觉力不从心,如今倒是放开了,曾经逍遥告诉过他一句话,人生无苦乐,适意即为美,他缺的便是豁达的心境。
张少英突然问道:“你一直都相信纵横派吗?”姬灵霜莞尔一笑,叹道:“信得习惯了。”张少英道:“有时候也会是一条死巷子吧?”姬灵霜叹道:“我可不想与你说这些,你个坏家伙,回来都不曾抱抱人家,还真没见过你如此镇定的时候。”张少英无奈苦笑,叹道:“那今晚二位娘子且折磨我吧。”柳燕瞪了丈夫一眼,说道:“再这滑头,我可不与你们同寝了。”说罢,眼圈儿一红,泪水竟然夺目而出。自身受血蛊毒以来柳燕可是受尽折磨,姬灵霜虽在一旁贴心照顾,却怎及得丈夫的胸膛?血蛊毒发作时,口鼻溢血,身下也是血迹斑斑,黑褐色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仿佛身上所能出处皆能溢血。尤其是驱毒过程中,眩晕,无力,吐血,呼吸不畅,诸般难受生不如死,差点便扛不住了,更别说张婷芳,张辰善他们。本就有病在身,再加上张少英在外浴血奋战,稍有差池或许便再也见不到了,她可是日盘夜盼盼望丈夫能抱抱自己,却不曾想张少英回来却是如此忙碌,一腔温情无处诉说,自是心中凄苦。
张少英并不是故意撇开妻子,确实是在二女离开后一直谨慎中度事,是以一回来只想着先处理事情,不曾想冷落了柳燕。姬灵霜看似睿智果断一些,但活了一辈子,她曾经不屑一顾的男女之情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是如此真实,那一心一系,牵肠挂肚确实折磨人,却又如此美妙,苦中有乐,心有所属,即有所思,便有所情。姬灵霜陡然才发现,曾经她看重的高雅绝伦,纵横天下也不过如此,与如今的生活细腻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只不过姬灵霜比较会忍,那些柔弱的话儿除了在床第上是很少流露的。张少英瞧着柳燕凄楚的神情不由心中一痛,多日被事物所掩盖的思念顿如泉汹涌,情不自禁的将柳燕紧拥怀中。瞧着二人真情流露,姬灵霜亦是情不自禁心里一苦,她本就不会照顾人,几乎都是跟柳燕学的,照顾起来自是更加辛苦,岂不盼望丈夫的怀抱?但这种念头总是一现即过,尽管她享受****之中的细腻,但对这些争风吃醋之事还真不屑一顾,自嘲一番便过去了。
张少英此次回来显得很沉重,其实柳燕与姬灵霜早就预料到了。大头,小香他们的坟被百炼峰掘了,这对其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偏偏张少英似乎并没太大的反应,一路回来都没有去看一眼,只是派人收敛了尸骨,待他去处理,同时将宋瘦仁等四家一百四十多人的尸身也安葬了。吃过晚宴,张少英处理了箕坛事宜,应他的要求,姬灵霜让杨管家再度接任纵横门二管家,班嫂则统领十队八角卫轮流保护张少英的安危,原来领队的明珠则作为副使与班嫂同为箕坛承接运用,负责张少英的膳食,与箕坛副坛主谣光接触。在纵横门能三次失手几乎是不再重用的,张少英可是开了先河,杨管家再三推辞都没能推掉,张少英坚决要用他,唯有接下。一见男主人杨管家感激之际便欲跪拜,张少英上前扶起了他,叹道:“我用你非是意气用事,而是我相信你有能力去解决这些。换一个人又如何?咱们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你要明白。”杨管家对这一席话自是感激滴零,竟然眼圈儿一红,四五十岁的人差点哭了出来。他们这些人每日伺候起居安顿,传递连接是相当忙碌的,自从男主人出现女主人的性子可是大有改观,严厉之间多了些人情味。
杨管家行事还是颇为熟络的,张少英交代的事都办妥发了下去。晚上,张少英倒在炕上睡了过去,姬灵霜与柳燕便侧卧在丈夫身畔静静凝视。实则上随着丈夫越来越稳重,夫妻之间反而没有了以往的欢乐,谈的更多的是派内事物,承受权利的压迫。柳燕虽然性子害羞一些,但三人同寝却是习惯了,渐渐能放得开,对姬灵霜那炙热的目光不再一味闪避。两人瞧着丈夫各怀心事,突然张少英倏然坐起,将二女吓了一跳,却见丈夫左右看了一眼,又倒下去接着睡了,显是做了噩梦。姬灵霜与柳燕俱是心中一痛,或许也只有在她们身边,丈夫才能睡个安稳觉。但张少英这一吓醒非是做了噩梦,而是情不自禁的一种警觉,与千古苍雪,鬼见愁这些杀手对阵时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睡得安稳,整个箕坛弟子却在浴血奋战,每日早上起来损失的人力便会出现在他案前,那可是一条条性命。
张少英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神不宁。二女瞧在眼中又不忍说话打扰,却是一番感叹,这个风流夫君睡觉老是爱动,还踢被子,又喜欢摸这里,摸哪里,睡梦中都会不老实一下,二女三年来也是习惯了。张少英翻来覆去睡不着,渐感心烦意乱,索性一咕噜坐了起来。柳燕握住了丈夫的手,发现竟然全是汗,不由担心问道:“你怎麽了?”张少英揉了揉眼,叹道:“不知怎的总有些心神不宁。”姬灵霜说道:“那你趴下吧,我们给你按摩。”张少英左右瞧了瞧,将**脱了,露出满是疤痕的身体,二女齐吓了一跳,惊道:“做甚麽?”张少英坏坏笑道:“一想到你们滑腻的小手在为夫身上捶动,郎君我也是心神荡漾了。”二女白了丈夫一眼,却不忍扫他的兴。迷糊间张少英在二女的巧手按摩下总算迷糊到了天亮,却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吃过早点,张婷芳便独自来找张少英,神情有些冷漠,张少英瞧在眼中,不由一痛,凝神问道:“小芳,你怎麽了?”张婷芳勉强一笑,向姬灵霜,柳燕二女道了个万福,续道:“老大,我想与你说个事,只能与你一人说。”张少英会意,叹道:“我们去楼上说吧?”张婷芳问道:“不能去我宿处吗?。”张少英渐感不详,随着于芳下楼。一路上张婷芳都静默不语,似是心事重重,两人静静走在悬崖小路,微风淋淋,引得张婷芳一头秀发飘扬,一身黄花长衫更添秀丽,与四年前相比,大家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张婷芳的院子在东面,与张辰逸,张辰曦三人住在一起。张少英示意杨管家一众人不可入内,独自随着张婷芳进了厢房。张婷芳随手关了门,请了张少英上坐,显是早有准备,桌上已备好他喜爱的碧螺春,仍是喊了声老大,张婷芳才说道:“我想跟你说些心里话,是你一直不曾知晓,也不曾想象的,只盼你不要怪我无理取闹。”张少英心头一颤,问道:“究竟发生何事了?”张婷芳苦涩一笑,叹道:“作为你的小妹,我自投奔你便得你疼惜,所以我们都愿意跟你一辈子,香儿姐姐,梨花,和乐儿都是如此,我,也是如此。”张少英心头一紧,已感到了一丝不寻常,从来没有的忐忑,这些兄弟姐妹都是他的命根子,张少英亦能为他们做任何事,包括他的性命。张婷芳见张少英不言语,续道:“其实我们之间早已超越了感情,所要的便是相守,我有时在想,若你没有这般际遇,那香儿姐姐走了,你也会喜欢我的是麽?请你回答我,我不想一辈子都憋在心里,我们都需要一个了断。”张少英想了想,应道:“一定会,但你也会死。”张婷芳叹道:“这便是命运吧,我其实不喜欢明哥,我之所以嫁他是不想让自己有幻想,会搅乱你的生活,我们都愿你活得开心,你承受的太多了。”张少英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辈子能有二妻相伴亦是洪福齐天,也不敢再贪求甚麽,这你是知道的,命运如此,我不可辜负。”张婷芳叹道:“感情是不讲道理的,明知不可能却还心存侥幸。我嫁给明哥也是想让你知道,我能做个好妻子的,嫂子她们能给你的我也能给,除了权利。”张少英叹道:“原子明知道这事麽?”张婷芳微微一笑,叹道:“逍遥城的人何其聪明,他知道也不会说,我竟是他的妻子,他便有他的责任,逍遥城善待女子,尊重女子,这一点确实很招人喜欢。”张少英叹道:“今后你好好待他吧,感情之事勉强不得,错过便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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