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孙菱歌最讨厌的一种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读书人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首先难道不是个人吗?而且还是个男人,男人若是连担当都没有了,读书还有什么用?
第二个倒是个小官,不过年纪已经四十多了,前面的三个妻子都死了,孙菱歌本能的反感,梁氏却夸上了天,说是为人老实,又是个小官,日后吃穿不愁,而且上面没有婆母压着,嫁过去日子好过的很。
梁氏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孙菱歌觉得有蹊跷,便叫石榴托人打听了一下,石榴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好,气愤道:“小姐,二夫人太过分了,那个张淳,根本不是个好人,年纪大也就算了,他还喜欢喝酒打人,他的三个娘子一个上吊自杀了,剩下两个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外面都在说,是被他打死了的,二夫人让您嫁给这种人就是想要您的命啊。”
孙菱歌也生气,不过她没有石榴这么气愤,自己的爹爹都不管她,一个婶娘,指望她关心自己?这是不可能的,梁氏看中的只是利益,那个张淳一定给了不少钱。
孙菱歌坐在不动,石榴道:“小姐,您还是尽快像个办法,您可不能嫁给那个张淳啊。”
孙菱歌沉默了半晌,长舒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与其嫁给张淳被折磨死,还便宜了梁氏,她不如自己放手一搏。
孙菱歌一生都没做过这么大胆的决定,她去了恒王府,她之前见过王妃几面,王妃对她有些印象,看到她也没有摆架子,笑眯眯的问她有什么事?
孙菱歌攥紧了手指,舒了口气,说了事情的经过。
她没有提披风的事情,只说那天宴会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公子,公子的披风掉了,被她捡了回去,她想还给那位公子,却一直找不到人。
恒王妃听她说了披风的样式,没有任何表示,道:“孙姑娘先回去,那日人太多,我也记不住了,还需要下去问问旁人的。”
孙菱歌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走了。
出了王府的大门,她回头看了一眼,心想那人果然不是萧羽,如果是,那王妃不会是这个反应。
孙菱歌到底年轻,恒王妃却是老姜了,贸然上门一个女子,拿萧羽的披风说事,她自然要留心,她还担心萧羽被人算计了。
至于这次孙菱歌上门的意思,恒王妃也是女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心里其实不太高兴,可是让人打听了一下孙府的状况,倒是也能理解了。
不管喜欢不喜欢孙菱歌,她倒是有点佩服她的胆识,毕竟这种事情,要放下女子身段和脸皮,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出来的,有的女人就宁可困死,也不愿意迈出第一步。
恒王府思前想后便进了宫,去见太后。
太后一听恒王妃来了,心里高兴,心想或许是前段时间的宴会有了消息。
等恒王妃进来说了事情的经过,太后沉默了。
恒王妃道:“我托人打听了,那孩子的人品性情倒是不错,就是出身低了些,再有,她绕过长辈这件事,其实也可以理解……”
恒王妃将是孙家的事情说了。
“她父亲是个文弱书生,根本护不住她,府里都是二房在管着,家里的老太太又重男轻女,这孩子平日就是个小可怜。”
恒王妃不知不觉尽然替孙菱歌说起话来。
太后道:“哀家倒不是嫌弃她出身低,老二又不是要干什么,娶门第那么高的没用。”
萧羽是大将军,又是一品亲王,这也就是他和皇帝感情好,换成别的朝代,早就被猜忌了。
太后的本意就是让他娶一个门第低的女子,像孙家这样没底蕴的就正好,但是这话她不能明说,恒王妃多精明的人,自然是看得出来,所以,孙菱歌上门,她才会来跟太后说。
恒王妃说:“其实我那有不少好姑娘,可也要老二满意不是?这个孙姑娘怎么说呢……”
恒王妃觉得孙菱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萧羽这么多年不成亲,之前有传言他喜欢男人,可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他跟哪个男人走的近,这个传言不可信,那么,说不定他就喜欢孙菱歌这一款呢?
可这话恒王妃也不能说,只能让太后自己品。
至于孙菱歌有心计这一点,自动被忽略了,毕竟萧家不喜欢傻白甜。
“不如这样吧,这皇宫里菊花开的正好,你把你看好的那几个姑娘,加上这个孙姑娘一起叫进宫,哀家和老二再看看。”
太后说道。
恒王妃也是这么个意思,喜滋滋的回家了。
这人老了,闲着也是闲着,就总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比如做媒,恒王妃十分乐衷。
孙家这边梁氏已经收了张家的钱财,并且给孙父说了张家怎么好怎么好,孙父唯唯诺诺的,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再说女儿大了,是该早些嫁人了。
何况自己只是个小小的编纂,自己兄弟却是侍郎,一直仰仗着兄弟也不好。
孙父根本没问女儿同不同意,就同意了。
梁氏高兴坏了,这笔买卖在她看来还是很划算的。
石榴听到消息便着了急,回去跟孙菱歌说了,孙菱歌也是吃了一惊,她有点慌了,上次恒王妃那里没动静,要么是自己冒失了,要么就如恒王妃说的,她也不记得那位公子了,当然了,还有一个可能,那个公子已经成亲了也说不准,毕竟他看起来不年轻了。
孙菱歌也是病急乱投医。
“小姐,要不去跟老爷说一说?”
孙菱歌摇头:“这件事他若是不同意,二婶也不敢的这么做。”
她嘲讽的一笑,她那个爹,就算是跟他说了张淳的为人也没有什么用,他只会说女子要三从四德,小辈不能过问长辈的事情云云。
石榴在地上走了一圈道:“小姐,要不我们逃走吧?”
孙菱歌一愣。
石榴小声说:“如今的世道对女人没有那么苛刻了,奴婢上街买东西,有不少铺子里都是女子在卖货,我们有手有脚,奴婢能干活,小姐您识字,饿不死的。总好过去了张家,被那张淳磋磨死的好。”
石榴也是着急了,平日里她可不敢说出这么大胆的话。
孙菱歌觉得有道理,这想法就怎么都压不住。
主仆两个开始偷偷的准备东西,石榴的家乡在扬州,两个人便准备去扬州落脚,这些年,孙菱歌也存了一些钱,足够两个人在生活一段时间了。
准备好了一切,孙菱歌便在等时机,谁知道这个机会很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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