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听歌

姜未盈反应了几秒,拿下一边耳机,递给周知川。

周知川戴上。

周杰伦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我顶着大太阳,”

“只想为你撑伞。”

“你靠在我肩膀,”

“深呼吸怕遗忘。”

姜未盈一直挺喜欢这首歌的,歌词配上周杰伦的嗓音,有种青涩的甜蜜感,而她之前还从没有和别人一起听过这首歌。

歌声在继续,姜未盈的眼神飘向窗外,没敢往别的地方看。

车子启动,车上的学生也在不断交谈,但耳机的歌声显然比这些都要清楚,一字一句落在心上,弹起一个又一个小泡泡。

一曲完毕,大巴车却在此刻来了个刹车,姜未盈没坐稳,手摁到了MP3的按键——返回上一首。

《园游会》的前奏再次响起:

“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

“你的脸没有化妆我却疯狂爱上。”

“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长,”

“我手中那张入场券陪我数羊。”

姜未盈手握着MP3,没再按到下一首,安静地听这首歌。

“小满。”周知川突然叫她,姜未盈的眼神从窗外转回来。

“今天的黄昏就挺琥铂色的。”

姜未盈脑海里闪过歌词,有一瞬间的慌乱,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一会才道:“对,挺好看的。”

周知川点头,含笑看着她。

而歌词还在继续:

“摊位上一朵艳阳,”

“我悄悄出现你身旁。”

“你慌乱的模样,”

“我微笑安静欣赏。”

一路上,两人都在安静听歌,一直到大巴停在了学校门口,周知川才把耳机还给姜未盈,大家拥挤着下车,老师叮嘱大家按时回家,不要在路上逗留。

下了车后,周知川冲站在旁边的姜未盈道:“谢谢你,今天的歌很好听。”

姜未盈正在缠耳机线,头都没抬:“那当然,我还是很有品味的。”

时间不早,同学们都忙着回家,姜未盈和他们几人告别后,也回去了。

到家,爸妈正在等她,简单和爸妈说了一下今天的经历,她吐槽不断,爸妈只是笑,说这怎么也算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玩了两天,接下来怎么也要看看功课,各科老师并未手下留情,试卷和练习册一大堆,姜未盈连看着窗外发呆的功夫都没有,一心扑在学习上。

偶尔有相熟的同学来问她作业答案,她也没多纠结,拍了照就给人发过去。

在家呆了这么几天,妈妈看不下去,叫她出去走动走动,姜未盈自己也觉得有些太闷了,应下妈妈的话,便出了门。

下午五六点,太阳将落未落,整座城市披上柔和的金色光辉,路上行人不多,姜未盈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很想吃蛋糕。

这附近有一家面包店,里面的小蛋糕做的很不错,姜未盈想吃蛋糕了就会去那里买。

走到面包店,店里的蛋糕还剩下几个没有卖完,姜未盈挑了一个,提着蛋糕往回走。

此刻太阳已经快要完全落下去了,姜未盈看了一眼,头脑放空,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前方的长椅上,坐了一个姜未盈很熟悉的身影。

姜未盈的思绪回笼,仔细辨认了下,脸上浮现出笑容,走上前去:“周知川!”

周知川显然没想到能在这碰到姜未盈,也有些惊喜:“小满,你怎么在这?”

姜未盈举起手中的蛋糕:“我来买个蛋糕。”

说完,便在周知川旁边坐下。

周知川看她的蛋糕一眼,问:“蛋糕很好吃吗?你还走这么远来买。”

“好吃啊,是吃了会让人很开心的蛋糕,”姜未盈笑道,“而且我觉得不远啊,我随便走走就到这了。”

接着,她又问:“你怎么一个人坐这?”

周知川靠着椅背,两条长腿敞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出来散心。”

“散心?”姜未盈疑惑,“你心情不好啊?”

周知川看她:“现在好一点了。”

“呦,”姜未盈打趣,“你这人还挺多变。”

周知川被她逗笑。

天边的晚霞已经不是浓烈燃烧的模样,暗红色,又透着一点橙,两个人坐着看了一会,姜未盈的视线突然转移:“那有一条狗。”

周知川顺着看去,是一条黑狗,体型中等,不过看上去貌似不好惹。

那条狗也许是意识到对面这两个人在看它,隔着马路很凶地朝这边叫了几句。

“叫什么叫啊?”姜未盈突然和它杠起来。

周知川很诧异地看姜未盈一眼。

然而,那条狗也不是善茬,又继续开始叫,甚至比上一次更凶。

姜未盈觉得这狗莫名其妙,还这么凶,于是也没有退缩:“你再叫!”

那狗貌似被她震慑到,收了声。

结果下一秒,它缓慢地朝这边走来。

姜未盈有些怵:“不会吧,它不会过来咬我吧?”

话音刚落,那狗走过来的速度便加快了。

姜未盈这下是真害怕了,叫周知川的名字:“周知川周知川。”

周知川反应速度比她快,拉起姜未盈就跑。

那狗在后面狂吠。

周知川跑的速度很快,姜未盈手里提着蛋糕,尽量跟上他的步伐。

毕竟她能感觉到那狗在后面追。

到了一个拐角处,周知川脚步一转,带姜未盈进了一条小巷子。

那狗兴许是觉得无趣,半路就停了追逐的步伐。

两个人都有点喘,靠着墙,周知川手撑着膝盖,声音不平稳,还带着笑:“你跟狗吵什么架啊?”

姜未盈喘得比周知川更厉害:“我看它那么凶。”

说罢,摇摇手道:“下次我绝对不吵了。”

平复气息后,姜未盈道:“我得回去了。”

周知川有点不放心:“万一再遇到那条狗怎么办?”

姜未盈突然犹豫了,探出头往巷子外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条狗。

但她还是有点害怕,正纠结着,周知川的手搭上她的后脑勺:“我送你吧。”

说着,把人带出巷子外。

姜未盈小声说谢谢,又觉得不够,补了一句:“我下次真的不和狗吵架了。”

周知川无声地勾勾嘴角。

送到小区门口,姜未盈道:“我家就在这了。”

周知川点头:“进去吧。”

姜未盈转身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声音很小,话说得也很急促:“你也别跟狗吵架。”

周知川的脚步一顿,刚想说点什么,姜未盈已经逃之夭夭了。

幼稚,周知川笑。

离开小区门口,周知川走在路上,路灯已经开始慢慢亮起来了,他路过那家面包店,停下脚步。

进了店门,店员说小蛋糕还有最后一个。

周知川买了。

回到家,爸妈已经停止争吵,除去地上那些碎片,两个人看起来还挺和谐。

不和谐也没关系,他可以再请假去医院照顾一次。

周知川无视他们两,往自己房间走去。

“知川,”妈妈叫他,“你去哪儿了?”

“出去走走。”周知川回答。

“你手上提的什么?”妈妈偏头看了一眼。

周知川举起来:“蛋糕。”

他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有隐隐的笑意:“听说是吃了会很开心的蛋糕,我买回来试试,你要吃吗?”

说的什么?

妈妈皱眉,摆摆手:“不吃,你进去吧。”

周知川没多说什么,进了自己房间。

蛋糕真的挺好吃的,甜而不腻,周知川吃的不快,他在想,下次见到狗,到底要不要吵架这件事。

——

七天假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姜未盈明明感觉时间没过多久,怎么转眼就到了七号那天。

介于明天就要去学校,姜未盈决定今天去一趟书店,买点文具和辅导书。

南方的天气就是奇怪,现在早上温度低,一旦到了九点多,太阳就格外的烈,温度也高,像夏天根本没过去似的。

看外面这个阳光,姜未盈出门前带了把遮阳伞。

书店离这块不远,毕竟附近是学校,姜未盈找了家最常去的书店,里面还开着冷气,她松口气。

书店里人不多,姜未盈把伞放在店门口,随意逛了逛。

她挑了几根中性笔,买了本物理辅导书,本以为速度够快,抬眼看店里的钟表,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付过钱,姜未盈打着伞往家里走。

日头越来越烈,姜未盈颇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天空。

走到一半,有人喊她:

“小满。”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周知川,站在一家打印店门口。

姜未盈走过去,周知川站在台阶上,比姜未盈高了不知道多少。

“你在这干嘛呢?”姜未盈问。

周知川扬扬手里的东西:“打点资料。”

姜未盈点头,邀请他一块走的提议还未说出口,周知川便动作迅速地钻进伞下,顺带拿走了伞柄。

“一块走吧。”

两人顺着人行道,走的速度不快。

打着伞,两人挨得近,姜未盈只到周知川肩膀那块,但能清楚地感知到来自周知川的气息,甚至还有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洗衣粉香味。

她有点不自在,眼睛只敢盯着眼前的路。

可能是两人太安静,周知川哼起了歌,声音不大,但姜未盈能清楚听到,他的嗓音还挺好听的,带着少年独有的清爽感,像夏日最解热的橘子汽水。

他没唱出歌词来,听着调,姜未盈总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辨认,他好像在唱昨天那首《园游会》。

还是那段:

“我顶着大太阳,”

“只想为你撑伞。”

“你靠在我肩膀,”

“深呼吸怕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引用歌词:

周杰伦《园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