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玉佩,本侯还是想要的。”
“至于昆仑之地的舆图,本侯也是想要的。”
“而这道七宿之力,暂时就放在本侯这里吧,待它日本侯从昆仑归来,以观所得,再行决断。”
抬手一抓,那枚凤鸣岐山的玉佩便是落在掌心。
周清细细观之,纹理、气息上和自己所得的那半枚玉佩一般无二,至于修复?当然也要靠阴阳家的手段。
微微一笑,玉佩消失不见。
七宿之力!
现在……还在放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昆仑之丘,郡侯定有所得。”
目视那半块玉佩消失不见,东君焱妃神色意动,看向玄清子。
于此。
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只能够静待将来了,且……七宿之力在玄清子手中,并无作用。
“本侯也觉得定有所得。”
昆仑。
其辽阔超越不咸山甚多,高山连绵,起伏不断,大周穆天子西征昆仑,曾遇西王母国,那应该是异邦之地。
天材地宝!
服食之道!
晓梦和芊红的资质不消说,将来只消妙悟虚空一体,便可有望堪破玄关,臻至合道。
而云舒她们,虚空一体都是不小的难度,除非短时间内,自己的修为再次大进,才能够令她们受益。
可……就算助力她们虚空一体,艰难超过十倍、百倍的合道之门,只会更为艰难,唯有天材地宝助力了。
纪数之力的确神妙,自己曾想将一株初生的雪莲,直接催生至千年乃至于万年,可……最后得到了一小堆碎片。
将天材地宝催生至一定程度可以,然……催生至闻所未闻的水准,未有所得,想来那便是更高层次天材地宝的奇特。
或者,自己亲自取得一株那般的天材地宝,才能够将其化出。
……
……
“怪不得焰灵言你为狐媚子。”
“还真有些狐媚子的模样。”
“待大朝会之后,本侯会建言陛下整顿军国要务之后,前往泰岳祭祀昊天。”
“大周当年祭祀昊天,曾有百族汇聚,如今也要百族前来吗?”
夜幕笼罩咸阳,万星点缀寰宇,一番风雨初收,揽着怀中仍为火热的妩媚人儿,周清轻道。
大日羲阳,明媚绽放。
滋味很好,甚至于受益不少,东君所修得纯正至阳无垢之道,境界直追芊红、晓梦她们,体内的力量很是奇特。
阴阳交修,化入真空。
至于怀中的人儿,体内力量得真空洗礼,受益更多。
“郡侯喜欢在下如今的模样吗?”
晶莹的暗金色光华流转浑身上下,只是被一层薄毯覆盖,未观真身,剪水双瞳微眯,无力低语。
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翻阅东君一脉的典籍,似乎是所修至阳至刚,三元充沛,再加上常常引动大日初生得一丝生机。
以至于体内阴阳难以调和,除非清静守心,直接将其化去,要么便是性命之法给予细细调和。
一番交修,三元平稳,圆满至极得气韵生出,东君有觉接下来修行又要进益不少。
“你说呢?”
单手拂动,高山低谷探娇娆。
周清又是一笑。
“郡侯越发……越发随心所欲了。”
“泰岳祭祀昊天,化去星辰古约,需要十二只小鼎与百族,如今的诸夏百族同神禹之时不可相比。”
“然……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以四灵为首的百族前来足够。”
素手压住玄清子手掌。
东君睁开星辰之眸,柔声缓缓。
“多少把握?”
周清随意问着。
“不知。”
“并无人亲自试过。”
东君一答。
“禹王还真是留了一个好麻烦。”
“可……那终究是一个约定。”
禹王治水,百族出力,自然有功,因而定下约定,九州之外百族之地,九州之内人族栖息。
三代以来,皆如此。
却是……数千年的岁月,一切都变了。
符合禹王岁月的契约,现在不合如今了。
祖师当年为大周守藏室之官,应该也了解一些东西,身融万物之后,却没有任何动作,或许在他眼中,一切均是天道的演变。
背弃了约定,自然要付出代价,这才是道阴阳。
也许是其它的思绪。
可是在周清眼中,不希望那般事情发生。
“郡侯修炼至如今的境界,莫不也挣脱不了身上血脉的牵挂?”
东君嘴角轻扬,轻语落,在玄清子怀中寻了一个更为舒服的位置靠着。
玄清子为始皇帝陛下异母弟,身份尊贵,血脉尊贵,尘世而观,有此心解开星辰古约不难理解。
然……郡侯现在可是与道合真了。
当早已经堪破阴阳万物之变化,大周与大秦实则并没有什么差别。
或许在许多人眼中差别很大。
“血脉的牵挂?”
“或许吧。”
“或许本侯只是不希望有些事情以那般方式发生。”
“阴阳家!”
“你们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你说……本侯将阴阳家灭了如何?”
来至于血脉的牵挂?
不至于。
道阴阳大成,诸夏间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令自己牵挂。
许多事情的作为,都是随心而为,随心所欲,参悟天地自然。
星辰古约!
那般力量,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它的确存在。
若然陛下的一桩桩要事落下,无疑直接对上星辰古约。
周清不觉得那是一个好的结果。
当然,自己也希望大秦能够千秋万世的传承,虽然那个希望很渺茫,甚至于不存在。
且……相对于星辰古约,自己一直都觉得阴阳家才是麻烦所在。
神都九宫的隐秘传承,自己一直很有兴趣,却一直没有见到。
他们的所作所为,自己可以窥探,东皇太一的身份,自己也能够猜测出来,星辰古约就在那里,随时可以解决。
有些人处于不断变化之中。
单手抬起,撩过臂膀上东君更为绝丽的盛颜仙姿。
“郡侯说笑?”
闻玄清子轻飘飘得一言,东君焱妃清眸流盼,并未有异样。
“大秦统御诸夏,诸子百家都要大变。”
“阴阳家自上古以来就传承祭祀之道,如今……却是不太一样了,诸国都有祭祀之道的传承。”
“诚如此,阴阳家早晚式微。”
祭祀之道!
乃是上古诸夏之民民智未开,敬畏天地八荒,敬畏昊天鬼神出现的祭祀之道,以心中心念寄托于昊天万物。
数千年的时间,尤其是烽火岁月以来,祭祀之道已经乱了。
阴阳家的传承分散,早已不复真正的祭祀一脉,入秦多年,诸般祭祀之礼,都是延续秦国自身的传承。
更有一点!
祭祀之道的尊贵,在于他们可以通达昊天,传下昊天的意思。
昊天!
的确存在,可那是冰冷冷的规则,万物如一,不以任何意志为转移,祭祀之人传达昊天之意,现在更是要传达另外的意志。
以王兄……,不,现在王兄登位天子,号曰始皇帝陛下,应该称皇兄了。
皇兄的性情自己了解。
昊天!
……
也许昊天的意志也不算什么。
“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办好蜃楼之事,本侯觉得你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不外如此。
周清又想到了一件事。
“阴阳家这般见恶于郡侯?”
东君焱妃抬首,看着玄清子。
“无所谓见恶与欣喜。”
“而是另外的事情。”
“你自幼为东皇阁下教导,于其人,你所知怕也是微不足道。”
“苍龙七宿,蜃楼东行,些许秘密,你能够明悟其真正目的?”
周清笑着摇摇头。
对与错!
欢喜、厌恶!
那只是寻常人的看法,万物阴阳,方为乾坤。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东皇阁下的占星律修炼至极其高深之境界,他所谋定有大略。”
“苍龙七宿的事情,乃千年前大祭司受文王之令传承,要解决七宿的隐患,令其归于四极。”
“神楼东行,乃找寻海外仙山,以为长生之药。”
“万物有灵,万民并非其一,天材地宝、异兽百族也在其中,昊天之下,一般无二,修者可入身融万物至高。”
“是以,天地间当有那般奇特宝物。”
东君为之轻柔辩解,脆音悦鸣。
“哈哈哈,希望如你所言。”
周清不由朗朗大笑。
迎着怀中东君颇为正襟分辨之语,观其此刻模样,心神意动,未待其多言,俄而一道紫光氤氲扩散,笼罩软榻。
顷刻,偏厅归于寂静,只剩下软榻上一团紫色光芒不住灵动,时而隐现一道暗金色的龙行气劲交织。
“今日大朝会,定当隆重至极。”
“这件朝服……穿起来虽繁琐,却礼仪之盛。”
夏日。
卯时初起未久,整个天地间,已然明亮之光倾洒。
周清早就起身,立于屏风之前,由着雪儿和弄玉二人将规矩的郡侯朝服穿戴在身,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快小半柱香的时间了。
固然是繁琐。
也是鲜少穿戴的缘故。
上衣下裳,梳拢长发,高山冠束之。
黑色的宽袖大袍,其上精细的纹理烙印其上,腰配书刀,佩绶在侧,踏步同色高靴,巍巍然……贵气弥漫。
“公子,笏板。”
焰灵姬将手中把玩的事物递过去。
“这身袍服也就这些时日穿穿,不然……本侯还是觉得常服舒适。”
手持笏板,周清略微伸展了一下手脚,略微有些不适应。
尽管这身袍服许多人都想要穿在身上。
“嗯。”
“差不多了。”
“本侯也该入宫了。”
将一块青色丝绦的美玉挂在身上,周清看向窗外,已经临近卯时中段了,也该前往咸阳宫了。
“对于今日大朝会的要事,芊红也是期待。”
白芊红一袭单薄的红色长衫立于偏厅,长发随意披散身后,连日来,国府下达的一件件大秦典章中,事情的确很多很多。
可是最为关键的几件事,还没有彻底落下。
公子也没有提及于此,自是不急。
今日便会传出的。
“一条崭新的道路。”
“总是要经过不断修正的。”
从云舒手中接过一盏茶,轻呷一口,笑意浮现,没有多言,踏步行出偏厅,府邸外的车马已经备好。
直入咸阳宫!
……
……
咸阳宫正殿。
自从咸阳城建成以来,开启咸阳正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自皇兄登王位以来,更是如此。
“郡侯!”
“郡侯!”
“……”
周清不是来的最早的,当然,也非最晚的。
却是可以站在最前面的。
手持笏板,从正宫前的广场上行入正殿阶梯之下,那里一级级台阶铺就红毡,每隔六尺,便是有精锐兵士矗立。
东方天际漫天红光,咸阳宫正殿前,已然百官汇聚,观武真郡侯出现,尽皆规矩一礼,未敢失仪。
“哈哈,今日之事,想来是商君最想要一观之事。”
正殿前的平台一侧,高立一座石像。
商君卫鞅之象。
石像高大,栩栩有神,手持一卷《商君书》,目视东方。
同王绾、冯去疾、叶腾、李斯……先后颔首,视线停留在那座石像上,此人……奠就了秦国根基。
亦是为秦国如今模样,奠就根基。
其人虽为惠文先王所杀,然……大秦世代都记着商君,皇兄更是将其石像立于此,其名永恒烙印于岁月长河。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商君之言,法令也。”
闻郡侯之言,王绾等人看将过去,尽皆颔首。
根据守藏室内的昔年商君同孝公语录记载,商君的确说过,只要秦国坚守法治,代有明君。
则天下必大统于秦!
秦国奋六代之力,百余年的时间,方有今日之盛。
其人功不可灭。
虽然商君身上出现一丝瑕疵,并不能代表什么。
“你为廷尉,戴法冠,当贯彻行法。”
商君的变法,为秦国铸就一统根基。
接下来,秦国又要开始走崭新的道路了。
一览李斯今日所戴的法冠,周清笑道。
礼制之下,掌法之官戴法冠,文臣高爵戴高山冠,武将戴武馆,身披衣甲,浑身袍服色泽不同,却又泾渭分明。
“当不负始皇帝陛下所望!”
李斯一礼。
“除却蒙恬、蒙武那些边陲将军以外,咸阳之内的文武官员,郡县主官都到了吧?”
大朝会。
大礼仪。
皇兄早就下令,除非一位地方、职位不能够缺少紧要之人,否则,主管之人都要前来咸阳。
极目而视,整个正殿前的平台、广场已然汇聚越来越多的人。
“今日盛事,欲要前来者甚多甚多。”
王绾笑道。
同样看向远处,那里……人越来越多了。
咸阳城内的文武官员有资格前来的都有五十位以上。
而各大郡县,更是郡守、郡丞、郡尉、县令、县丞等人也是纷纷前来。
此次前来入宫以观大朝会盛况,不仅仅是参与秦国庙朝立下,更是要一闻大朝会颁布的一桩桩国政要事。
他们才是真正的实施贯彻之人。
“嗡!”
“嗡!”
“……”
周清欲要多言,忽而,从殿前一侧传来悠扬响亮的钟鸣之音,由一隅快速扩散,数十个呼吸之后,整个殿前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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