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少年腿瑟瑟地等了半刻,一阵劲风吹过来,门突然被拉开。
他吓得后退一步,抬头就看到自家大人怒火冲天地大步往外走。
魔族少年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自豪,没错!他们魔族可是有尊严的!这就抄家伙,出去弄死——
“煊凤!”
一声爆喝打断魔族少年的思绪,他愣了愣,连忙追出去。
“你别太过分了!”魔尊低吼道:“人也给你了,东西一会儿本尊便亲自带你去取,但我们昨日的条约里,没有莫小琪这个人!所以今日你们也带不走这个人!”
莫小琪如今已没什么大用,但这个曾经背叛过他的人族,魔尊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离开,最近在妖族、人族所受的恶气,都该有人来承担,莫小琪既然敢放走九叶,就该有承担结果的勇气!
“什么条约?”煊凤疑惑地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弟子,“昨日我们与他签订条约了?”
白掌门一本正经摇头:“禀师父,并无。”
煊凤含笑看着魔尊,“你看,是你记岔了。”
魔尊瞪大双眼,他想过煊凤会威胁他,会无所谓所谓的和平条约,却没想过他根本不认!
草!大意了!
他当时怎么就没白纸黑字写下来?
魔尊忍不住想骂人,忍无可忍道:“她一个叛徒,你要是想杀了,本尊可以代劳。”
“你这是在教本尊做事?还是你嫉妒本尊的修为,想取而代之?”煊凤冷然问道。
魔尊又是一噎,心里恼得抓狂,修为低一等,便处处低一等。
他暗自咬牙,这种局面不会一直维持下去,且等着看吧!
魔尊抬手挥了挥,那跟出来看热闹的魔族人只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到大人被人族玩弄在掌心的他会不会被灭口?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暗自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亦步亦趋走过去,“大人。”
“去把莫小琪带来!”魔尊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那魔族少年下意识“啊”了声,结果收到自家大人冰刀两枚,吓得连忙跑了。
莫小琪已经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待了数日,这种地牢同之前关九叶的是同一种材质,不同的是一个在飞船里,一个是被吊在半空。
牢笼下是数不尽的魔兽,时常会有魔兽跳上铁笼,张牙舞爪地想饱餐一顿,可惜被阵法限制,它们看得着摸不着,心痒难耐下整天上串下跳不停。
初时莫小琪还心惊胆颤,唯恐葬身魔兽腹中,久而久之倒也乐得自在,全当是荡秋千了,只是这推秋千的,委实太过丑陋。
地牢中唯有上方唯一一个出口,全在魔族人的看守之下,想逃是不成的,倒不如安然待着,还能节省些力气。
这几日没吃没喝,还得提防魔兽突然跳上来“荡秋千”把她撞个满头包,莫小琪的日子实在太难。
此时她正紧抓着身下铁笼,一只长相奇丑的魔兽正站在铁笼上方,对着锁链“咔咔”磨牙。
上方突然一股强光摄入,那魔兽尖叫一声跌入魔兽群中,露出弱势的魔兽瞬间被同伴淹没,连一声惨叫也没发出,就被它们分食干净了。
莫小琪微微愣了愣,抬手遮住眼看上去,许久未见阳光的她被这光亮刺激得晕眩一阵,靠在铁笼上才稳下来。
“莫小琪,有人来接你了。”一声略带磁性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莫小琪没回话,呆呆地看着光亮处。
有人来接她?
她心里升起一股欢喜,定是师父——
这股欢喜并没持续多久,便被一阵悲凉淹没。
呵!她是元仙门的叛徒,师父不会来救她的。
何况师父刚化神,正在调养中,也没时间来。
铁笼缓缓升起,伴随着越来越强的亮光,等她站在实地上,才猛然惊觉,她真的出来了!
那魔族人真的没说谎,真的有人来接她了吗?
到底是谁?这种时候还能记得她?
带着满腔疑问,她在前方的魔族少年拉扯下,踉跄着跟上。
很快,他们便来到魔尊身侧:“大人,人带来了。”
魔尊不悦地横他一眼,没见识的东西,难不成让本尊亲自送去不成?他不要面子的吗?人是他掳走的,如今又亲自送回去,这要是外人知道了,他魔尊的脸面置于何地?!
魔族少年秒懂,推搡着莫小琪继续向前,途中陆续为她解开手链脚链,行至两方人马中间时方才停下。
他推了推彻底解开束缚的莫小琪,凶狠地道:“你自己走回去,我就送到这儿了!”
莫小琪从出现后就一直呆呆地看那立在半空的几人,早已热泪盈眶。此时根本听不进魔族少年在说什么。
魔族少年又推她一把,“别磨磨蹭蹭的,还想不想走了?”
莫小琪依旧毫无反应,只踉跄一下,便定在原地默默流泪。
魔族少年没办法,总不好当着人家师父的面打徒弟吧?他还要不要命了?
魔尊见手下笨手笨脚,又是一阵气闷,早知他就留个机灵的手下,要这人有何用!
魔尊骂道:“蠢货,滚回来!”
魔族少年背脊僵了下,头上的两角也不由自主挺了挺,忙跑回去,乖乖立在魔尊身后。
见人回来,魔尊的脸色才变好了些,“如今人也给你们了,条约可以签了吧。”
煊凤不置可否,颌首道:“带路。”
魔尊又是一阵咬牙,心中暗骂:老不死的狗东西,还惦记着轩辕剑呢!
糊弄不过去的魔尊只好去带路。
作为东道主,魔尊自然想走在前面,以示魔族之威严,谁知煊凤不紧不慢地走着,却永远快他两步,倒像个真主人一样。
煊凤的师父和魔族的父亲曾是盟友,儿人关系尚可,是以煊凤少年时也曾来过魔族几回,不说对魔族了如指掌,大致方向还是分得清的。
魔尊少年时自然也见过煊凤,不过煊凤资质比他好一些,两方大人又是如此关系,自然常常被拉出来比较,一来二去,魔尊对煊凤怨气颇深,也难怪在他父亲去世后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骚扰人族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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