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质问弒王者的成员,由伊欧菲斯,利维亚的杰洛特,还有其他八名松鼠党共十人组成。
下午乌云密布,浮港森林变的越发阴暗,他们在卡麦维废墟外围停下脚步。
伊欧菲斯知道维克多肯定在附近,但让他有些讶异的是,不仅仅他的手下,连他本人也没能察觉对方的位置,狩魔人看上去亦毫无异状,显然杰洛特也没能发现跟踪的幽影。
时隔两年外乡人进步神速,这手丛林潜伏的技巧着实不同凡响,如果当初他就有这种本事,未必会被自己逮住。
摇摇头,伊欧菲斯转向杰洛特,“我们需要耍点手段,告诉雷索你逮住了我,并且要把我交给他。”
“你打算怎么做?”狩魔人面无表情。
“我将被解除武装且捆绑双手,如果你没说谎,他的反应就会证实一切。当然我不信任你,所以我的战士会提供掩护,如果你有胆轻举妄动。”
“我知道你的意思。”
“不,我可不这么认为,还是先说明清楚吧。如果你敢乱来,他们就会把你绑在蚁丘上,脸上涂满蜂蜜,你的叫声将会响彻云霄,就连暴风骑士都听得到!”
对伊欧菲斯的威胁不以为意,杰洛特反问道:“真的需要这样拐弯抹角吗?我们何不干脆直接和雷索把话摊开来讲!”
“Aydf039;haeioeaenverde。精灵语”
“以勇气征服对手,而不是靠蛮力。对吗?”
伊欧菲斯干巴巴的鼓掌:“完全正确,现在我们出发。”
同时间不远处──。
脚边石块青苔湿滑,双手抱胸靠在树干,维克多的五感范围比杰洛特更远,让他可以裹着“变色龙斗篷”,保持静默全程旁听。
至于潜行技巧,就算有蛇派魔士指导,两年时间也不足以让他脱胎换骨,但不可思议的炼金术辅助,弄件能降低存在感的披风并不困难。
不过搞笑的是,他一直跟到这边才晓得,原来卡麦维废墟就是昨天采集记忆玫瑰的地方──永恒挚爱花园。
相当讽刺,精灵的永恒挚爱,人类的卡麦维废墟。
控制身体轻盈移动,维克多不想惊动松鼠党,决定稍微绕个弧线,从另一侧接近卡麦维废墟。
呼吸间鼻腔感受湿润的空气,感觉很快会下起大雨。
双手施力,爬上断垣残壁,然后──时隔数月,青年终于再度见到那个该死的光头,魁梧巨汉彷佛花岗岩般沉稳,坐在火堆旁不知道想些什么。
“特玛德雷-索!你干嘛杀国王?”尽管很想虎吼一声,跳下去揪住他领子质问,不过脚步声响阻止他的动作,伊欧菲斯与杰洛特赫然出现在废墟入口。
犹豫片刻,他还是采纳安古兰的建议,“再等等、再看看,再收集一些情报。”
玫瑰澡堂上方,艾尔敦与赛茉莉相爱的雕像前。
弒王者站起身,瞇起蛇眼盯着精灵与狩魔人,听觉与嗅觉没有感应到其他人。
推着双手反绑的伊欧菲斯,白狼利维亚的杰洛特,没有掩饰地走向古勒塔的雷索,在十步距离外停下脚步。
雷索的声音喑哑低沉,“利维亚的杰洛特看来我低估你了!”
魔士用力一推伊欧菲斯,“确实如此,我们终于再见面了,弒王者!”
巨汉没有回应白狼,而是先看向踉跄倒地的精灵,“呵呵!林地的狡狐──复仇之魂伊欧菲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被人逮住。”
精灵指挥官还来得及回应。
杰洛特挥手打断,“弒王者!现在是我在跟你说话,说出你的名字吧,狩魔人!”
面对白狼的低吼,雷索低笑两声,“原来是真的不记得了,之前我还担心你会毁掉一切。
利维亚的杰洛特,我们曾经见过面,只是你失去记忆。但是我不会忘记,白狼,你曾经救过我一命。
我是古勒塔的雷索,我们曾并肩作战,很遗憾弗尔泰斯特的事情让你背黑锅,但事前我也没有料到居然唯有你在现场。”
“不要装作与我很熟悉,在我眼中你只是个陌生人。先是德马维,再是弗尔泰斯特还有谁?你究竟想干什么?
席朗已经告诉我你的目标,说出你为何人效命,伊欧菲斯就任凭你处置!”
出乎意料的讯息,雷索花岗岩般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是吗?真没想到那一剑居然没砍死他!”接着他摇摇头,“我可以回答你,我们只为自己效命。”
“我们?”
“弒王团。”
话说到这里,伊欧菲斯慢慢站起身来,瞪着雷索的眼神里喷出怒火,“所以你是背叛者雷索!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不光是你,瑟瑞特与奥克斯也将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噢!我可不这么想。在庞塔尔山谷的松鼠党得知你的死讯前,我的伙伴早就完成任务了。”
杰洛特转向精灵,“瑟瑞特和奥克斯,他们又是谁?”
伊欧菲斯恨声回答,“另外两个狩魔人,他们是和上雅甸松鼠党合作的弒王者。”
“你们在玩什么把戏?”狡狐与白狼的对话氛围,瞬间让雷索后退两步,他意识到杰洛特与伊欧菲斯的关系并不单纯。
魔士抽出钢剑,“我看不出有其他选择拔出你的剑。杀死弗尔泰斯特,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还不到时候而且你是唯一看到事情经过的目击者,你才会为此付出代价。”弒王者也拔出钢剑。
伊欧菲斯厉声咆哮,“你以为还有逃走的机会?Vedrai!Enn039;e!”
在稍远处待命的八个松鼠党突击队,听到命令立刻穿林而出,弯弓搭箭指向雷索。
全程旁观的维克多见状大惊,短短几句话,情势变幻急转直下,还真应了自己当初告诫安古兰的,“再等等、再看看,最后被逼着决断!”
无暇细想,青年正要冲出,冷不防又是一阵弩箭声响,两个松鼠党直接被射倒,竟然是弗农罗契带着十多名蓝衣铁卫,从另一边树丛冲杀出来。
弗农罗契带头冲锋,“杀死精灵,抓住弒王者!”
突击队立刻转而瞄准铁卫,飕飕几箭也射倒好几人,却让雷索得空转身撤退。
卡麦维废墟中,其实两边都想抓住弒王者,但蓝衣铁卫与松鼠党突击队,血仇见面分外眼红,没有任何解释的空间,场面霎那陷入混乱。
精灵人少,眼看情况岌岌可危,伊欧菲斯奋力挣开绳索,靠近杰洛特,“把武器给我!”
而电光火石间,杰洛特剑柄倒转,重重撞在伊欧菲斯胸口将他打倒在地,接着追向雷索。
白狼这一击卖精灵卖的彻底,站在高处的维克多直接傻眼,瞬间醒悟到这是资讯不对等的结果。
杰洛特只听过罗列多与弗农罗契的说法,对伊欧菲斯绝对谈不上好意;相反因为自己的保证,加上听墙角的叙述,导致狡狐对白狼敌意不深欠缺防备。
乱战中发现倒在地上,一时没缓过气的伊欧菲斯,弗农罗契斩杀掉拦路的松鼠党,一剑劈向精灵的手臂,他要俘虏他送上绞架。
──再等等,再看看,最后被逼立刻决断!
“阿尔德!!!”法印冲击破空而至,将蓝衣铁卫的首领轰然震退。
踉跄中站稳脚步,罗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特玛德维克多你搞什么鬼!你疯了吗!”
“很抱歉。罗契,但我不能让你抓住伊欧菲斯,他是我朋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给你玛的面子!”弗农爆喝出声,左手启动胸前护符,右手当胸一剑搠来。
拔出钢剑架开,维克多察觉周围魔力都被罗契胸前的护符干扰,影响“法印”的运用。
果然皇室特务是有些东西的,这种护符八成是顾问出品,不晓得是凯拉还是特莉丝制作,专供没有法力的人对抗法师。
“当!当!当!当!”的兵击声连续不断,没有法印就没有法印,维克多与罗契大打出手。
“国王守护者!?这把剑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狩魔人一愣,没想到塔勒给自己的礼物居然是有门道的,察觉与对方手中剑型制相似,顿时心中有底。脱口问出后蓝衣铁卫显然也想到答案。
“背叛者!你不配使用这把剑!既然是伊欧菲斯的朋友,那你也跟弒王者是一伙的!”
挡开蓝衣铁卫的犀利进攻,狩魔人回刺逼退。
“呃谈不上背叛,我跟弒王者真不是一伙,但好吧,他也是我朋友没错!”
早就想讲清楚立场,既然开战维克多也不想拖延,干脆俐落地向罗契告白。
“我要*死你这狗*养的!!!”
暴怒下肾上腺素激发,弗农罗契的剑变得又快又重,维克多瞬间被压在下风。
“嘿!你不要那么激动,没听清楚吗,我跟弒王者不是一伙的!”不想动用炸弹对付蓝衣铁卫,狩魔人在狂风暴雨中勉力支撑。
“铿!你敢说与暗杀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你特玛德问太刁钻了!锵!”
两人互撞稍微分开。
艾尔敦与赛茉莉──象征爱情的雕像为背景。
维克多柯里昂与弗农罗契,第二回合蓄势待发。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花园中另一场非常重要的战斗,利维亚的杰洛特,对阵古勒塔的雷索。
“白狼,很遗憾我们立场敌对,曾经亲如兄弟,现在却得兵刃相见。我恐怕必须杀死你!”
“放马过来,弒王者,我可不是国王!”
兵击伊始!
杰洛特的皮鲁埃特剑舞,就像燕子般灵巧飞舞,而雷索险峻的钢剑戳刺,就像毒蛇般凶狠狡诈,他们俩人的战斗,无疑是花园中最华丽也最激烈的。
短暂交锋进退趋避,冷不防同时踏到松垮的地区,脚下一空他们同时坠落。
砰咚水花四溅,白狼与毒蛇落进满布玫瑰花瓣的浴池,雕梁画栋巧夺天工,流水从果女雕像肩膀上的宝瓶哗哗倒下。
玫瑰澡堂──昨天在这里激战特莉丝,今天杰洛特要再战雷索。
“阿尔德!”异口同声的法印对冲,各自震退几步。他们借机涉水上岸,接着砰砰乓乓从浴池一路打到更衣室。
空腔斗室、碎石崩坍,可怕的爆炸声与剑刃碰撞声回荡在每个角落,亚克西法印在这种意志坚如铁石的对手面前毫无意义,但其他四种法印却都相当重要。
阿尔德冲击、伊格尼喷火、昆恩防御与亚登缓速,在这样贴身兵击地纠缠,任何一点失误都会造成灭顶之灾。
短短几分钟激情对战过去,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但相较白狼胸有成竹,毒蛇却有些着急。
因为只要上面分出胜负,不管哪一方获胜,都不会对他友好,换言之只要拖下去,弒王者就到此为止。
就在这时,雷索忽然想到杰洛特的弱点,作为并肩对抗狂的战友,他知道杰洛特的膝盖有旧伤,曾经被铁棍打碎,如果抓住那个破绽,或许可以击败白狼而不需要杀死他。
想到就做,再次贴近毒蛇故意露出破绽,然后在白狼压制过来时,对准对方的膝盖。
完全如计画的,“碰!”两膝相撞。
但是接下来剧痛中的雷索大吃一惊,因为杰洛特并没有就此倒下,而是忍住剧痛,举起钢剑重重下劈!
白光闪烁,一瞬间,弒王者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这一刻,他没有去想为什么杰洛特的膝盖健康。
输了就输了,本来就欠一命,把命还给对方也无所谓,他只是觉得可惜,如果能再活一段时间的话。
有人说,之所以死前会看到人生走马灯,是生物面临死亡时,从至今为止记忆中,寻找避免死亡的方法。
在无数闪烁的画面里,他忽然看到雅鲁加河畔的那个少年,他投石打着水漂,笑的洋洋得意。
雷索眼神古井无波。
杰洛特钢剑毫不犹豫!
这一剑,就是弒王者的终结!
“阿尔德!!!”
煌煌冲击神威如岳,硬生生把白狼震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