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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希早上醒来的时候,白清已经蜷缩在门边不省人事。
当初那个高傲、冷漠、意气风发的帝国玫瑰,这会儿却穿着毫无防护力、最为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蜷缩着身子躺在贫民区的地上,衣服、发丝凌乱,小脸呈现病态的潮红,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且狼狈。
脆弱得像是濒死的小兽,狼狈像是跌落泥地的玫瑰。
谢希从没见过这样的白清。
以至于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人他不禁有些恍惚,一时间竟是生出这个女人也许不是戚白清的荒谬错觉。
戚白清到底来贫民区做什么?
有什么值得她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尽管心里仇恨着白清,谢希却从没有想过要白清的命。
因此,看着这会儿虚弱至极、昏迷不醒、仿佛随时会死去的白清,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女人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微弱,面色冷沉的青年在看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过去看着高挑、冷漠、不容侵犯的女人这会儿却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任他摆布,巨大的反差让谢希心情说不出的古怪,下意识皱了皱眉。
“戚白清。”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怀里的女人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手里还虚虚握着那卷他睡前砸过去的绷带。
视线落在绷带上,谢希忍住不耐,叹了口气,手臂紧了紧,抱着人,关好门,去了街上的小医馆。
尽管贫民区混乱,四处充满着暴力,每时每刻都有人流血、受伤,却很少有人会去医馆。
原因自然是因为贫穷,因为贫民区的人们习惯了这动不动就受伤的日常。
相比起看病买药,他们大多更愿意将钱存起来,用来生活,或者在某一天用来救命。
世道就是这样。
越是生活艰难、贫困的人,越是不愿意将金钱花在看病买药上。
只有哪天他们能够保证长久的衣食温饱时,才会毫不吝啬于花钱买药看病。
然而,在这环境封闭、科技落后、资源匮乏的废弃星,长久的衣食温饱,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也不能实现。
正因如此,贫民区的医馆总是很冷清。
冷清到,谢希抱着白清走进去的时候,除了哈欠连天的医生,医馆里再没有旁的客人,甚至连个供客人休息等候的椅子都没有。
大半个月没接待过客人,谢希抱着白清刚走进来,坐在柜台后面的医生就连忙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来来来,抱过来我看看。”
怀里的女人烧得昏迷不醒、呼吸虚弱,谢希看了一眼,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然后绷着脸,依言将人抱了过去。
医生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探头看了看白清的脸,又伸手扒了扒白清的眼睛和耳朵,然后意味不明地看向谢希,问道:
“你们一起的?”
这个问题显然和白清的身体状况不相关。
谢希不耐回答这样的问题,唇瓣紧抿,神色不愉,沉默了一瞬后,却还是开了口,语气冷淡。
“是。”
看着面前青年的臭脸,医生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一边转身去拿药,一边继续问话。
“昨天晚上也在一起?”
谢希皱眉,深呼吸,语气越发冷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