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放在无法断定的情况下立刻下定了决心,不管二人说的是真是假,他便都带去瑶琨派给雷煌真人验一验身份。
是真的最好,他还能借此在雷煌真人面前混个熟脸。
若是假的——彭放隐晦地看了一眼二人,海上盗贼常有,二人兴许是海盗的探子也不一定。
不管是与不是,今日既然来了,那便别准备走了!
莫小琪听了彭放的话,心里做出各种打算,但没一个打算能比得上去投靠雷煌真人靠谱。
撇去她被逐出师门这一点不提,雷煌真人是煊凤真人的师祖,离开天元时就已经是炼虚真人。
如今还在世,那便少说也是炼虚中期修士。
这个修为,无论在哪里,都是被拱起来的强者。
有他的庇佑,她便可安心修炼,从此再不必担心会沦落成散修,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拼死拼活!
她依旧可以像是在元仙门一样,只需在洞府中修炼,其他的一切,都会有人为她安排妥当。
况且——如今知道她已经被逐出师门的就只有苏子静!和她自己。
只要她自己不说漏嘴,苏子静不从中做梗坏她好事,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几次接触了解,她相信苏师妹不是这样的人。
几乎一瞬间,莫小琪便打定了主意。
“有!”莫小琪不顾苏子静的劝阻,执意拿出了身份符牌:“若彭道友所说的雷煌真人与我所知的是同一人,那他看到此物自然就能证明我的身份。”
苏子静脸拉得老长,看向莫小琪的目光尤其不善。
彭放笑容灿烂,“既如此,那便好办了。”他走到一位元婴真人身边,“前辈,您也听见了,可否行个方便?”
那元婴真人点头:“雷煌真人的徒孙,我等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先带人下去歇下,我这就去禀明沅前辈。”
“那便多谢前辈了。”彭放拱手,恭敬送走了那位元婴真人,这才招呼人打开阵法。
一切准备就绪,他便朝二人拱手:“这艘船主要是出海捕杀妖兽,还要在前面不远的无人岛停几日,等此次任务完成,才会返航。二位道友不妨先上船歇一歇脚?”
他口中带着询问的意思,身体却已经让开,态度很肯定。
莫小琪踌躇一番,目光看向苏子静,“苏师妹……”
苏子静却不大愿意,莫小琪心里那点弯弯绕绕她心知肚明。
做散修或不做散修对她的影响不大,去瑶琨派不是不行,只是这如何度的无际海该怎么解释?
雷煌真人修为已经够高了,几千年都没有回去过,说明无际海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度的!
而且雷煌真人在人前提到过天元大陆,说明他心中是念着故乡,绝不是不愿回去。
一个炼虚真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她才金丹期,莫非要逆天了不成?
苏子静当场拒绝:“我与师姐并不是一个门派的,没有东西能证明,让师姐跟你们走吧,我便不去了。”
彭放已然怀疑她是海盗探子,哪里会愿意就这么放她离开?“苏道友这说的是什么话?既然你与莫道友互称师姐妹,又共同出海探险,必是关系极好,我们又怎会让你们分开?”
“何况海上飞禽猛兽众多,海中又有妖兽横行,我们又怎么放心你一人上路?!还是一起上船吧,等到了陆地,你想去哪儿我们都不会拦着。”
莫小琪也传音过来,“只要你我不说,便没人知道那些事,你又何必非要离开。”
苏子静觑了她一眼,没说话。
莫小琪又道,“你我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你与师父是有过交易,答应把我平安送到新大陆的!”
苏子静依旧没说话。
莫小琪只能咬牙,“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绝不把你有芥子境域一事说出去,问及缘由,我便说师父做的皮甲,有送你一套!这样行了吧。”
苏子静惊讶,倒不曾想莫小琪的脑子会这般明朗。
想了想可行性,她勉强点了头。
莫小琪尤其高兴,催促她快控制飞棺飞到船上。
平稳落到船板上,收起飞棺,苏子静拱手一周,“叨扰各位了。”
师兄说过,出门在外,只要有礼有矩,便是走遍大江南北,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她要努力学习!
莫小琪紧跟着苏子静行道礼。
因着雷煌真人这一层关系,众人也都卖她们面子,纷纷说着客气话。
彭放见二人差不多结束,就带着二人上了第二层。
先找第二层的负责人要了开门的钥匙(就是一张能进屋子的阵牌。)打开后说道:“这一排都住的女修士,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找她们。”
莫小琪应生是,“多谢彭道友。”
“不必言谢。”彭放笑着说,“能帮到雷煌真人的徒孙,也是我的荣幸。”
莫小琪顿了顿,紧接着道:“等与师祖相认,我定不会忘记彭道友。”
彭放见她识趣,点了点头,又与她聊了几句船上的忌讳,便摇着手走了。
苏子静冷眼看莫小琪关上门,长吐一口气走过来,没形象地躺在木板做的硬床上,“哎,总算有奔头了。”
“苏师妹。”莫小琪从床上翻起来,两手支着身体,侧过去靠近苏子静,“你以后打算去哪里?不如跟我一起去瑶琨派,那里有雷煌师祖,怎么说也比出去做散修强吧。”
苏子静嫌弃地挪了下屁股,离莫小琪远了些才言简意赅,“不去。”
“为何不去?”莫小琪又凑过来,悄声问:“你莫不是害怕?”
苏子静心里一跳,干脆起身,“你认为做散修难,我却与你恰恰相反。”
“没门派的约束,没规矩的管辖,亦没一些多事者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吸我身上的血!”
她说着看了莫小琪一眼,直把后者看得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苏子静收回目光,“而且以我的能力,有门派反而是拖累。”
苏子静走到中间,手一挥,屋子里便出现一张八仙桌。
她轻柔地抚过桌上的刀痕,然后靠着一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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