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懒得与他多说,只稍稍侧头,看了影流一眼。
影流当即会意,上前制住那小儿郎,嗤笑着开口。
“江南的男子,饶是有一两个敢朝这位大人丢帕子的。”
“他们也几乎不会像你这般,被拒绝了还来追问。”
闻言,那小儿郎变了神色,眸底划过一抹羞恼。
他被影流压住后背,却并未挣扎。
此处人多,影流制着小儿郎,几人去了无人的小巷。
进了小巷,那小儿郎抬头看向白清,不慌不忙地开口。
“姑娘,我是西凉最受宠的皇子郝玉文,来南凰,是为嫁与祁帝陛下和亲。”
“想来祁帝陛下定不想因我与西凉发生冲突。”
南凰虽是强盛,可他们西凉正是水草丰美、兵强力壮之时。
他不信这位祁帝陛下会在这时与他们西凉发生冲突。
闻言,燕翎看向白清,却正好对上她看来的眸子。
白清看着他,红唇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公子,祁帝陛下想娶的,从来只有一人。”
想了想,她又神色认真地补了四个字。
“天下皆知。”
南凰国的祁帝陛下不近男色,后宫一直空无一人。
除了第一公子燕翎,她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牵扯。
而祁帝陛下要娶第一公子为凤君,此事也早已昭告天下,自是天下皆知。
燕翎轻轻眨眼,漆黑的眼睫也跟着颤了颤。
他抿了抿唇,嫩白的小脸,两侧稍稍鼓了鼓。
“我自是知晓祁帝陛下对燕公子的心意。”
“我信祁帝陛下,哪里需得你多言?”
“我方才看你,不过是下意识为之,并非有什么旁的想法。”
白清看他这般急切着解释,点了点头,轻笑着开口。
“我知晓公子并未不信陛下。”
“只是公子信不信是一回事。我说不说,又是一回事。”
燕翎微愣,而后垂下眸子,伸手捏住了白清的衣袖。
他轻抿着浅浅上扬的唇,耳根染上点点胭脂色。
白清挑了挑眉,手指稍动,便将少年捏着她衣袖的手握住。
饶是在这无人的小巷,几人说话时仍相当谨慎,都未直接挑明白清的身份。
但白清便是祁帝陛下,他们皆心知肚明。
这会儿,郝文玉还被影流制着,他将白清与燕翎的言行举动全看在眼里。
他神色变了又变,面露难堪和恨怒。
“姑娘,你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不将西凉放在眼里,是否过分了?”
他是西凉最受宠的皇子,并挑明了是来和亲的。
可这位祁帝陛下却仍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子拉拉扯扯,实在过分!
白清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反倒握着燕翎的手,轻轻捏着。
好半会儿后——
她微眯着凤眸,神色慵懒、餍足,这才懒洋洋地看向郝文玉,语气随意。
“不过分。”
说着,她点了点头,似在认同自己的话。
“就该如此。”
“西凉想与南凰和亲,祁帝陛下不会应。除非这位皇子殿下要嫁的不是她。”
闻言,郝文玉喉间微哽,心中气闷。
他又何尝想嫁?
他分明有心仪之人,并与那人在郝连雪山下结了誓言。
若非母皇相逼,他宁死也不愿来和亲。
可那人是郝连雪山上的圣女,万不能因他败坏了名声。
不能因他,让堂堂圣女变成西凉人人唾骂的叛神之人。
这般想着,他红了眼眶,紧紧咬住下唇,有血珠溢出唇瓣也恍若不知。