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奥森弗特公告栏上最显眼的位置,留给了以下这份通知。
《致各位学生》
“Fratresetsororessapiestiadocti,
我的难过根本无法用文字写在纸上,在国王的命令下:
·大学特权即刻取消
·学院岛禁止任何人进入
·未来一学年不可收任何新生
·学院图书馆与研究室的藏书已经拍卖,盈余当作战争基金
愿我们仁慈的统治者,铁石心肠拉多维德五世长命百岁。让我们以古老的弗兰语祝福国王吧──
Radovid,pedicaboteetirruabo!
──奥森弗特学院院长,乔尼斯.戴克曼”
……
可怜的“奥森弗特”──曾经依托学院、宽松和谐的学术之都,现在随处可见卫兵,全城气氛肃然。
公开信附加的描述也很清晰,年轻健壮的学生欢迎响应征召入伍,唯有医药和草药学院的师生,受拉多维德五世特别“邀请”,必须加入随军医疗部队。
而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学术浩劫中,唯一能够幸免的只有哲学系学生,因为他们被认为不适合任何实质的工作岗位。
眨眨眼睛,身为哲学系毕业的高材生,哪怕是花钱买的学位,站在布告栏前的维克多也不禁感慨:“这特玛德完全是赤果果的标签歧视!
固然有些学哲学的人不擅长实务,可也有像咱这样战斗力绝伦高强的猎魔士呀!明明就是万中无一、陷阵破营的百人力武神,居然也被列为免役!?”
当然,这只是无病呻吟、得便宜还卖乖的吐槽,他从来就不是公民,也没打算效忠拉多维德。
而除去学院长的布告,还有张公告也与当下情况有关,说明事情都有两面性。
那是支持拉多维德政策的极端保守派人士,所张贴的公开感谢函:他们感激并乐于见到有位足够勇敢的国王,关闭那间孕育自由思考和世界观的可怕恶魔屋,将那群爱找麻烦的伪学者、伪知识分子和伪精英彻底打回原形!
不过他们的政见与维克多不合,青年从来就与“极端”两个字无缘,所以他不怎么在意那张宣言,继续浏览公告搜集情报,但接下来一张与猎魔士相关的委托,瞬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
《委托:下水道的怪物》
“在此昭告天下,若有人能进到奥森弗特下水道,杀死栖息在里头、专门猎杀年轻女子的野兽,欧吉尔德·伊佛瑞克便会给予黄金、珠宝和各种动产(可详谈)等丰厚报酬。
此任务适合身经百战的士兵或狩魔猎人,看到水鬼就转身逃跑人士请自动回避,毕竟下水道里到处都是水鬼。
欲知详情,请至加林庄园(奥森弗特北方)。
请找欧吉尔德·伊佛瑞克。”
……
“嘶…要命!”维克多倒抽一口凉气,当下决定转身就走,装作没看到这则委托。
那分明是前世记忆中,无比深刻的系列任务──“石之心”起点,后续将会接触到某个强悍至极,甚至可以“时间暂停”的邪恶魔鬼。
能与它灵魂对赌还获胜的人,当然唯有“命运之剑”利维亚的杰洛特。
至于凯尔卓的维克多,他一点都不想参和进“石之心”的故事,毕竟失败的结果会比死亡更加凄凉,而他没有任何冒险的必要!
但是下一秒,“你好啊,维克多!”背后陌生却热情的招呼,让猎魔士血液几乎冻结。
猛转过身,几公尺外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光头男人,有双粗眉毛与深邃的棕色眼睛,络腮胡笑容可掬。
尽管看上去毫无威胁,但维克多却绝不会小看对方,因为直到光头男人打招呼前,超凡五感都没察觉到背后有人。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左手按住剑柄。
无畏狩魔猎人的锋利目光,光头男人笑呵呵地抚胸致意,“啊!不要紧张,该紧张的是我。其实我们见过好几次,但始终没有正式打招呼,因为过去我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
但……从维吉玛郊外遇见你开始,我就对你念念不忘,来自瑟瑞卡尼亚以东.贝尔镇的维克多,多么美妙的名字啊!后来你又给自己添加姓氏,变成维克多.柯里昂。
就这样,虽然不是时时刻刻。但是一路见证你的称号,从十几个字扩展到几百个字,从籍籍无名到名扬四海。
终于在今天,我意识到不能再观察下去,必须要让你知道我的存在了。”
让心跳平静下来,维克多挑挑眉毛,“很抱歉我完全没留意到有你这号仰慕者,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你是谁?”
“失礼!我是刚特.欧迪姆,一个浑身癞痢、听候贵人差遣的流浪汉。之前我是卖镜子的,所以大伙也起哄帮我取绰号,叫我镜子大师,或是玻璃小子!”
见鬼!真是“石之心”里的大魔鬼……
温暖的阳光下,狩魔猎人寒毛直竖。
表情维持从容淡定,他摊开双手,“好吧!这位…刚特.欧迪姆先生,我现在知道你了。
你尽可以继续你的观察事业,但我不打算差遣你任何事、也没有任何要求,更对你的玻璃不感兴趣。所以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恕我失陪。”
镜子大师友善的抬手挽留,“哎!请别这样,维克多先生,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的出现是命运的选择,不论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请听我说完,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狩魔猎人停下离开的脚步…但不仅只是因为对方的言语,还因为他终于注意到,公告栏周围熙熙攘攘的人们,全部被定在原地化作雕像背景,视野范围里唯有自己与镜子大师可以移动。
区域时间暂停──特玛德,要不要玩这么大啊!
对方都摊牌丢王炸了,装傻顿时失去意义,维克多无奈的转身看向刚特.欧迪姆,“不可思议的力量……看来我不听完不行。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笑嘻嘻的撢去肩膀灰尘,镜子大师双手合十,“请别取笑我了,这种微末伎俩哪里算得上不可思议,可敬的维克多先生,你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不过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旅人应该互相帮忙,我最近有些小麻烦,而你刚好来到奥森弗特。我想到有一份很棒的情报,可以用来请求你的协助。”
“我并不认为有什么情报能改变我的心意。”狩魔猎人语气冷淡。
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魔鬼快活的搓搓手,“没有关系,我愿意先讲一半,你完全可以听过再拒绝。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奥森弗特有很多座井被污染,饮用井水就会中毒,死者包括瑞达尼亚的士兵。
于是几个钟头前,某位美丽的红发女医生收到命令,率领六个勇敢的小伙子,到下水道找寻散播毒液的怪物采集样本!”
砰!维克多一拳捶在公告栏上。
“该死!我欠你一次,我要去哪里找人?”
“乐意为你效劳,可敬的炼金术士,请听我详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