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月十八日下午二时三十五分,邱雨庵率领税警总团直属坦克旅对金陵外围阵地的东瀛军队发起第一波攻势开始,到当天下午五点四十分与金陵内城伍伺仁发起反攻的守军会和,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里,税警总团第一团在内的攻击部队一举击溃了负责阻截的东瀛十六、十八师团,并一举夺回了金陵外围几乎所有的阵地。
这场平民版的“闪击战”尽管缺少了空军的配合,但是其取得的战果依然让世界关注金陵之战的所有国家为之哗然。
整场战役中,在华夏军队的内外夹击下,至少击毙东瀛少将以下官兵三万余人,俘虏包括东瀛第十六师团师团长陆军中将中岛今朝吾在内的鬼子官兵一万两千余人。
这对于金陵保卫战来说,是一次相当辉煌的阶段性胜利,它的重要意义并不在于俘虏、击毙了多少敌人,而在于这是抗战爆发以来华夏取得的首次毙敌万人以上的大捷,打破了东瀛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也让华夏上下所有人看到了抗战胜利的希望,坚定了人们抗战必胜的决心。
不过虽然将鬼子赶出了金陵,但是在金陵外围重新集结起来的东瀛军队依然超过了十五万人,并且从申城赶赴金陵的鬼子部队也会在未来几天陆续到来,最主要的是用不上一天,鬼子海军的钢铁巨舰就会出现在金陵城外的长江江面上。
在发现陈子良、邱雨庵率领的攻击部队之后,尽管多田骏第一时间就派出了阻截部队,但是他还是失算了,低估了“闪电战”的威力。同华夏军队交手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未见过这种纯靠坦克、战车主导的进攻。
其实东瀛陆军内部有一些到德国考察过将领,曾经提出过类似“闪电战”的战术,但因为因为东瀛自身不足,尤其是陆军发展被海军限制,加上资源匮乏,支撑不起大规模的装甲作战集团,所以最终不了了之。
除了上述原因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别看东瀛表面军力很强大,内部和国府没什么区别,论资排辈现象也很严重,提出新战术理论的大都是基层年轻将官,他们的话很难被“斤斤计较”的东瀛高层认可。
金陵保卫战虽然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国府高层甚至发来了让伍伺仁继续坚守下去的电,但他十分明白,在这场战斗中,己方部队损失惨重,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没有什么时间进行休整,趁着黑夜东瀛空军无法出动的时机,伍伺仁向全体人员下达了撤出金陵的命令。
看着死尸遍布、腐臭熏天的金陵市区,伍伺仁站在一处残垣断墙上,表情肃穆,向无法运走的战士尸体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
在一旁凝视着伍伺仁湿润眼眶的冯曼娜,体会到了一种浓重的悲哀。
华夏讲求入土为安,最不济也要马革裹尸,可是伍伺仁连这一点也无法为手下的战士们做到,这让他悲哀无力的同时,也对远在江城的国府高层们彻底失去了幻想,从这一刻起,伍伺仁决心要为华夏百姓找寻出一条新的道路。
看着视线中逐渐远去的城市,伍伺仁坐在车内默然长叹了口气,整整两个月里,他感觉经历了一场地狱般的轮回,这将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有多少熟悉不熟悉的年轻面容最终都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司令,负责断后的陈参谋长来电。”
一名通讯兵骑马赶到了伍伺仁的车前,大声说道。
“念!”
伍伺仁让车停在了路边,点点头说道。
“没有发现东瀛方面追击军队,滞留城中安全区的市民大部分已经撤离,陈参谋长问您还有什么指示。”
通讯兵下马敬了一个军礼,恭敬的问道。
“让他们跟上队伍,并负责沿途警戒。”伍伺仁回答道。
“是,司令!”
通讯兵骑上马,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呢?”
看着驻足沉思的伍伺仁,冯曼娜从车上下来,低声问道。
“我没有想到睚眦必报的鬼子居然没有追击,这很出乎我的意外,让陈参谋长和邱团长负责断后,看来是我有些小题大做了。”
伍伺仁看着沉默前行的漫长队伍,患得患失的叹道。
“鬼子是被你打怕了,再说他们绝对想不到,你刚取得了胜利就撤出了金陵,估计明天鬼子发现你给他们只留下了一座空城,一定会气疯的。”
冯曼娜狡黠的轻笑了一声,她现在已经开始想象鬼子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冬夜漫长,天亮得比较迟,等到多田骏发现金陵城内已经几乎空无一人时,一切都迟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伍伺仁居然撤退的如此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
“特高课那些蠢货,他们不是发来情报说国府方面让伍伺仁继续带兵坚守吗?放屁!伍伺仁耍了我们,他是个懦夫!”
多田骏在指挥室内挥舞着战刀,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多田骏知道自己完了,他会比前几任指挥官的下场更惨,松井石根、岗村宁次和板垣征四郎不过是卸任回国,他可是会上断头台的。
本来多田骏想要效仿东瀛武士切腹自裁,可是杀人他不会眨一下眼睛,自杀就另当别论了。
东瀛的武士道精神只是为了麻醉那些中下层官兵,像多田骏这样的高级将官自然不会那么冲动。
多田骏平复了一下心情,急忙向江户大本营发去了攻克金陵的战报,同时他也没有讲述伍伺仁是主动撤退的,而是表示金陵守军是被他带领军队击溃逃出了金陵。
东瀛方面得到这份军报后,马上召开了记者会,兴高采烈的对外宣称攻取了华夏国都,等到了解实际战况的西方媒体,尤其是德国媒体将金陵之战的详情报道出来后,江户大本营才知道被多田骏愚弄了,不过多田骏已经被树立成为了军中典范,木已成舟,东瀛军方只能找了个理由让他卸甲归田,草草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